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 赤庄之梦(一更)(2/2)
“姐姐,你为什么不说话?修远再也不会发脾气了,姐姐不要生修远的气好不好?”娃娃看着沉默的她,小心冀冀地道。
她心中一酸,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就这么懂事呢?
“是姐姐不好,姐姐这就带你去找母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
娃娃双眼顿时一亮,旋即暗了下来,他轻轻摇头道,“不行的姐姐,母后说过,让修远乖乖的听姐姐的话,不要吵着回皇宫,母后说,修远若是不听话,即便回了皇宫,母后也不会见修远的。”
“母后是骗你的,母后怎么可能不见你,咱们这就下山回皇宫寻母后去。”她看见自己牵起了那娃娃的手,那般的自然,那般的亲密无间。
“公主,殿下他不能下山。”正当她牵着弟弟的小手准备下山的时候,却有个容颜精致的小女孩拦在了她面前。
她忍不住皱眉,“书容,弟弟他为什么不能下山?”
书容?
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熟悉?是在哪里听到过呢?
书容面带凄色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却是一脸祈求地看着书容道,“书容,弟弟她想母后了,我也想母后了,我带弟弟下山看看母后就回来,你不要告诉师傅。”
书容摇头,“公主,娘娘让公主和殿下出宫来这山中,是因为殿下身上中了梅贵妃下的毒,而这种毒,只有日日泡着药浴方能保命,而这药浴所用的药材,便是这山中才有,您让殿下下山,只会害了殿下。”
梅贵妃,又是梅贵妃,这个女人狠毒至如斯地步,竟然对弟弟下毒!
可是这些,为什么书容知道她却不知道?
“书容,为什么一开始你不告诉我?”她看着书容问。
书容叹气看着她,“公主,是娘娘她命书容不要告诉你的,她怕你知道以后,就不肯离宫。”
母后!
她闭了闭眼,泪水悄然滑落。
她连母后最后一面都不曾见到!
“姐姐,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等她睁开眼,却看见一个俊挺清癯的少年扑了过不,眼底带着浓浓的担忧和恐慌看着她。
她躺在床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安抚地看着那少年,轻轻地道,“弟弟,你不要担心,姐姐是要去见母后了,等——”剧烈的痛楚让她再也说不出话,只拼命咳嗽着。
少年满脸是泪,悲愤地道,“姐姐,你告诉修远,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是谁?”
“修远,不要哭,姐姐好累。”她强挣扎着安抚少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少年的手,眼神焕散地看着少年,“弟弟,姐姐去陪母后了,你不要伤心,我……”
她没能把话说完,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的笑看着前方,那里,有她的母后在等着她。
“姐姐——你答应过我的,你明明答应过再也不会抛下我不管的。”少年跪在地上,嘶声痛哭,那痛苦凄然的模样,直让她心下悲酸不已。
修远,弟弟!
“姑娘,您醒醒,您快醒醒。”白芍担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猛地睁开双眼,迎上白芍略带担忧的眼神,张嘴问,“什么时辰了?”
一张嘴,嘶哑的嗓间让她自己都不禁吓了一跳。
“姑娘,您昏迷了整整两天了。”见姑娘终于清醒过来,白芍揪着的心才算放下。
自己竟昏迷了整整两天?
原以为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有些长的梦,却原来整整昏迷了两天!
季望舒忍不住讶然的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这里已不是那间人去楼空的小茶馆,窗畔摆着梳妆台,台上放着一面精致的铜镜,这应该是一个闺阁姑娘的闺房,西墙角的箱笼上,被关在笼子里的七七似乎也察觉她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正拍着翅膀看着她。
收回眼光,她看着白芍,这才发觉头沉得厉害,忍了头痛问道,“我怎会昏迷过去?”
“师指挥使大人说您一路舟车劳顿不曾好好休息,又受了寒,这才昏了过去。”白芍红着眼说完,又行至桌边端起一盅粥道,“姑娘,您两天没吃东西了,喝点粥润润肠胃。”
季望舒也的确有些饿了,接了粥慢慢品尝,待她用完这一盅粥,白芍又待给她添一碗,她轻轻摇头道,“不用了,白芍,我们如今这是在哪里?这几天可有发生什么事?”
“姑娘,这里是师大人命人收拾出来的,咱们这位于赤庄城西,这两天,师大人已经和赤庄县令一同安排妥当了,城西这块一分为二,左边住着没有感染瘟疫的百姓,右边是官兵,至于感染了疫病的百姓,都住在城东,城东那边已经隔离,也有大夫守着。”白芍伶俐的说完,又端了热水过来将帕子放进水中绞了绞道,“姑娘,您先洗脸吧。”
季望舒接过帕子捂在脸上,一股热气袭上脸面,让她整个人都清爽不少。
放了帕子后,白芍又开始给她梳理青丝,季望舒问道,“黄大人那边,可有消息?”
白芍拿着牛角梳的手就一顿,缓缓道,“还不曾有消息传来,不过姑娘放心,师大人已命五百卫所士兵前往源江县。”
听起来,在她昏迷的这两天时间,师湛似乎做了不少事情啊!
“白芍姑娘,郡主醒了吗?”正想着,师湛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白芍忙道,“师大人,郡主已经醒了,还请师大人稍候片刻。”
“郡主如今身体可好?”师湛没有进来,只在门外问道。
季望舒淡淡道,“谢师大人关心,长安尚好,师大人,赤庄疫病有多严重?”
“到今天为止已经死了一千八百人。”师湛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
季望舒起了身,由着白芍给她穿上外裳,确认没有不妥之处了,方才道,“师大人,长安想去城东看看染了疫病的百姓,可否请师大人带长安过去?”
师湛迟疑了一下才回她,“郡主如今才刚醒来,怕是不便即刻去城东。”
城东住的可都是染了疫病的人,郡主才刚清醒,身体极需休养,若去城东,万一被感染疫病,就郡主如今这身子骨,只怕挨不了几天就会香消玉殒。
“师大人无需担心,长安自有准备。”季望舒知道师湛怕她染上疫病,从容回他。
知道也劝不住季望舒,师湛便也不再多说,只道,“那师湛就等郡主收拾妥当之后一起前往城东。”
说完他大步离开,去了前院。
季望舒接过白芍递给她的水漱了口,然后又问,“小师叔呢?他可是在城东?”
以小师叔的个性,她昏迷了两天,小师叔却没守在她身边,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小师叔定是去了城东医治杂了疫病的人。
白芍点头,“阁主他确认姑娘您并无大碍之后,就随师大人一起去了城东,这两天阁主一直住在城东,并没回来。”
主仆二人出了闺房往前院行去,师湛见她二人出来,就道,“郡主请。”
出了这院子,师湛翻身上马,季望舒和白芍则上了车驾,一行人就往城东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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