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守灵后病倒了(2/2)
迷迷糊糊中,初雪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睁开眼睛,不熟悉的房间格局让她有片刻的愣怔,想起自己身在何处,初雪笑了笑。
“老夫人,德妃娘娘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皇上喜欢呢,她希望由您跟长郡主说,顾虑到长郡主还在守孝期,皇上不能下旨给封号,但只要长郡主入了宫,封号一定会有的,只是早晚的事情,长郡主孝顺,会听您的话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不可能。”断然拒绝的苍老声音,刚柔并济,是赵老夫人特有的。
“为了赵王府,老夫人您一定要……”
“闭嘴。”截断那人的话,赵老夫人说道:“你不必再多费唇舌,我不会答应的,回去告诉你主子,初雪是珉儿的媳妇,谁也别想改变,就算她是珉儿的亲娘,也不能为了一己之私牺牲初雪,而且,她怎么不想想,初雪那么聪慧,对珉儿日后登上宝座百益无害。”
“老夫人……”那人还想劝,赵老夫人已经不想听她说话了。“出去。”
仰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初雪嘴角勾起冷冷的弧度,这个赵德妃,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守孝期是梁国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要么一月,要么一年,一月指的是出殡那天开始算起,一月的最后一天,只能婚嫁,不能办大型的宴会,错过那天,就要等到一年以后,中间的时间都不能婚嫁,一年以后,怎么都成。
是赵德妃急,还是皇上急,连一月都等不了。
静默了一阵,隔壁又传来声音。
“老夫人,德妃娘娘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另一个苍老些的声音说道:“您想想看,赵王府已经在王妃的控制中,嫡世子很快会承袭爵位,若是由嫡世子将长郡主献给皇上,皇上高兴了,会重视起嫡世子,嫡世子又对王妃的话言听计从,到时候必定会帮二皇子,这对咱们三皇子很不利啊!”
初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这……”赵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
初雪的心一紧,抓紧手里的被子,无声的祈求着,奶奶,我已经把你当成奶奶,不要让我失望。
我刚失去母亲,再也经不起伤害。
“可初雪和珉儿相爱啊!”赵老夫人最重视的还是自己的外孙。
“三皇子是明事理的人,断然不会与自己的父皇抢女人,而且,多了长郡主在宫里帮衬着,三皇子绝对能超过太子,取得皇上信任,那至尊之位必定是三皇子的,到那时,老夫人您就是天子的外祖母,天下第一诰命夫人。”
隔壁突然没了声音,初雪的心一片寒凉,只因她想起了那个声音的主人,姜嬷嬷,最后劝动赵老夫人的人竟然是姜嬷嬷。
临睡前她还觉得姜嬷嬷个性豁达,现在才知道,隐藏的最深的,原来也是她。
母亲今天出殡,她躲到祖母这里来寻求温暖,结果却是陷入另一种更加冰冷的境地,原来,这世上真心对她好的人,唯有宁侧妃。
悲哀的是,宁侧妃再也回不来。
失去宁侧妃时的感觉又浮上心头,初雪感觉头晕,渐渐地,意识开始混沌,陷入黑暗之前,她听到有脚步声接近,伴随着说话声。“小姜,你说初雪丫头醒了吗?”
门被推开又关上,不多时,温热的手背贴上她的额头,接着是一声惊呼。“天,初雪丫头在发烧,小姜,你快去请李大夫来。”
黑暗吞噬她的意识,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风寒加上心里的郁结,病来如山倒,初雪昏睡了两天也不见醒来,急坏了宜雪阁里的三个丫头,连赵王妃都每天派人来询问病情,还吩咐李大夫随时待命,只要宜雪阁的丫头去请,李大夫立马就要背着药箱出现。
总之,一切以长郡主的身体为重。
迷迷糊糊的醒来,初雪望着陌生的床顶,以为自己在做梦,随即闭上眼睛,静默良久后,再次睁开眼睛,一切未变。
她没做梦,这里不是她居住的宜雪阁,也不是祖母卧室隔壁的房间,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门被推开,一个人影走进来,初雪偏头望着来人,阳光照在他黑色的衣袍上,透出一股神秘感,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醒了。”赫连彧大步走来,平静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
“赫连彧。”看到他,初雪感觉不真实。
“是我。”坐到床边,赫连彧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满意的收回手。“烧总算退了。”
平淡的语气里有着赫连彧自己都没注意的放松。
总算,她烧了很久吗?初雪蹙眉,刚要发问,就发现自己喉咙里干涩的难受,发不出声音。
“怎么了?”见她蹙眉,赫连彧问道。
初雪发不出声音,抬起酸软的手臂,白希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赫连彧这时才想起大夫嘱咐过的话,起身走到四方桌边,倒了杯茶水,走回床边,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探出握住初雪纤细的肩,在初雪不明所以的眸光中,将她绵软的身子提了起来。
摇摇晃晃的身子,哪里坐的稳,赫连彧干脆把她揽入怀中。
“喝水。”水杯凑到她唇边,他沉声命令。
一番折腾,晕眩感加重,初雪痛苦的闭上眼睛,靠在他温暖的怀里等待晕眩感过去,当她再次睁开眼,唇边的水杯依然在,看着唇边的水杯,心中流入了一股少有的温暖。
“喝。”比上次精简了一个字,赫连彧眉头轻拧。
刚刚提起她的动作粗鲁不说,还命令她,初雪在心里下了定论,赫连王爷不会照顾生病的人,她甚至怀疑,如果自己再不喝水,他的下一个动作会是强灌。
不是她危言耸听,像赫连彧这样一板一眼的人,肯定做的出来。
就着赫连彧的手喝杯里的茶水,冰凉的茶水流过喉咙,带来一股苦涩清凉,才吞下一口,初雪就皱起眉头。“好苦。”
茶水都觉得苦,一会儿的药她怎么喝?药可比茶水苦多了,赫连彧看了眼水杯,还是让人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喝完。”
“不喝了,太苦了。”初雪一脸敬谢不敏,伸手推他的手,借此让那杯苦涩的茶水离自己远些。
赫连彧一愣,被她脸上生动的表情震慑住,虽然瘦了些,但不损她的美,她很美,美的清新脱俗,她聪慧,眼神中总是透着一抹世故,现在的她少了世故多了娇憨,不得不说,生病的她比平时的她可爱多了。
意识到自己过于专注的看她,赫连彧整了整心神,沉声命令。“把水喝完。”
“不喝。”撇开脸,初雪表示了自己的坚持。
“不喝也行,反正等会儿就要喝药了。”话落,赫连彧手一扬,手里的水杯笔直飞出,稳稳落在方桌上。
“我不要……”喝药两个字还为出口,就见他露了这么一手,初雪顿时噎住话语,嘴角抽了抽,她清楚的记得水杯里还有半杯水,水未洒出一滴,杯子却稳稳的定在桌子上,大概就是武侠剧里说的出神入化。
有时候,初雪真心不喜欢那所谓的武功,首先,她不会武功是一个原因,其次,没武功的人在有武功的人面前,那种强与弱的悬殊也很让人郁闷。
“你不要什么?”赫连彧垂眸,。
“我不要什么?”反问脱口而出,初雪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无地自容的想咬了自己舌头谢罪。
反正她也不想补救了,破罐子破摔吧。
赫连彧无语,看着她的眸光一片阎黑。
对上他阎黑的眸,初雪的心颤了一下,她赶忙撇开脸,眸光看向别处,很巧的,刚好让她看清房间里陌生的格局和摆设。
“这是哪儿?”她问。
“客栈。”赫连彧回答。
“客栈。”一把推开赫连彧,初雪一双水眸东看西看,仿佛是在求证他的话般,陌生的房间,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除了眼前的赫连彧是熟悉的,所有一切都是陌生的,初雪终于接受了事实。
“我为什么会在客栈里?你为什么又刚好在?”初雪一连丢出两个问题,她记得自己是在祖母的福寿阁睡下,醒来就身处客栈,太诡异了。
“我带你来的。”一句话,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
“你又偷偷潜入赵王府的福寿阁。”他有前科,不怪初雪如此想,她只记得自己在祖母的福寿阁休息,后面发生了什么,她就不是很清楚了。
“我是潜入赵王府没错,但不是福寿阁。”赫连彧补充道:“还有,我是把你从宜雪阁里带出来的。”
初雪有些混乱了,脑子也越来越沉重,赫连彧注意到她的异样,扶住她的肩。“你怎么了?”
“脑子好晕。”初雪虚弱的说道。
“你病还没好,先躺下休息。”话落,赫连彧就要扶着她躺下,初雪却不肯,抓住赫连彧的手问:“我这是怎么了?”
“先躺下再说。”赫连彧没有回答,执意要扶她躺下。
“不要。”初雪也是个倔强性子,没得到答案绝不善罢甘休。“你说了我才躺下。”
“赵初雪。”一字一顿叫出她的名字,语气里是浓浓的警告。
“你凶也没用。”初雪不吃他那一套。
僵持一会儿,最后还是赫连彧败下阵来,只因他无法看着她难受的样子。
赫连彧说:“你受了风寒,加上心里郁结,高烧不退,现在退烧了,晕眩是正常的,躺下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赫连彧。”初雪轻声唤他,赫连彧应了一声,初雪又唤。“赫连彧。”
赫连彧蹙眉,初雪的声音又响起。“我想,我要晕了。”
话落,初雪晕厥在赫连彧怀里。
说晕就晕,第一次遇到她这样晕厥前还事先知会人的,赫连彧抱着初雪柔软的身子,半响没有移动一下。
良久后,赫连彧才将她放在床上,为她盖上被子,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盯着她消瘦的面容出神。
她思想怪异,行事作风大胆,拥有绝美出尘的容颜,却又不靠美色惑人。
一夕之间失去双亲,她难过,却没有哭,说她坚强,却又跪在母亲的灵位前彻夜不睡,脆弱的像陶瓷娃娃,一摔就碎。说她脆弱,生死攸关时她可以面不改色,那份坚强,许多男子都不如,对了,她还对他说过,要让伤害她的人先哭。
就是这样一个集矛盾和古怪为一体的女人,得到来了太子的信任和倾心,裴境泽的爱慕,欧阳狄洛的呵护。
那三人都是人中龙,能力超群,眼高于顶,却偏偏被她收服,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豁出性命也要保她无恙,真是难以想象。
就在昨日,梁亦玄对他说了一句话,他说:“只有把权利握在自己手里,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乍听之下很耐人寻味,实际一想,导致梁亦玄说这句话的原因只有一个,为了她。
赵王府。
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着大地,西苑院子里花团锦簇,中间的石桌上摆着一副白玉石棋盘,阳光照射在棋盘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光芒下是几颗黑白分明棋子。
赵王妃悠闲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捏着一颗白子,正考虑着放在何处,不远处站着总管赵忠,赵忠手里拿着账簿,正在报告着处理赵王丧事所花费的银两。
“母妃。”人未到,声先到,赵凝雪兴高采烈的跑进来,红扑扑的脸上挂着甜蜜笑容,走白玉石棋盘对面的椅子坐下,看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赵凝雪蹙眉。“母妃又在一个人下棋。”
“你和敬儿都不陪我下棋,我当然只能自己一个人下。”没好气地看了女儿一眼,赵王妃淡淡的调侃女儿。“笑的这么开心,捡到宝贝了。”
“才不是。”赵凝雪反驳,脸上满是小女儿的扭捏状。“母妃就知道取笑人家。”
赵王妃看着赵初雪,女儿脸上的甜蜜笑容她太清楚代表了什么,她也年轻过,也曾创景过爱情,付出全部后,得到的回报是伤痛和辜负罢了,然后慢慢的冷了心,冷了情。
爱情,有苦有甜,若先是苦,后面必定是甜,先是甜,后面可能是苦,真应了那句老话,先苦后甜。
“你刚刚跟三皇子出去了。”不是问,赵王妃了解自己女儿,知道凝雪的心系在三皇子梁亦珉身上。
也只有梁亦珉能让她这么开心,这也是她所担忧的。
“是啊!”赵凝雪笑着回答。“三表哥带我去外面逛了,还给我买了好多东西。”
“以后不许去了。”沉下脸,赵王妃命令。
赵凝雪错愕了下,刷地站了起来,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你自己还不清楚。”赵王妃态度强硬。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喜欢珉哥哥,我要嫁给珉哥哥,一生一世都要跟他在一起。”赵凝雪嚷嚷。
“一生一世。”赵王妃冷冷一笑。“那么容易就许诺一生一世,真就能一生一世了吗?看看我与你父王,我们年轻的时候也许诺对方,一生一世,到头来是什么。他一个又一个的侧妃娶进门,我还不能有半句怨言,有怨言就是不大度,没有容人之量就犯了七出条例中的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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