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2）

“今天，这么早？”

陆泽修打开自家门就听到了这句话，他微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晚上八点半。

“今天出了点事，导演就早点放了。”指不定导演还要找道士做法驱鬼呢，当然最可能的是先立马联系熟悉的报社记者，添油加醋的哭诉一番。

那个人嗯了一声后，就没有继续说话了。

陆泽修也没有在意，他拿着那把柚子叶，一个人进了浴室。

陆泽修看了看正在放水的干净浴缸，又看了看手上那把还算干净的柚子叶，他的眼神在两个物品上面来回转动，最后还是默默地把柚子叶扔在了洗漱台上。

“这，什么？”那个声音又响起了。

陆泽修正在解衬衫的扣子，闻言，手就放在扣子上不动作了，“柚子叶，小周给的，说……好看。”

那个人沉默不语，陆泽修冷漠的想，那个人肯定是在纠结为何人类和他的审美观相差那么大。

陆泽修扭头看着镜子，原本干净透彻的镜子此时却显得幽暗阴森，镜子没有照出他的脸，反而透映着另一个世界的景象，火红的彼岸花，蓝色的鬼火，墨黑的阎王殿，一个大多数人死后都会去的世界。

陆泽修对着镜子龇牙咧嘴，镜子不能照出他的样貌还有什么用？

“好了。”陆泽修挑眉，他不赶，某人是真不知道自己要出去吗？所以他直白的道：“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他未曾想到对方完全就像没听到他这句话一样，对方悠然的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你今天，想死吗？”那个声音又淡然的响起。

陆泽修身体一僵，你他妈的就这句话说的最通顺，陆泽修默默地开始继续解扣子，“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死。”

“嗯。”那人随意的应他，就像往日一般没有继续劝说他。

陆泽修也不敢继续提让他出去的事，他就怕那人又问他一句，那你什么时候心情好。

哥哥我什么时候心情都不好！

他默不做声的脱衣脱裤，不停地在心里对自己说，反正那人又不是没看过，死猪不怕活马医，呸，什么鬼。

虽然陆泽修给了自己足够的暗示，但在他把衣服脱完之后，还是没忍住一溜烟快速的就钻到了水里。

尽管水面上浮着一层泡泡，但是陆泽修却敏感地感受到了某人的视线从他全身每一个隐秘的位置扫过，这让他觉得有些恐慌，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错觉，因为那个人现在连个人形都没有。

陆泽修一紧张，就想要说话，“咳，那什么，我们今天的鬼是你放的吗？”

“嗯。”

陆泽修等了许久，就只等到这一个“嗯”，别的呢大爷？你不解释解释吗？他默默地叹了口气，“为什么？”

那个人没有立即回话，陆泽修猜想他可能是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那个声音才又凭空出现，“别人说，鬼假。”

陆泽修没忍住笑了出来。

助理小周人品不错，工作能力强，就是有点迷信。

要是遇见一个小鬼就染上晦气，那他一天到晚和这个管小鬼的阎王呆一块，可不就早倒霉的被水噎死了吗？

阎王鬼品不错，工作能力强，就是……成天盼着他下！地！狱！

麻蛋，老子人品这么好的人下什么地狱啊！肯定地府走一遭喝孟婆汤轮回转世好吗？

等等问题不是这个吧？

陆泽修为自己的堕落感到难过，他记得他之前是一个标准的唯物主义者，呃，虽然他在某些时候会在特定的情景下，说些唯心主义的言论，但是他从未忘记过自己生长在红旗飘飘之下的无神主义者身份。

现在他如此堕落都源于某一次的手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