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2）

“师尊？”沈晚离脸上的表情明显不对劲，望九歌心里一沉，目光黯了黯，大致已经猜到了几分。

他扳过沈晚离的肩膀，将人面对着他，柔声说道：“看着我。”

听到声响，沈晚离朝他看去，平时一双有神的眼睛此刻空洞无神，像是在看他，却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这反应让他内心深处升起一种莫名的焦躁不安，感到烦躁异常，不由得加深了手中的力道。

肩膀上传来痛感让沈晚离皱起眉头，刚想将人推开，就感到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他微微一愣，垂下眼帘，只见对方低着头，一只手紧拽着他的衣袖，就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低声说道：“师尊……”不知为何，他竟然从这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沈晚离看着望九歌，心里一阵难受，无论如何他不愿意，也根本不想将眼前这个人与原著那个残忍无道的魔头联系到一起。

“师尊，弟子知错了。”望九歌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如小时候犯错后乞求原谅那般。

沈晚离瞥了他一眼，怎么？他还觉得委屈了？

望九歌这低声下气认错的语气外加满脸真诚的认错表情一如既往的惹人怜惜，让沈晚离习惯性的想去摸摸他的头，刚想抬起手，手腕上传来的束缚却是让他一愣，随即有些恼怒。

呸！这把自己师尊绑起来的混账玩意儿有什么好值得自己怜惜的？

沈晚离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悉心照顾了十年的徒弟，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闭上眼，艰难开口道：“告诉我，你如今修为究竟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如实回答。”

该来的总归是来了。

望九歌握紧拳头，眼里明灭闪烁不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开口道：“大乘期。”

空气似是骤然凝固了一般，带着一股巨大的压抑与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沈晚离脸上闪过一丝嘲讽，木讷的问道：“几阶？”他已经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如何问出口的了。

那一闪而过的嘲讽没能逃过望九歌的眼睛，被他尽收眼底，他紧握双拳，答道：“九阶。”

沈晚离倏地一下攒紧双拳，指甲猛地嵌入肉中，掌心中瞬间多出了一道道血痕，鲜血顺着掌心的纹络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小的血花。

大乘期九阶，真是，好的很。

修仙的修为境界分为聚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炼虚期、渡劫期、大乘期八个境界，而与之对应，魔修的修为境界也分为八种，分别是聚气期、炼体期、凝元期、魔婴期、出窍期、合体期、渡劫期、大乘期。

如今修真界修为最高的离天派掌门淮执也不过是化神期八阶的修为，望九歌一个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却能比淮执高了整整三个境界。

整整三个！

大乘期九阶，放眼这整个世界，只怕再也没有修为比他还要高的了吧？

可是他明明记得原著中望九歌在统一三界成为天下霸主之后，也不过才大乘期七阶的修为境界，可现在居然是大乘期九阶？

沈晚离使劲晃了晃脑袋，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头痛欲裂，简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在一旁的望九歌只觉得呼吸一滞，垂下了眼眸。沈晚离掌中血淋淋的血迹刺红了他的双眼，让他眼里染上了一层血色。他的师尊最怕疼了，以前一点小伤都怕的要死。这一次，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自己的手伤成那个样子。

师尊，是真的生气了。

他上前一步，解开缠绕在沈晚离手腕上的红线，一把拉过他的双手，低头仔细查看着伤势，眼神飘忽不定。

伤口处原本火辣辣的疼，这时掌心中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拇指在伤口处轻轻抚过，酥□□痒的，在他心里激起了一片细细的涟漪。沈晚离抬起头，便对上了望九歌那双……嗯，脉脉含情的眼神。他一愣，紧接着别扭的偏过头，耳边却不自觉的泛起了微微红色。

待他再次低下头查看掌心中的伤势时，却诧异的发现掌心里的伤口此刻全部愈合了，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仿若刚才鲜血直流的伤口是假象一般。这种治愈能力让他想到了望九歌那深不可测的修为，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看着耳边泛红的沈晚离，望九歌低声笑了笑，柔声问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没有。”沈晚离偏过头，躲过对方伸到脸上的手，神色有些不自然，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这气氛已经诡异的让他无法形容了。

沈晚离后退一步，带着明显的疏离意味。望九歌脸色骤然大变，心里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一只手死死扣在对方手腕上，额头边上青筋直跳，语气里是隐忍的怒气，“沈晚离，你这是在躲着我吗？”

白皙的皮肤上掐出一道道深红的印记，沈晚离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一样，只觉得心里凉凉的，他抬头盯着望九歌，沉声问道：“好玩吗？”

如若望九歌真是重生回来的，那这些年看着他担惊受怕，一步一步费尽心思的去讨好他，是不是心里很开心？估计早就在心里嘲笑他是个傻子了吧？所以这些年这人一直拿他当猴耍？

沈晚离看着望九歌，心里思索着要不要干脆捅他一刀然后自杀算了。不过这个想法只是蜻蜓般点水掠过脑海，随即便被他抛到脑后去了。他觉得有些挫败，人家是大乘期九阶的修为，还有男主光环罩着，三个字，杀个屁！只怕放眼天下，已经没有什么人能够作为这个人的对手了吧……

望九歌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师尊想要杀了弟子，只需一句话，弟子自当照办，绝不违背。”

沈晚离一惊，心思被拆穿让他老脸一红，惊讶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望九歌没有回话，他自然知道沈晚离那句话“好玩吗”所指的意思是什么，看着沈晚离的表情，更是了然。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的师尊，有些时候果然挺……蠢的。

他开口提醒道：“师尊，我是大乘期九阶。”

沈晚离翻了个白眼，气急败坏道：“不用你提醒！”

望九歌露出无奈的笑容。

沈晚离先是一愣，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他狐疑的看了一眼望九歌，内心有一丝小小的欣喜。

大乘期九阶的境界，要看穿这具身体里面所承载的灵魂并不难，这具身体里面的灵魂与之前不同，既然对方有大乘期的修为，那么自然是可以一眼看出来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