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镜像（1/2）

我只相信我眼前存在的真实，并不需要其他人来告诉我我的过去。——浮竹千寻

千寻抬脚，漫步于刀魂殿中。

和其他死神一旦进入刀魂殿，就几乎是半步踏入选中他们的刀魂所制造出的幻境亦或者心境不同，在千寻的眼中，刀魂殿一直呈现出本来的姿态——一些没有成型的铸刀石散落在地上，各种姿态的斩魄刀插在土地中或是斜靠在石墙边上。

就像是普通存放着刀具的大殿罢了。

与黑暗近乎溶于一色的黑眸淡淡地环绕一圈，确定这一次也和以前到来之时别无差别——这里没有属于她的斩魄刀，也没有其他斩魄刀想要认她为主。

“创造属于自己的斩魄刀……吗。”千寻低低地自语道。

想起那个少年认真而坦白的话语，眼中划过一道光芒，却有三分的嘲讽。

沢田纲吉……他必然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会轰动尸魂界的壮举吧。

真央灵术院只会告诉学生斩魄刀对死神的意义——比如每一个有灵力的死神，都会在毕业前进入刀魂殿找到自己的斩魄刀。

例外也有，可是不管是先、还是后，一旦拥有自己的斩魄刀，斩魄刀都会作为一个有灵力的死神的半身，出现在死神的身边，与其出生入死。

每个死神的斩魄刀形状和能力都是不一样的，而死神通过知晓或赋予选择自己的斩魄刀的名字，和其沟通得到力量。

一般能够将斩魄刀始解的死神，也就拥有了可以担任五席以上乃至副队长的实力；而队长则无一例外地掌握了斩魄刀的卍解，能够与斩魄刀合二为一地发挥自己最大的灵力力量。

所以尸魂界的副队长与队长，即便看上去只是一步之遥，却有可能是毕生难以逾越的差距。

沢田纲吉之所以会想到直接用灵力创造一把属于自己的斩魄刀，恐怕是他比其他人多注意了这方面的资料，从而得知‘斩魄刀的形状和能力，是以死神自身的灵魂为原型筑成的，它和死神一同诞生，也会一同消亡。’这个说法。

不可谓不聪明，不可谓不胆大。

千寻从来没有想过做这样的事情，是因为她对于斩魄刀知道的要比这些死神更多——以上种种说法都是正确的，但是都没有提到至关紧要的一点——即便每个死后拥有灵力的灵魂，自然而然地拥有了属于自己，却又也许终身无法寻得的‘刀魂’，但是实体的斩魄刀其实是被打造出来的。而创造这个大殿中这些几乎概括了死神的斩魄刀的家伙，就是零番队的“刀神”二枚屋王悦。

也因为知道的如此详细，所以千寻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凭空用灵力自己创造出一把斩魄刀这样大胆新颖的想法。’却也不得不承认，在沢田纲吉说了后，才惊觉并不是不能一试。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沢田纲吉的力量和千寻本身并不一样。

沢田纲吉对于千寻找不到斩魄刀的第一反应是千寻和自己一样，拥有不同于灵力的另一种力量，所以才会如此困难。

但千寻不需要这种猜测。

她看到沢田纲吉的第一眼，就立刻判断出沢田纲吉拥有两种不同的力量，并且这两种力量就是不同的体系，无法一起使用。

比方说沢田纲吉只能调用灵力来释放死神的技能，另一种力量却是办不到的。千寻的力量却可以作为灵力使用——诸如需要灵力的瞬步、鬼道、结界、灵压、灵力外放等，没有任何的问题，其他人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千寻在使用灵力。

可是只有千寻心中有数，不需要别人来说，她天生就知道自己拥有的应该不是灵力，并且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就好像是一种本能一样，因为失去记忆，所以才更本能的想要保护自己。

京乐春水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喜欢和浮竹千寻多交往。

他是这样评论的：浮竹千寻这个人，你也许向她走过去99步，她只会向你的方向踏去一步；若是你退了一步，那么你们之间永远都有那一步的距离。

可是到底最后他和浮竹十四郎是莫逆之交，浮竹的妹妹只是冷淡，真要说什么会让人讨厌的理由，那是没有的。所以京乐春水才成为少数浮竹千寻身边除了浮竹十四郎外愿意向她的世界走99步的人。

这也是为何当浮竹千寻主动地出现在一个人的面前，会引起瀞灵廷比较老资历的死神那么大反应。

八卦这种东西，向来是半真半假才会引人津津乐道。

千寻接近沢田纲吉的理由，自然不会是瀞灵廷八卦杂志中所谓‘铁树千年开花’；‘年下恋’等等让兄长浮竹十四郎掀桌损友京乐春水笑趴的头条，反而更接近这两个人一直以来的猜测——沢田纲吉身上有什么让千寻在意的特质。

没有人知道，浮竹千寻其实是想要想起曾经的。

脑海深处的记忆仿佛蒙上了一层白雾，不管死前究竟是喜、是悲，她都想要想起来。

而沢田纲吉，无疑记得她的曾经。

可是她没有选择更加进一步地和沢田纲吉来往，因为她的曾经，只有她自己想起来才有意义。

她不需要任何人来告诉她、暗示她，曾经的她是怎么样的。

就这样走在仿若无尽的大殿之中，浮竹千寻周身最开始覆盖的仿佛是灵气一样的蓝白色的微光，慢慢地在变。

那从来就不是什么灵力，斩魄刀比他们的主人都更加清楚这一点，斩魄刀皆为灵力所化，所以才没有斩魄刀去回应这个少女——这里没有她的刀。

黑色的力量从里开始渗透蓝白色的光芒，慢慢地，连少女的白色都被自身真正的力量而覆盖住，朦胧成一种烟色。

一步、两步，随着少女的步伐，暗影在她的脚下弥漫开来，最终遮掩住了整个大殿，将刀魂殿隔绝到了一个无声的黑暗世界。

浮竹千寻停下了脚步，她侧过头，明明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的心中却弥漫出了奇异的情绪，仿佛听到了悲鸣，苦痛的哀嚎，憎恨，谎言，一切的负面情绪，都环绕于她的周身，传递给她‘它们’的感受。

好痛苦……

好难受啊……

好可怕……

好恨……

毁灭……

欺骗……

憎恨……

凝聚为最深的暗与邪。

随着这些感受愈发强烈，千寻觉得自己好像都能听到自己强而有力地心跳声。

不是恐惧，是……

兴奋。

就好像她明明知道蓝染惣右介破绽百出，却从来不曾揭穿对方一样，因为那个男人偶尔邪气四溢让她感到舒服。

那股纯粹的恶念，会让千寻觉得，就这么失去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他所要算计的人，诸如平子真子、浦原喜助等，千寻却没有太大的感官。不论对方与自己的兄长相交如何紧密，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明明忌惮着自己，又偏偏想要靠近。

偶尔也有恶念，却不够纯粹。

和蓝染这个男人比起来差的远了。

她是这样认为的，所以她才从未出手干预。

【那么，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什么时候，浮竹千寻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少女。看上去比现今的浮竹千寻还要小一些，不过15、6岁的年纪。

她的发是黑色、眸亦是黑色，明明和千寻近乎重合的脸孔，却不似对方来的精致。

千寻不觉得对方是自己，可是又觉得她是那么的似曾相识。

好像在最深的记忆中也有过相似的脸孔，唯一不同的大概是她觉得这张脸，应该是眉眼带笑的。

可是如今站在她对面和自己仿若双生的少女，却和自己一样，拥有安静寂寥的眼。

【会这样认可蓝染的你，不管是‘生’前，还是如今，也是如蓝染一般的人吗？】

不，不是的，千寻摇头否认。

她只是对恶念比较敏感，顶多放之任之，觉得事不关己而已，却不代表自己会做出类似的事情来。

“只是……无所谓罢了。”她轻轻地开口说道，并没有什么抗拒地回答了正对自己的女孩。

她知道，这里依然是刀魂殿，她只是根据沢田纲吉的建议，调动可以调动的周身的力量，试图去创造一把武器、一个半身而已。

这个女孩，在这个刻有灵王之力的地方，回应了她的力量，得到了自己的意识，那是来自她灵魂深处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