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2）

同望九歌朝夕相处了一段时间，沈晚离觉得自己是越发喜欢这个小男孩了。

刚开始把人带回来的那几天，望九歌还有些畏手畏脚，只是躲在远处睁着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一天待在同一个位置都不敢挪动一下，让他做什么就真的会一声不吭的立刻去做，乖巧到极致。

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有了很大的转变。有时沈晚离正站在原地思考事情时，望九歌便会从远处跑到他身边，双手轻轻拉着他的衣角，仰着头，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缓缓叫道：“师尊~”。

小孩子独有的糯糯软软的声音配着望九歌那张白皙清秀的小脸蛋，每一次沈晚离都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心肝一颤，心里早就被化成了一滩暖流。

真的是萌！爆！了！啊！

不过虽然萌是挺萌的，但对于他的某些行为，沈晚离还是挺郁闷的。

不知为何，望九歌这孩子每天回来手上都沾满了泥土，而且每次还喜欢往他身上扑，把一手泥往他衣服上蹭，蹭干净了撒腿就跑。

这孩子说是出去练剑，但是沈晚离一度怀疑他实际上是跑去玩泥巴了！

于是这天，望九歌这熊孩子大清早的背了把剑出去，说要去后山练习新学的剑法，他前脚刚走，沈晚离后脚就跟了出去。

他倒要看看这孩子是怎么练剑的！

清晨的风轻轻的拂过，带着些许凉意，让人神清气爽，沈晚离虚了虚眼睛，心情莫名的变好了许多。路过一棵柳树时随手扯了一根柳条拿在手中，一路默念剑诀一路潇洒的比划着，思索着待会儿该如何教自家徒儿后面的剑法。

后山上设有一处禁地，此禁地除了掌门及几个长老之外，其余人皆不得进入。这件事离天派上上下下的弟子皆知晓，因此后山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荒草都长得老高了也没人前来打扫整理。

可不知道为什么，望九歌非要来这里练习剑法，每天都来，沈晚离看他难得如此执拗，也便由他去了。望九歌从早练到晚，直到天黑才一身脏兮兮的回到住所，倒头就睡。第二天又重复同样的事情，也因此，沈晚离见到他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后山树林里如往常一样静谧，疏落的阳光透过枝叶流泻下来，衬托着地面上斑驳的树影。

沈晚离一眼就看到不远处藏在荒草之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了。

此时那个小小的身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弓着腰，早上带出来的那柄剑被他随意放在一旁，连余光都没给一眼，白色的衣角被踩在脚下，皱皱巴巴的，上面沾满了泥土，简直惨不忍睹，右手则是拿着一把小铲子，正在费力的……挖坑。

他居然真的在玩泥巴？！

沈晚离的嘴角抽了抽，悄无声息的走过去，一把将人捞了起来，一只手将他抱在怀里，一只手用袖子擦着他的脸蛋，淡淡道：“说好的练剑呢？”

脚下突然悬空的失重感让望九歌一惊，本能的挣扎着想往下跳，却被沈晚离一把按住。

“别动，你看看你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了？”

“师尊~”

看清来人，望九歌舒了口气，不折腾了，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沈晚离怀里，闭上眼睛，任他给自己擦着脸上的泥土。

昨晚才刚下过一场雨，雨水浸入土里，泥土变得潮湿异常，沾在脸上怎么擦都擦不下来，沈晚离越擦越花，看着自家徒儿脏兮兮的脸蛋，他有些哭笑不得。

望九歌你好歹也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以后后宫成群称霸三界，天下皆听你号令。但是你现在居然蹲在这里玩，泥，巴？

实在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形容自己看到的一切，沈晚离无语半晌，抬手抚了抚额头，打算先回去给这孩子洗干净了再说。

还未走两步，软软糯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晚离抬起头刚想出声询问，就感到自己脸上一凉，黏黏糊糊的感觉瞬间传来，眼前一双小手不停的晃悠，昭示着它的罪状。

看着自家徒儿沾满泥土的小手，沈晚离的嘴脸不自觉的抽了抽。

“……”

深吸一口气，他面无表情的把望九歌沾满泥土的手拨开，将人放了下来，正言道：“今晚，抄写剑谱三遍。”

闻言，望九歌抬起头看着他，微微嘟起嘴巴，满脸的委屈，小声道：“一遍……”

沈晚离目不斜视，“三遍，没得商量。”

“一遍……”

“四遍。”

“师尊……”自家徒儿牵起他衣角的一端，不停的晃着，眼里泛出亮莹莹的泪水，带着哭腔说道：“我错了……”

“……”

啊啊啊啊啊！卖萌可耻，不带这么卖萌的！

望九歌歪着脑袋，眨着眼睛期待的看着他，“师尊？”

“两遍！不能再少了。”

沈晚离拂袖转身，掩饰住自己一副快要被萌化了表情，径直朝前走去。

“多谢师尊！”小孩子破涕为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紧接着沈晚离觉得自己的大腿上骤然一沉，低下头就发现腿上多了个腿部挂件，自家徒儿正双手环着他的大腿，死活不肯松手。

沈晚离恍然大悟……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被主角抱大腿？这样看起来，他和望九歌相处的好像……还算不错？

沈晚离走了一路，望九歌就抱了一路的大腿，蓝白相间的衣衫被望九歌那只小手拽的起了褶皱，上面印满了泥手印，看上去格外滑稽。

路过副掌门居住的大殿门口时，便看见前方的凉亭里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面对着湖水站立，似是在眺望远方的风景。沈晚离愣了愣，拖着望九歌朝那边走去。

“师叔？”

听到声响，云烬转过头，平时严肃正经的脸上此刻满是无奈，看到沈晚离，这才将紧皱的眉头稍稍松了松。然而看清楚师徒二人的状况，下一秒，却又将眉头皱的紧紧的。

他盯着望九歌手中的小铲子，又看了看两人身上满是泥土的衣服，嘴角抽了抽，迟疑道：“你们俩，这是去……种树了？”

沈晚离还未开口，望九歌就抢先答道：“师尊很喜欢摆弄一些花花草草，没事就把它们一盆一盆搬出去晒太阳，可细心了，一点也不嫌麻烦。”

对于这答非所问的回答，云烬却露出一副欣喜的表情，“你看我都给忘了！晚离你是最擅长照顾灵草的了。”

“啊？”沈晚离不懂为什么话题突然到了他身上。

“是这样的，师兄近日里闭关，闭关前曾经嘱托过我，让我好好照料他房中的灵草。”

“所以？”

云烬为难的说道：“你也知道，我对照顾花草这种事最不擅长了，所以……”

云烬还未说完，望九歌便打断道：“既然太师叔都如此说了，师尊您不妨就答应了吧。”

望九歌这样一说，云烬更是朝他露出希冀的眼神，这让沈晚离想拒绝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哦对了。”云烬补充道：“师兄说了，若是他那些灵草有一点儿闪失，让我看着办，所以晚离，你就……看着办吧。”

说罢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望九歌仰起头，对着他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用天真无邪的声音说道：“师尊这么厉害，一定会好好照顾师祖的灵草，不会让它有任何闪失的，不然，太师叔您就让师祖罚师尊抄一百遍剑诀就是了，对不对啊，师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