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1/2）

戚凡拗不过叔婶的一再传召，终于回家吃饭了。二婶生怕他又找机会溜掉，以他刚回北京还没有买车为理由，专门派了戚墨开车来接他。

戚墨和他一起，戚家的新生代就全凑齐了。

话还得从头说起，戚家从爷爷辈那里弃文从商，一头撞上改革开放的大潮，享受了祖国经济大发展的红利，顺风顺水经营到今天，家底已经厚得连自己都数不过来。可是，老天给人开了一扇门，有时候也会关上一扇窗来以示公平，戚家虽然挣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却有一个巨大的遗憾，那就是人丁不兴旺。

戚凡的爷爷奶奶是建国的第一批留洋博士，读书读得太久，所以生孩子生得晚，他们一共生了三个儿子，刚抱上孙子不久，二位老人就相继去世了。戚家老三一直没结婚，老大和老二积极响应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都只生了一个：老大家的戚凡，老二家的戚墨。

戚凡读高中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令他失去了父母，从此大房只剩下他一个独苗。而戚三叔从小就特立独行，说什么就是不结婚，活到四五十还是孑然一身，完全没有生育下一代的打算。人丁稀薄是戚家人心中永远的痛，二叔和二婶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戚凡的心里一清二楚，因此他才在坚持在远离他们的上海读书和工作。

若非三叔患上重病，被现代医学判了死刑，戚凡说什么也不肯回北京来。如今他既然回来了，又不可能不回家看看。

戚墨从他的超跑里钻出来，热情地向戚凡打招呼：“哥，你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黑土”，戚凡走近，发现戚墨比以前又黑了些，沉重地在他肩上一拍，“别老学冯巩了，还是学学怎么美白吧。”

戚墨的“墨”字拆来开就是“黑土”，加上他天生长得黑，小时候总是被朋友和同学们嘲笑，叫他“黑土”，戚凡在打趣的时候也爱这么叫他。戚家人都白，但是二婶天生皮肤黑，戚墨遗传了他妈妈，老是被人说不像自己亲爹，为此他一直很沮丧。

“哥，我听林霖说你在上海居然工作了，还是搞dna鉴定的，要不你给我验验？美白太难了，我直接把鉴定报告贴脸上，这样叔叔伯伯们就不会天天开我玩笑了。”

站着说话累，戚凡自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还顺手把安全带系好了，“你确定要验？以我的工作经验，大约80%的检验结果都是排除亲子关系，你要是那么有自信的话，我亲自给你和二叔取样。”

“数据有这么夸张？”戚墨屁颠颠回到车上，思考了一下贴报告的风险，然后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那我还是算了吧，人家也许是掌握了证据才去验的，我给人拉低了比例多不好。”

戚家的男人智商都不错，不用戚凡多说，戚墨三两句就点破了要点：去做dna亲子鉴定的人都不是闲的，多半在心中已经有了深刻的疑惑。而没有空穴来风的怀疑，这些怀疑经过日积月累，很大情况下就是真相本身，因此才造就了戚凡口中这么巨大的非亲生比例。

戚墨智商够高，但却和他爸一样，都不爱劳动，所以自打毕业以后，他连一天班都没上过。他对戚凡的工作充满了好奇：“哥，当dna鉴定师是什么感觉？你给我说说呗？”

“没什么感觉”，戚凡想了想，“就是有时候验得多了，感觉天空都是绿的。”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是累得眼花了吗？”

“小孩子不用懂。”

戚凡比戚墨多读了一个研究生，又工作了一年，如今在他的眼里，新晋纨绔戚墨就和小学生差不多，都是需要呵护的对象。

“我就是小孩子怎么了”，戚墨无所谓的一笑，把话题转了个弯，“我妈说了，小凡不是孩子了，怎么能一直不结婚？今年必须把这件事办了。”

这个报复很到位，直听得戚凡连脸都绿了。

戚墨心中舒爽，一脚踩飞，很快他们就到了家。二婶作为这个家中唯一的女人，对戚凡充满了母爱，她等在门口，将戚凡看了又看，一会觉得他长高了，一会又觉得他瘦了，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要是有人照顾你，我和你二叔也不会这么担心了。”

戚凡心中一抖，上前握住二婶的手：“您的手怎么这么凉？外面风大，咱们快点进屋吧。”

为了迎接戚凡，二婶亲自下厨，和家中厨师一齐做了一整桌的菜，全是他从小到大爱吃的。二叔二婶，戚凡戚墨，再加上三叔，整个戚家都聚齐了。

戚凡自大学以来就常找各种理由不回来，戚三叔则是四处风流极少归家，像这样全家聚在一起的场面，一年最多能有一次。如今，他们的心中都有些难过，非旦因为这个场面难见，更因为这个场面出现的原因，是因为三叔即将离他们远去。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戚三叔爽朗一笑：“没想到我临了还发挥了大作用吧！要不是我，你们以为这小子可能乖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