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大结局（上）（1/2）

西南边境镇南大将军兵马调动，直驱京城的消息, 从二十万大军出发伊始, 便被真颜部落的细作探知到了。消息传到大阳可汗衡嵩那里之后，便让衡嵩闻之为之兴奋, 头一夜便辗转难眠, 至次日便忍不住高昂的兴致，召集手下的群臣，打算趁此大好时机, 攻城掠地, 抢下大周边境尽可能多的城池。

为此其余几部的首领提出异议。毕竟大阳可汗曾经决断失策, 令他自己异常生猛的真颜大军因此受到重创。故而其余几部的首领，而今都十分谨慎。

衡嵩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我安插在大周军队的密探差点丢了命才弄回来的消息，你们若不信, 就罢了，我自己带着真颜部落能占多少地方就占多少地方, 到时候你们别后悔便是。前怕狼后怕虎的，你们就干脆一辈子窝在草原上做老鼠算了。”

“好, 我跟着可汗干！试探一下又何妨，如果真如可汗所言，大周边境空虚无人把手, 不过是做假样子，只要一打我们就发现了。是最好，大家利用这个机会捡便宜了。不是，也罢了, 赶紧撤退就是。”

“可是而今我们的太子殿下还有衡萌皇子殿下还在大周，如此开战的话，只怕影响他与人缔结的盟约。”

“是啊可汗，当初咱们可是说好这次搞一个什么是智取。不武斗了。”

“糊涂，只要咱们强大了，那边的盟约，自然他不敢违背。强者为尊，强者有理，这是满天下都通行的规则。这次机会千载难逢，我若放弃了，毕定会终生遗憾。”衡嵩说罢，便叫人把战袍拿来，立刻披上就走，“时间紧迫，没工夫管你们如何，爱去不去。”

此话毕，衡嵩的人影都不见了。

屋内只留下几部首领面面相觑，大家也怕这是个分享肥肉的好时机，而他们却错过了。

“不如这样，我们先探子去查实情况，若一切真如他所言，就派兵支援他，大家一起分肉吃。”澜马首领提议完，其余纷纷附和。

“我们了听说了，大周不止米粮饭菜好吃，连娘们也比我们这头水灵。回头我们可要人人都找个像琅妃那样的才行。”

帐篷里随即发出几个男人粗犷的笑声。

再说衡嵩，和琅妃告别之后，便着一身盔甲，带军直逼大周边境。

琅妃望着衡嵩离开的背影，攥紧拳头，依旧如往年目送他去现场一样。只盼着他永不能归来

而在赶路的这段时间里，衡嵩的探子接连来报说大周边城守备空虚，正是发起突袭的好时机。

衡嵩大军驻扎备战之际，另有五部部落首领也都带兵前来支援。衡嵩兴奋不已，立刻拿出地图和各位首领做了划分，大家一瞧这块肉果然够肥，自然个个开心准备的发起攻势。不过他们到底是久经沙场的人，对于敌方是否是故布迷阵都有所忌惮，故而决计还是再派探子细查。这一查不仅发现守城的兵力薄弱，只是在装腔作势而已，而且城中老百姓听到大阳军队压境，都开始惊慌了，纷纷卷铺盖逃离。

“我看着这余下的几万守城士兵也都是顶不住了，士气涣散。”

“可汗，那为何镇南大将军好端端的不在此戍守，而率军离开了？我总觉得这其中可能有诈。”

衡嵩爽朗笑道：“我本来也有此怀疑，不过后来我收到峻儿回报给我的京城情况，我便有些明白了。这大周内正乱着呢，想来这镇南将军是被谁紧急召回去震慑局势的，只可惜啊，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到时候是既解决不了内乱，也挡不住外乱。”

“可汗，那我们而今是不是便是应了大周人说的那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衡嵩大笑点头。

澜马部落首领另有忧心，“可汗，当初让太子殿下去大周筹谋的时候，咱们可跟说好了，给多少城池，彼此互相信任，我方不趁乱起战火。而今我们突然如此，只怕消息传到陵京城去，会让太子难做。怕就怕对方在一气之下，再伤害了我们的两位皇子。”

“他们自会理解，再者这点危机他们若处理不了，就不是我衡嵩的儿子！”衡嵩虽是个草原上喊打喊杀的猛汉，但他也是个有脑子的，不然也不会做到而今可汗的位置。他之所以敢像刚刚那样夸下海口，不是因为他真舍得俩儿子去送死，是他因为心里有数，宋云那边干不出来那样的事。

便是假太子和宋云知道了他进犯大周边境的消息，也必然不敢轻易要了衡峻衡萌俩孩子的命。宋云和假太子很容出，只要他们敢动衡嵩的孩子，他衡嵩势必会疯狂报复，而且宣告天下所有人，他宋云和穆瑞辽是勾结外族谋反。到时候天下人闻之，必定不忿，也必定会有大周皇室看不下去，而率兵反抗。所以说便是假太子和宋云上位了，他们也不敢对他和他的儿子们如何，国祚不稳，众口悠悠，他们为了避免被全国人唾骂，保住刚刚得到的地位，就势必要哑巴吃黄连，隐忍下去。

隔日，衡嵩便先派了一队人马攻城，这次只是个小城池，探探路，没想到士兵不战而溃。衡嵩等人高兴之余，还是有人担心这会不会是大周诱敌深入的计谋。

衡嵩笑着摇头，“我也由此顾虑，我在攻城之前，早就派了几百名探子在城四周搜查遍了，一点埋伏都没有。要不然，我是实施出兵白麟城，这是镇南大将军储存粮草之地。他们便是再想算计我们，也不会丢了自己的粮草。我们若把此地攻破了，便足以说明所有问题，大家大可安心无虞了。”

次日，衡嵩军马便一路破了几个小城池，皆是守城士兵不作为，闻风就跑。小五日的工夫，衡嵩就一路破到了白麟城前。毕竟是大周军队储存粮草的地方，白麟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不过因为衡嵩早就知道白麟城内的兵力如何，所以并不惧怕，在长达十天的攻城之后，终于击破防守，于当日夜里成功攻城入内。城内只有百余具守城士兵的尸体，剩下的人都逃散了，衡嵩也懒得去追那几个小喽啰，直驱粮草贮存之处，确认这里面有足够他们大军四五年的粮草之后，衡嵩大悦，立刻放信号通知余下那五个在城外蹲守的部落。随后其余部落的大军都进城，大家见到如此之多的粮草之后，都高兴不已。有士兵在已经逃走去却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百姓家里，弄来的猪牛羊，痛快地宰杀全程庆祝。

澜马部落首领最后率军到达，见了城中状况之后，觉得十分蹊跷，“可汗不觉得这座城太安静了么，连个百姓都没有。”

“你当百姓都是没脑子的傻子么，这里头常年战乱，本来百姓就少，只有一些年轻力壮敢拿命做生意的商人好和家眷在此居住。你听说没有，商人最为奸猾，听了我们攻城的消息，加之他们也知晓镇南将军离开的事，不跑还留着不成？”

“对他们来再说，自然是保命要紧。”

“哈哈哈……”

“今夜我便暂且在此修整，明日继续乘胜追击，把他们大周大半国土打下来再说！”衡嵩高举着拳头喊道。

士气高涨，所有将士都高举着手中的武器，大喊“可汗万岁”。

……

便就在大阳可汗攻打大周边城的时候，八百里加急消息在三日后递送到了京城。穆瑞辽得知此消息之后，气愤不已，立刻去找衡峻对峙。衡峻毫不知情，因此很被动，倒是隐忍了穆瑞辽撒了一会儿火，而后见他一再出言羞辱他，并带上整个大阳族人，且话里话外有浓浓鄙视之意。

衡峻忍无可忍，愤怒地一掌拍碎了桌子，赤目指着穆瑞辽，“若没我，你会有今日？这镇南大将军好端端地不戍守边境，去了哪儿？我父王是什么人，不比我解释，你们自然清楚。他看到你们大周边境有这样的便宜可站，自然不会眼睁睁的让机会溜走。我们真颜部落做事便就是如此，会时刻抓出出现在眼前的每一个机会，错失了那就是自己的无能！也便就是因为如此，我当初才会选择帮你们！”

穆瑞辽气得无以复加，“是你们先负了我们当初约定！而今反倒找理由来训斥我？”

“我看你是真在东宫住久了，忘了自己是假、太、子的事实，这种事情要我在提醒你么？”衡峻眯起眼紧，另一手紧抓着腰间的挎刀，恶狠狠地盯着穆瑞辽。

穆瑞辽也发现了衡峻的杀气，心里一怔，但随即便有更大的火气腾起，他倒是不信了，他真敢杀自己。

穆瑞辽刚要开口，那边便有人来报，宋云来了。

二人皆是一惊，转即看向穿着一身象牙白袍，款款走来的宋云。

“宋大人，太子爷刚来我这里，你又这样大摇大摆的走进来，便不怕被外人知道我们三人的关系么。”衡峻讽刺问。

宋云斯文地笑着，他的笑容犹若一阵轻柔的春风拂过来，瞬间吹走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

“在你眼里，我那么愚笨么？”宋云轻言反问衡峻。

衡峻撇了下嘴，耸耸肩，表示不是如此。宋云自然是个厉害的，只可惜这个他们控制的傀儡穆瑞辽，太过蠢笨。

穆瑞辽焦急的看向宋云，大有想让他帮自己说话的架势。此状态被宋云一眼看穿，宋云抬手示意穆瑞辽不要说话，转而道：“我想边境这件事，衡峻殿下也并不知情。”

“正是如此。”衡峻不爽地侧着身子，冷哼一声。

“但殿下不可忘了我们当初的协定，所有的事情之所以能够办成，便就是基于彼此信任为前提。但大阳可汗这样下去，不利于我们下一步计划的行事。还请殿下帮个忙，去信劝慰您父王一二。已经攻下的城池，我们也不计较了，但请不要再继续。”宋云目光发冷道。

衡峻本想反驳，但他从来没见过宋云这样生冷的样子，便不得不点了点头，勉强应承下来。亲自在他二人面前写了信，送了出去，才算作罢。

“二十万镇南大军正在前往京城的路上，出发已有半月，虽大军行至京城还需要个把月的时间，但绝不能给他到京的机会。而今这局势不能再拖了，一定要尽快扶持太子继位，令天下大定。”宋云道。

衡峻挑了下眉，“那这镇南大将军到底是受了谁的命令来京的，你们可调查清楚了？别跟我说，你们连潜在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宋云和穆瑞辽双双没说话。

“会不会是贾赦？或是宋奚？”衡峻问。

“我们对这二人的监视很严格，在这以宋奚而今的状况，他根本没有精神操心这些事。至于贾赦，他是有些能耐，但在人缘关系上，他都不如东宫里面样的一条公狗招人喜欢，你觉得镇南将军会在这种时机随便听从他的调遣么。”

“那会是谁……”穆瑞辽叹道。

宋云眯起眼睛，用食指轻轻敲击桌面，“镇南大将军这人我太了解了，一根筋，忠于职守，而且敢将二十万大军调离西南边境，急着赶往京城，冒这种险，必定是因为一人的命令。”

“是谁下了这么愚蠢的命令，令我大周边境失守！”穆瑞辽气愤的咬牙，转而有狠狠地如看仇人一般瞪向衡峻。

衡峻白他一眼，也看不上他。但在心里，也对于自己父王如此突然的攻击感到惊讶，不过他可以理解自己父王的行为。谁叫他们大周的镇南将军自己挖坑，若换做是他看到这样的机会，他也一样不会放过，必定先下手抢他几个城池再说。

就在衡峻走神的当空，忽然听到一声“圣人”，愣了下，衡峻确认问宋云。

“你刚刚说什么？给镇南大将军下命令的是你们那为老病还剩一口气的皇帝？”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调动镇南将军。”宋云停顿片刻，屋子里便陷入了沉静，他接着便道，“看来我们在京畿周遭用兵戍守，似有不轨图谋的事，已经进了老皇帝的耳。这个人，不能再留了，我们要尽快扶持他上位。”

“早就该如此了，夜长梦多！”衡峻拍大腿，爽快的站起来，表示如果需要用人，倒是可以和他提，他这次来大周，身边带的可都是草原上最顶级的高手，平日里都负责保卫他，但是危急关键时刻，他倒是可以借人出去，帮他们秘密处决掉那个圣人。

穆瑞辽眼睛发亮，立刻看向宋云。

“还不到麻烦你的时候，圣人身边倒有两个我的人，悄无声息地下手对他们来说很容易。”宋云转而对穆瑞辽道：“你这就回去筹谋登基大典，今夜我便会下令，让我们的人动手。”

穆瑞辽点点头，眼睛里仍旧掩藏不住喜悦之情。

至次日，梦兰行宫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而宋云派去传花的人也没有回来。宋云有所怀疑，立刻又派了三人去，仍旧是有去无回。

隔日，宋云便打发一队骏马去梦兰行宫调查情况，随后得到了一个落跑士兵的回报，他们一行百余人在进到梦兰行宫地界的时候，就被剿灭缉拿了，只留了他一个活口。

宋云大怒，料知老皇帝不知从哪里得了消息，这是有所防备了。但这件事明着来和暗着来毕竟有所区别。如果他此刻带军去硬闯，手刃了老皇帝，势必会令天下人和那些事儿多的皇亲国戚们产生反意，难以臣服。宋云最理想的状态，便是让穆瑞辽能够在老皇帝死后，名正言顺的登基，令任何人都没有质疑，完全臣服于他们的脚下。

但而今这局势，只怕有些难了。

正在宋云踌躇是否该请衡峻的那边的高手出马之时，南边的八百里加急奏报来了。

是捷报！？

镇南大将军诱敌深入，杀了回马枪，将大阳六部主力围困于白麟城，重创大阳六部！

另还有一条附加消息，大阳可汗决策失败，令大阳六部全部元气大伤，唯有一个部落存留自己的实力，却难螳臂当车，毫无还手之力了。因此，大阳可汗衡嵩威信一落千丈，地位岌岌可危。

衡峻随后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他磨牙切齿，怒火焚身，立刻迫不及待地与宋云和穆瑞辽见面，破口大骂他们算计自己，“先前几天你们还一唱一和，在我面前做戏，装委屈。合着是算计我，有后手呢，几乎歼灭我大阳六部！好哇你们，我协助你登基，你们就这么对我，真不怕我把你们这些丑事讲出去，让你们被天下人讨伐？大家一拍两散，谁都别做梦了！”

宋云忙劝慰衡峻冷静，给他分析现在的局势，表示南边边境的情况他们真不知情，是来源于老皇帝的命令。

衡峻被这样几番劝慰之后，才总算被安抚了下来，消了不少气。

“总归我为你们的计划，已经付出巨大，登基之后，我们大阳要的土地要比约定翻一倍。”

穆瑞辽：“你欺人太甚——”

宋云立刻制止了穆瑞辽，点头答应，并让穆瑞辽写下契书，交给了衡峻。而今对衡峻，他只有一个要求，老实安分，尽快去信安抚他父王。令其不要在这种局势下，乱散播谣言，令他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衡峻拿了契书，勉强答应了。

三人随即作散。

穆瑞辽虽然干着谋反的勾当，但对于大周这个国家他是热爱的，更何况他将来就是要做大周的皇帝，故而十分部分不服气，跟在宋云身后气愤抱不平。

宋云斜眸看他：“这种时候，小不忍则乱大谋，要顾全大局。”

穆瑞辽无奈，只好听从宋云的话。

“三人至今已经闹得很不愉快，先前衡峻与宋云、穆瑞辽之间的君子协定至此几乎全部打破，彼此没什么信任感了。”衡萌一边嚼着桂花糕，一遍和贾赦回报道。

“你们大阳兵士死了不少，你不心疼？”贾赦问。

衡萌怔了下，嘻嘻笑起来，“原来你当初就是因为这事儿，提醒我可能会愤怒？我一点不难受，不，应该是说只难受一点，便过去了。这些人男人从来不把我们真颜女人当人看，我曾经亲眼看到他们在军营了把三个掳来的真颜女儿奸|淫至死！说实话，看到让他们有今日，还真是他们活该遭报应！”

衡萌说罢，目光狠狠地，啐了一口。

“在大阳，女人的地位实在是太低下了，真真连畜生都不如。”衡萌说着，红了眼。

“今天回去，需你添油加醋一番。”贾赦小声吩咐完衡萌，便嘱咐她放心，他不会忘记他们之前的承诺。

“我信你，因为你不像衡峻那些人，是为了权财可以随时背叛任何人的畜生。”衡萌说罢，便和贾赦告辞。

片刻后，衡萌便叼着糖葫芦蹦蹦跳跳回家，正好被衡峻看个正着，立刻训骂他一通。

“我大阳军溃败，损失惨重，你竟然还有心情在这没心没肺地吃东西！”

“大哥呢，你当你做什么正经事儿呢。”

“那也比你强！”衡峻冲她瞪眼道。

衡萌笑着走到衡峻身边，转圈看他：“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看你以前没这么傻啊，怎么就被那叔侄俩给骗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