第一章 山中数年（1/2）

四丫坐在大门前面的阶梯上，两只胖乎乎的胳膊支着脑袋，又大又亮的眼睛睁的老大，眨巴眨巴的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好无聊……”红润的嘴唇嘟得老高，脸颊上也是红扑扑的。

今天又是每个月的十五，一到十五，她就得坐在门口等一个人，从五年前开始，这样的事情已经成了惯例。

原本的小四丫也变成了一个小姑娘，身上穿着桃红色的罗衫，宽大的裙摆平铺在台阶上，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硬是将那开得正艳的桃花给比了下去。

四丫理了理身上的裙褶，这一身可是她爹新给她买的，说是上次店里新到了不少的药材。手腕上套着的血玉石也是新买的，衬得她的手腕是又白又嫩，邻家的姑娘们看了都羡慕的不得了。

越是看着手腕上的血玉石手镯，四丫笑的就越开心。“这还得多谢了玄姐姐，等玄姐姐这次从山里出来，我得带她去集市上买点好吃的才行。”

虽然不知道玄姐姐的身份，但是四丫知道，一家人都很喜欢那个姐姐。

五年前爷爷上山采药的时候救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姐姐回家，那个姐姐醒来后就离开了他们家，当时娘还怪爷爷多管闲事，救了一个白眼狼。

谁想到，从那一天开始，每个月的十五号，家门口就会多上一堆珍惜的药材。

爹娘虽然不说，但她也知道，那些药材必定就是那个玄姐姐给的。

“玄姐姐才不是什么白眼狼！”反而是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四丫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都没有注意到。一直到打在她身上的日光被阴影代替，她才记起她的任务来。

猛地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穿着朴素的少女站在她的面前。四丫咧开嘴，笑着开口，“玄姐姐你来啦，爹爹吩咐我在这里等你呢！”

少女点了点头，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同于四丫的灿烂，她的眼底似乎有着浓浓的哀伤。

“玄姐姐等你跟爹爹商量完事情，我就带你去茶楼，我听说今天茶楼来了一个新的说书先生，说不定能讲些好玩的玩意儿呢！”

四丫的兴致很高，说起话来一连串的，连换气都不带的。站着的少女好像也被她的情绪影响到了，脸上的笑容又温暖了许多。

穿过药铺来到后院，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中年男子。

这人正是四丫的父亲张医师，他正在院子里晒药材，一听到外面四丫的说话声，他就知道是那位小姐来了。

“玄小姐，你今日碰到什么事了吗？”到的时间比往日迟了不少。

玄月没有说话，自顾自地从身后的背篓当中取出一些新鲜的药材。许多药材的根部还带着泥土，泥土也是湿润的，是刚浇过水的模样，看起来被玄月照顾的非常好。

叶子泛着清脆的绿色，张医师接过玄月手中的几株新鲜药材，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捧着药材的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抖着，眼中的光芒尤为强烈。不是贪婪的目光，而是对药材的珍惜。

“这……多谢玄小姐。”斟酌了许久，张医师还是开口道了谢。

他们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虽说他是一个医师，但是这种小山村里，哪有人拿得起灵石请医师看病。当年父亲从山上救了一个昏迷的姑娘回家，他也不是没有犹豫过，只是到底是行医救人的，看见人徘徊在生死边缘，哪有不伸手拉一把的道理。

只是他也是在没料到，当年好心拉了一把，竟然换得家里的家境有了改变。

早年他也是在外面闯荡过得，这玄小姐当初受了那么重的伤都能挺过来，想来也不是什么一般人。

“您在山上住的还好吗？今年开春早了一些，恐怕山上的虫蚁会多起来，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搬下来与我们……”

玄月的手伸着摆了摆，手指指了指张医师手上的几株药材，又指了指一旁的药铺，示意张医师赶紧将药材栽入土中。

张医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玄月打断了。他也不生气，明白人家是为了顾忌这些药材，同玄月笑了笑，就转身去倒腾药材了。

站在不大的院子里，鼻尖萦绕着各种各样的药香，带着淡淡的苦涩，却让人心神清明。

“玄姐姐，隔壁的胖丫说那茶楼的先生已经开讲了，咱们现在就走吧。”四丫从店铺里探出了半个身子，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兴奋的朝着玄月挥动着，腰间的玉佩随着她身体的摇晃一甩一甩的，在日光下荡漾出柔和的弧度。

看了看身后正在栽种药材的张医师，玄月迈步向着四丫走了过去。真不明白，那样沉闷的张医师，是怎么生出四丫这样活泼的女儿的。

或许是随了张夫人的性子，张夫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一点上，四丫倒是像极了她。

茶馆之中，老老少少的人围了不少。坐下来点茶吃点心的不多，倒是站着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