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扶不上墙的烂泥（1/2）

黎家别墅。

黎赫躺在床上，看着佣人弯腰收拾房间，周围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难闻的气味，黎赫很清楚，那是他的排泄物和各种药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黎赫的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过去的一个多月，他整日如同一个废人一般活着，生活不能自理，连大小便都得让护士伺候，时间长了，他就算再无所谓，也受不了那些人异样的眼光，即便那些护士做惯了这种事，又忌惮着他黎家大少的身份，一直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可他不是植物人，有感觉，可以清楚在看见她们藏在眼底的嘲弄，那个地方让他感到窒息，哪怕多一刻都待不下去。

如今总算解脱，就算再不想回到这个家，也还是回来了。

毕竟在外面丢人，还不如在家里丢，这样至少还能把自己藏起来一点儿，平日里可以少见几个人。

而且……以后这里就不是他的家了，他恐怕很快就没有机会继续住在这里了，即便，这里从来也不像一个家。

这种既憎恶又不舍的感觉，让黎赫很矛盾。

“叩叩叩——”房门被敲响。

佣人看着突然映入眼帘的男人，连忙低下头，恭敬唤道：“老爷。”

黎振庭挥挥手，“你先出去吧，我有点事情要跟少爷谈。”

“是。”佣人拿起手边的打扫工具，小步快趋，急忙离开了房间。

黎振庭侧眼打量躺在床上的黎赫，神色颇为复杂。

“呵，怎么？”黎赫轻哧，语气吊儿郎当，“父亲大人这是嫌弃我了？”

“啧啧——”他咂咂嘴，满不在乎的模样，手指点在自己身前尚未完全复原的肋骨上，“其实我也挺嫌弃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被人痛打落水狗，落得这么个下场，我连反抗的权利和报复的资本都没有。现在我所有的一切，事无巨细，不全都是由您做主吗？而且我变成如今这个样子，还有很大一部分是您的功劳呢，您说是吧，我亲爱的父亲大人。”

自从黎赫住院之后，黎振庭就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甚至连他以前那些朋友都不许他联系，跟防贼一样放着他。此刻黎赫每喊一句“父亲大人”，讽刺的意味就加深一份，黎振庭脸色铁青，嫌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乱糟糟的房间，厉声斥骂：“简直不成体统！你要像这样自暴自弃，我也阻止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