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柳暗至花明(1/2)
(一)
奕轩定定地看着我,这样的相见,竟让我觉得恍如隔世,滚烫的泪刷在脸上,落到脖子上,刺痛了被剑割破的伤口。
安努尔的剑仍然横在我的脖子上,他对着奕轩大喊道:“狗皇帝,若你还想要这个女人,便立刻撤兵,否则本太子立刻杀了她!”
奕轩脸上染着我从未见过的阴翳,手里紧紧握着弓,手上已是青筋暴起。然而他不发一言,眸子中是深不见底的冷冽。
我在心里喊了他千万遍,可嘴里塞着布条,一个字儿都说不出偿。
我和他终于相见了,可我却是成了别人要挟他的棋子,落得这般狼狈的模样。
不可以让他看到我的软弱,不可以让他看到我的恐惧,因为此刻,他的心里必定是无比煎熬…撄…
我慢慢镇定下来,一点点挪动着手上的绳索。
奕轩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安太子糊涂啊,只顾着劫持朕的女人,后院失火了也不知道啊。”
话音刚落,就见杜珞泽拉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走到了两军中间,他也把剑横在那孩子的脖子上,那孩子脸上写满了恐惧。
安努尔一看到孩子,手中的剑猛地一抖,在我的脖子上划下一道深深的痕。
这孩子是安努尔的独子,不仅安努尔对他疼爱有加,西楚王也一直对他有所偏爱。
安努尔的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你要是动我儿一根汗毛,我便杀了这女人!”
奕轩跳下马,一把扯过那孩子,一步步朝我们走来,“你放了我的女人,我便放了你的孩子。”
安努尔毫不犹豫,立刻跳下马,把我一起拖了下来。
他身旁的将士见此,都纷纷跪地,仿佛在劝他不要轻易靠近奕轩。
可他却不管不顾,拉着我继续朝奕轩走去。
孩子不停对着安努尔喊叫着,身上有几处明显的伤痕,眼泪哗哗流。
奕轩的视线一直定在我的身上,眼里有眷恋,有伤痛,有隐忍,有愤怒,还有好多我不曾看过也看不懂的情绪。
四人越走越近,奕轩停了下了,安努尔也停了下来。
他们无言相视,却突然有了默契,一起松开了握住人质的手。
我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走向他了……
那张熟悉的脸,那个温润的人,不再是在我梦中,而是真真实实在我眼前……
此刻,他的眼里只有我,我的眼里也只有他。
我仿佛在笑,但却感觉到脸上湿热,泪眼朦胧间,却看见眼前妙人突然倒下了。
我的心被猛地一撞,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竟至无法呼吸,呆看着中箭倒地的奕轩,一支箭直***他的胸膛,明黄袍子上一片鲜红。
再抬眼看,全世界仿佛都陷入了混乱,所有人都朝着我和奕轩冲来,远处山脚立着一个人,是一身黑衣,手中握着弓的安伊穆。
“璇儿……”奕轩低低地喊了一句,痛苦地想要撑起身,却又重重落下,紧紧地闭上了眼……
“奕轩!”我这一声仿佛还卡在嘶哑的喉咙里,只觉得天旋地转。
这一眼,竟像过了一世。等到世界静下来时,我握住了他的手,安心但又无力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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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远方,残阳的余晖映在荒凉绵延的山脉草原上,大雁纷飞,发出一阵阵悲苦绵长的嘶喊。
我站在奕轩的营帐外,恍惚地看着进进出出的太医和将臣,他们皆是面色苍白,急急忙忙地从我身边走过。
杜珞泽一直站在我身旁,他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到我身上,“小主到偏帐坐下吧,你昏迷了两日才醒,身子还很虚弱。皇上有什么消息,卑职立刻通知小主。”
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法进去陪着他,就让我在这儿陪着吧。”
我昏迷了两日,浑然不知身受重伤的奕轩受了多少苦楚,如今我醒了,他就在离我三尺远的营帐内躺着,我怎能不陪着。
杜珞泽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陪我一直站在帐外。
秋日的大漠西风,冷冽刺骨,啪啪打在我的脸上、身上。奕轩中箭倒下、胸前一片猩红的样子一直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浸过剧毒的箭,刺入了他的胸膛,他该有多痛,这些天来,他在昏迷中受了多少苦楚?
自别离,我无数次幻想着我们相逢的情景,我想他定会轻轻将我拥入怀中,细细述说这些日子以来的相思忧虑。
一路上遭遇过追杀,即使被困在安伊穆营地时,也未曾绝望过。直至看见他倒在血泊中,始知被绝望翻绞吞噬的滋味。
泪止不住地流着,却又一遍遍被西北的寒风吹干。
杜珞泽在一旁,被风吹得微微发抖,却一直巍然不动。他背上的剑伤仍未好全,隐隐的痛感让他在干冷的西风中越发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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