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 杨戈安言(1/2)
大晚上的,风吹得厉害,顾陵歌打马出城,然后在城隍庙里将就了一夜。她经过客栈的时候想过要不要进去再看一眼,但始终没有。她毕竟还没那么心软。
老三说顾淮这么多年过得很苦,她说不上来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但她知道,从母亲离世的第二天,她就已经再也不相信这个男人了。他过得好或者差,对她来说都没区别。
母亲已经离世,顾淮也得了自己的报应,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此后余生,大路朝天,各走两边,不再相见,不再相欠,如此就行。
这间庙里的城隍老爷也不知道是哪一年塑的,红漆剥落了许多不说,灰尘也是满身,已经快要看不清面目了。顾陵歌没多少力气,也就没有怎么折腾着去给城隍擦灰,只是拿了它看不出颜色的披风,收拾了一下膝盖和脚边,然后席地而坐。捡了没有被濡湿的稻草茎杆垫着,就那么将就了一晚上。
起来的时候天还没亮,旁边黑马的鼻息喷在她身侧,让她手臂上痒痒的。她站起来,看着圆如玉盘的月亮,突然想起了御花园里的浅葱色荷叶承露敞口盘,当时璃夏去取水的时候,回来还跟顾陵歌绘声绘色的讲了好一会,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样了。
黑马也通灵性,看顾陵歌起来了,它便也起来,摇摇头打个响鼻,目光闪闪的看着顾陵歌,粲然如星河落渊。顾陵歌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决定就叫他星河。只是跟着自己的马一直都不长寿,也不知道星河能够撑多久。“要加油啊,星河,以后就我陪你啦,我会加油的。”
星河好像听懂了,把头往她那边靠靠,蹄子在地上踏出清脆的声响,听起来还挺好听。顾陵歌笑笑,抱住马颈,蹭了蹭他的鬃毛。
外面突然有响动,顾陵歌微闭的眼睛瞬间睁开,双脚从地上一撮,扬起稻草,然后随手抓了一把往门口掷去。本来疲软的稻草却好像有了灵魂一样,箭一般的往外面冲,然后顾陵歌安抚性的摸摸星河,然后直起身子,悄悄把星河往自己身后拨了拨。
千机阁。
楚昭南带了十夜站在千机阁门口,虽然看着就是个普通茶楼,但内里乾坤岂可让人随处窥探。于是也就施施然进去了,在二楼上坐了一会,看着来来往往的,和往常差不了多少。这大冬天的,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这里面还是人多。地龙一铺通,出来的人就多了。天气已经慢慢的要转暖,但好歹还得冷一段时间。
“爷,您看那边。”十夜指着大堂让楚昭南看。楚昭南偏头一看,大堂里吵吵嚷嚷的,京城人本来就嗓门大,所以楚昭南还是听得清楚。
他听有人吵着说什么琉璃庄主是个妖女,要是抓住了,就是直接凌迟都不为过。然后就有文人打扮的年轻后生替顾陵歌辩护,说什么她也是迫不得已,一个女人要不是情势所迫,怎么会干下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两人谁说谁不服的,旁边又有人一个劲的起哄,楚昭南拧紧了眉头,拳头捏得死紧,但还是没说一个字。所有妄加评论顾陵歌的人都是愚蠢的,他不跟他们计较。
片刻就有人掌柜的走过来,听人说了个中缘由,彬彬有礼的让打手把两个人都送了出去。然后看着剩下的人,朗声道,“扰各位兴致了,今今日的茶水就当是咱家孝敬各位的,万望各位别放在心上,好好行乐为宜。”
楚昭南从来没有见过这掌柜的,心里的猜测又重了一分。门口的打手也是生面孔,安岩一般情况下不会这么频繁的换掉门面。应该确实是换天了。
让十夜候在门口,楚昭南径直走进了暖阁。云母屏风仍旧在原地,小方桌子仍旧摆在窗边,瑶琴的声音也依旧在绕梁,就连谱子都还是一样的,就是里面的人不一样,真是让人咋舌。
“驸马可有何事相扰?”声音是一样的,流水清浅,平静温和,虽然仍旧隐身在屏风后面,但楚昭南还是听出了有不对劲的地方。
“安言呢?”楚昭南也不管有没有人招呼他,坐在窗边,端起青瓷茶杯就灌了一口茶,然后他就体会到了冬风和冷茶有多么凉快,但他也还是忍住了没有吐出来。
“在下不知安言是谁。”琴音戛然而止,里面的人走出来,没有像安言一样蒙面,也没有安言一样的玉面公子样,虽不至于络腮胡子虬结肌,但也没有安言的翩然风骨多情相。
“若是驸马想寻人,千机阁自然是可以效劳的。只是需要殿下先付定金,毕竟咱这小本生意,手下那么多人要养着,也有些吃不消。”这人有一点和安言倒是一样,永远见缝插针的找活计,只要谈成一件,就不怕你溜掉。
“不必了。”楚昭南把杯子放下,眼神示意这人坐下。那人翩然落座,似乎是为了模仿安言模仿得像些,身上也熏了些香,味倒是安言的,只是这人让人放心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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