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2）

明明是夏日的夜，顾婉却觉得身上冰凉，嘴唇被她咬得溢出了血色，楚文轩看得心疼，再不想她伤了自己，用力揽她入怀，“对不起……”楚文轩将头窝在顾婉的脖颈儿里，他自责，他愧疚，但他还是喜悦的，峰回路转她最终还是他的。

但是前路难行，不知顾婉要恨他到几时，他半点儿没有如释重负之感，他的心因她的气恼更加紧绷，她人在心不在，她若一生不愿，他又如何能好受……

“混蛋……”打累了，顾婉渐渐安静下来，依偎在楚文轩的怀里泣不成声，她该如何才好呢？往后的路，要如何走？顾婉不知所措，生活越发变得遥不可及。

“我……”顾婉沉默不语，楚文轩实在难忍，开口想立誓定会对顾婉好，却见顾婉冰冷的神色，犹如冰刃击穿心扉，忽的不知如何言语才好。

此刻的她是不会喜欢他的。

“我只问，如今的结果是三皇子所期盼的吗？”顾婉看他看得深邃，楚文轩不禁一悸，眼神有些离散。

顾婉却不允许他眼里有丝毫的闪烁，她要看清楚他每一寸神情。见他不语，顾婉冷声笑笑，漾着泪惨然道：“是因为我父亲的缘故吗？皇家儿媳素来看重母家地位，我父亲虽不算飞黄腾达，但也算是中流砥柱，加之顾青又是当今的金科状元，再过一个月就要去户部任职，所以，相较之其他的选择，三皇子还是觉得我更可心一些对吗？”

顾婉句句剑锋寒冽，楚文轩被刺的心疼难忍，突然觉得自己是个笨口拙舌的，竟然一句为自己开脱的话都找不出。

扪心自问顾婉为何入宫？还不是他的谋划设计，还不是他的推波助澜，当初看中的难道不是顾婉的出身？即便后来有几分真心与怜惜又如何？始作俑者始终都是他。

“楚文轩！我问你，难道你忘了潇茉嫆了吗？潇妹妹待你情深义重，日日思你念你，可你却不顾及她，即便她入府做了二品侧妃又如何？依旧不是你的妻，那被成与你鹣鲽情深，举案齐眉的人再说的不是她，而你的妻，却是一个你一直以来最厌恶嫌弃之人，为了名利可有意思？”

“胡说！”什么厌恶嫌弃之人？何时他说过这样的话？楚文轩气得厉害，大声喝她。

顾婉含着泪，心中早已压不住怨怼之情，无力再去体会楚文轩是何心情。

现下她只觉得她失仪了。殿里刚刚赐婚宣旨，殿外就闹得针锋相对，唇枪舌战。若是再被宫中人看了去，明日又是一番讥讽嘲弄，搞不好皇上也会雷霆震怒吧。

顾婉不愿彼此难堪，用尽气力推开楚文轩。

楚文轩猝不及防的往后退了两步，握着的玉手趁机抽离出去，心疼之人也消失在了眼际。

他真是辜负了她，可为什么要让他来做决断，明明就是在为难他，早知如此，当初真的不该让她入宫……

“姐姐……”苏馨瑶本来跟楚文澜远远的替他二人盯梢，转头见顾婉走了，眉头一簇上前再看楚文轩也是一脸阴沉。

他这是在伤怀。

苏馨瑶看得清楚，心中惊诧，她何曾见过楚文轩为女子劳神过？她草草福身告退，急着就去追顾婉，怕是二人闹了什么误会。

“姑娘等等。”苏馨瑶一路急奔，待到椒庆殿的西厢房时，却见大门紧闭，霜瑾守在门口，一见苏馨瑶来了，赶紧迎了下来，硬拉着苏馨瑶到了一旁，“姑娘莫急，让我家姑娘先缓缓。”

“缓什么？”想抗旨不成？园子里有个黯然神伤的皇子还不够，屋里还要添个怨妇吗？苏馨瑶不打算听霜瑾解释，却无奈霜瑾拦得紧，半点移不开她身前这三寸地方，“好了！”苏馨瑶泄了气，“跟我回屋，好生给我讲来！”

到了苏馨瑶的房间，霜瑾将原由一一道来，却也不敢说楚文轩曾答应暗中帮衬顾婉的事，只道她家小姐不喜拘束的王府生活。

苏馨瑶这才恍然大悟，“原是这样，怪不得顾婉不似其他姑娘，眼里口中全是几个皇表哥呢。”可事已至此，倘若再这般固执下去，怕是顾家都难保了。

“走，去看看顾姐姐。”既然知道了内情，苏馨瑶琢磨了会儿，还是觉得没有坐视不管的道理，起身拉着霜瑾往外走。

“苏姑娘……”

“你放心，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