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纵魂蛛（1/2）

虚空法圣身上被压制的气息陡然萎靡一瞬，又飞快恢复强盛。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即便暮擒烟是圣徒那又如何？一对一，御法怎么会怕一个祭徒。

厄马提拉不曾注意到，周围旁观者的心态已经有所偏向。这种偏向从一开始就存在，不过此刻变得更加鲜明。一个杀戮机器再厉害，带来的也只是杀戮。

魔法塔的虚影已经重新融入厄马提拉的身体，为他沸腾的魔力提供源源不断的支撑。

人群之中，雅达格身上的魔力同样调集到顶点，化作密集的洪流将裁决之眼道道掩埋，试图将圣徒的气息阻绝在外。

“西列托。”他的声音有一丝咬牙切齿，“我还有一点内务要处理，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西列托没有作任何多余的询问：“是。”

圣女看着雅达格离开的背影，犹豫再三还是没有跟上去。她不愿意错过任何一个看清眼前这个圣徒的机会，只为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测。

极光之链在暮擒烟的操纵下一点点向内收合发出轻微铮响，过于浓烈的圣洁之力浸染在光晕之中，看似一片温柔，却已经隐隐在排斥虚空法圣的身体，在这种程度的圣光之下一切皆是污秽，而污秽就应当被净化被祛除。

厄马提拉肌肤隐隐刺痛，他掌心浮现的魔法塔明灭旋转，整个身体被开合的虚空吞没，骤然挣脱极光之链的束缚出现在暮擒烟身侧，虚空法圣手中魔力凝结，撕裂一道细小的缺口。虚空是最疯狂的利器，能带走所有触碰的物体，这一小道豁口，足以撕开圣徒的大块血肉。

但涌动的魂域无处不在，顺着空气中泄露的魔力漫延至虚空裂隙，一寸寸侵入，将其覆盖。

破损的神格在米克西的体内呆了如此之久，厄马提拉的虚空魔法不过是扭曲之门的翻版，已经亲身体验过得圣徒又怎么会对其毫无防备？

极光之链在空气带出道道残影，不知疲惫的捕捉厄马提拉的身形。圣徒的魂域已经笼罩住整个中央广场。不论他从哪个角落撕裂虚空踏出，极光之链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锁定他的身形。

每一次撑开的缝隙都在魂域光辉的干预之下无法聚拢。雷瑞城中央广场之上，空气像是被划开了数百道创口，伤痕累累。这里的空间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厄马提拉知道再这么下去，当短时间内不断被扰乱的虚空彻底暴动，即便是他也将永远迷失在缝隙后的洪流中，被撕成碎片。

虚空法圣大可以选择在魂域范围之外打开缺口，避开圣徒极光之链的纠缠，但这在他心中无疑是一种退让，众目睽睽之下，厄马提拉不愿意这样做。圣徒至始至终站在原地未曾踏出半步，对比之下，他更像是一只被戏耍的低等魔物，毫无还手之力一直在狼狈逃窜。心中的郁气不断累积，怒火莫名渲张已经濒临爆发。

厄马提拉此刻只觉四周好像每一道的目光都带着嘲弄，都带着恶意。心中最后一丝理智彻底被淹没。魔力不计后果的倾泄投下巨大阴影，整个中央广场的上空像是被撕裂的胸膛，划开缝隙。

从虚空中脱离的厄马提拉面色微微扭曲，瞳孔已经完全收成一条线，留下大片眼白。他看着所有人惊恐的目光，心中骤然生起一股快意。就是这样，看着我，畏惧我，祈求我的宽恕。

地面光明如潮水泛涌，数以万计的光蝶自魂域中张开双翼纷飞向上，一道道投身于裂隙之中，极光从四面八方缠绕上虚空法圣的身体，连带他虚虚实实的魔法塔一同缚拢，然后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