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防盗】第一狗仔(1/2)
贾赦声色未动, 接着便听到杜春笑又补充一句话。
“你家的孩子我也帮大人照顾好了, 这一路上没叫他吃亏。不过我瞧这孩子似乎不大喜欢我, 劳烦大人下次再派人来得时候,找个更讨喜点的, 如此我便更加感激不尽了。”杜春笑眉目含情, 笑得艳丽耀眼, 可令百花失色。
“哦?你在等我找你?”贾赦问。
杜春笑点点头,“正是如此, 不然我也不会受宋大人之命, 随你来柳州了。要知道, 京城的天儿可比柳州这边更难测呢。”
“何意?”贾赦问。
“大人也该知道这朝堂的局势瞬息万变, 有时候闭眼睡一觉,再睁眼,这天就变了。”杜春笑伸手指天,“便就如今晚这局势,起风了, 乌云遮月,明儿个必是一场暴雨。”
杜春笑说罢, 便恭敬地邀请贾赦进屋。
酒肆内倒是有一些彻夜喝酒的客人, 他们进门时,这些人也未曾瞧过他们一眼,仍旧彼此举杯,大声嬉笑。这些人皆是年轻的男子,穿着普通百姓的衣裳, 而且身材健壮,贾赦一瞧便知是侍卫们乔装在此做戏的。
上了二楼,贾赦便被杜春笑引入雅间内。
窦聪听到动静,从隔壁间出来,瞧见贾赦暗暗惊讶了一下,因为防备杜春笑,他没有立刻跟贾赦说话。
贾赦打发窦聪先去歇息,有事明日再谈。
窦聪脸上的防备才松懈下来,看了眼杜春笑,然后对贾赦点点头,乖乖回房了。
“难得贾大人能把这个小魔头给制服了。”杜春笑落座之后,便禁不住感慨道。
“倒说说,眼下这情况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赦道。
杜春笑的面容也严肃下来,对贾赦郑重道:“太子爷回来了。”
“太子爷?”贾赦盯着杜春笑的眼。
“便是死去的那个,而今死而复生了,还找过我。想来你可能也清楚,我以前曾是太子爷身边的随侍,后来他被贤妃三皇子等人设计去率兵打仗,我便留下来替他料理京城的事宜。不想这一别,便得了他身死的消息,我便成了宋大人的幕僚。”杜春笑垂下眼眸,顿了顿,接着道,“简单讲便就是这些,多了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至于他是怎么在七年之后活着回来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身负重伤逃命之后,得幸被一野人救治,后来机缘巧合遇到了真颜贵族,衡峻随后得知消息,便趁着出使大周的机会,助他回了京城。”
“这太子爷的身份可查实了,是否有猫腻?”贾赦问。
杜春笑:“该是没错,自小到大的经历他都能说出。便是俩人私下知晓,外人都不知的东西,他也能说得清楚明白。样貌也未曾有过太大变化,这身份该是坐实没有可疑了。”
“而今皇上已经认下他了?”贾赦惊讶的问。
杜春笑点头,“我离京那天,乌丞相便已经着手准备带太子爷去宫里认亲了。你也不必奇怪你的消息网怎么没传消息过来。汤天利的常胜营早就设卡戍守住所有通往柳州的要道,这几天我们在柳州,几乎是消息闭塞,收不到任何从京城来的消息。我猜测这几天该就已经认了。”
这时窗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铁器相撞的清脆响声。
贾赦把窗户微微打开个缝隙,侧首看着楼下的街道,发现这些士兵只在主干道上来回行走,小巷子几乎不踏足。
贾赦想到自己刚才就带着人走小巷而来,怪不得一路上一个士兵都没有碰到。
贾赦隐隐觉得,这常胜营是刻意把他困在柳州城,却又不拦着他从府衙逃跑。以常胜营的兵力,真要抓他,不可能让他一路逃跑的这般顺畅。
“马天漠呢,没和你们一起?”杜春笑忽然想起来。
“忘了叫。”贾赦可不觉得马天漠有什么危险。
“也罢了,以他的机灵劲儿,自由办法保命。”杜春笑随即嘱咐贾赦,而今就在酒肆内暂且逗留,可保安全。至于时局如何,只能静观其变了。
“我必须回京。”贾赦道。
“谁不想回去,而今便是我们想回去,也没有办法。常胜营可有六万骑兵,将小小的柳州城围得密不透风。”杜春笑道。
虽不知原因为何,但贾赦总有种感觉,柳州一案的发生,似是在故意引他离京。
盗矿是故意做戏,私盐泛滥却也不过是收缴一份商户的名单,真正的贩盐幕后却查无此人。三皇子明明洗脱嫌疑,却因为汤天利的到来,态度大变,做戏在他面前假死,且让他写奏折诬陷他自己谋反。贾赦尚没弄明白三皇子这一出戏为何,而今又来了个死而复生的大周太子,且似乎是和真颜太子联手的。宋奚的态度则意味不明,乌丞相也牵涉其中,一直可疑的贾雨村也不知来自何处,更不知其幕后是否另有其人,有何目的。
再说眼前的杜春笑,也不是没有可疑之处。他若是依从宋奚的命令,是来护他的,因何没有早点将太子回朝的事情告诉他。再有常胜营包围柳州城的消息,他该是早就有所察觉,也没有提醒过他。
贾赦感觉自己虽然是来查案的,但当下却已经被摘到案件之外。似乎从他得知柳州私挖铁矿一事开始,便有一张无形的手,一点点筹谋算计,把他拉扯了出去。
杜春笑听完猪毛所讲的事发经过之后,便立刻注视贾赦:“贾大人所写陈情三皇子谋反的奏折,可有什么暗示?”
杜春笑果然聪明。
贾赦点了下头,表示的确有一些暗示,不过大概只有审阅奏折的宋奚能够看得懂。
杜春笑一听这话,蹙起眉头来,感叹那折子或许直达天听,宋大人未必能看到。
“不过这看不到也无碍,大人折子上所写的盐铁案与三皇子有关的内容虽然虚假,但其谋反一事却是真的。三皇子而今不守陵寝,与常胜营狼狈为奸,兵压柳州,显然已有反意。而今就看他下一步怎么走,率领这常胜营的六万兵马去攻京城不成?”
贾赦摇了摇头,穆瑞迥是不太聪明,但他毕竟是在皇族勾心斗角中活了二十几年的人,不会蠢到这种地步。这穆瑞迥在自己跟前诈死,必定还有后手,因为没人会无缘无故在皇帝面前诬陷自己谋反。
贾赦沉吟片刻,始终觉得此事不妙,他必须尽快赶回京城。
杜春笑似乎察觉了贾赦的异状,告退之前,委婉提醒贾赦,“夜深了,大人好好休息。而今已入深秋,外面风大,不日便是隆冬,还是顾好自己,盖紧被子为首要。”
杜春笑说罢,便打发属下把他从京城带来的白狐狸绒毯拿过来,并特意嘱咐贾赦这是新的,并没有用过。
贾赦:“多谢。”
杜春笑闻言愣了下,看一眼贾赦,方转身去了。
猪毛关上门,边给自家老爷倒茶边道:“一个卑贱的小倌儿,还挺有脾气,老爷又何必跟那样的人道谢。”
“多谢。”贾赦接过猪毛递来的茶,又说了一声。
猪毛怔了下,便羞愧地低下头,晓得老爷这是待人如故,自己倒不该瞧不起别人。猪毛忙道歉,退到一边不吭声。
贾赦召来鬼三,让他趁着夜色出门探一探,看看是否有出路离开柳州城。
鬼三随即蒙面,推窗上房,便消失于夜色之中。
天亮前,鬼三回来了,告知贾赦而今城内外都有重兵把守,“硬闯必然不成,而今就要看白天的时候,东城门是否可来往百姓。若可以,倒是有希望乔装打扮一番,混出城去。”
贾赦打发鬼三赶紧去歇息,等会儿天亮了,他便亲自出门探看城门附近的情况便知晓。柳州城闭城的可能性不大。一旦闭城,必定会引起周遭的注意,汤天利目前该还没有那个胆量,把他占领柳州城的消息传入京城。
早饭时,窦聪跑来凑热闹,问贾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贾赦倒也不瞒他,就把这两天柳州衙门的事情讲给了窦聪。
窦聪听得满脑子疑惑,“那三皇子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不知。”贾赦道。
窦聪蹙眉,一只手端着脸,思虑片刻,然后站起来表示:“那我去帮你查查!”
“可别闹了,那二位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人物。”猪毛忙拦住小祖宗。
“我有信心不让他们发现我。”窦聪骄傲地抬首道。
贾赦见状,笑着摇了摇头。
猪毛:“我的窦大爷,可别说大话了,杜春笑可是一眼就看穿你了。”
窦聪闻言不相信,几番确认之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早就被杜春笑看穿了,气得转身就扑倒在床上,面冲下,没脸见任何人。
天大亮了。
贾赦换了身麻布衣裳,弄乱了发髻。猪毛拿出早备好的黑膏,和水调稀,便用指尖在贾赦的脸上点了几下,再揉开,一路擦到脖子,整个人肤色就黑了几分,看起来倒像是干农活久经日晒的农家汉。贾赦随即沾了些,把手也擦黑了。又弄了个他最擅长的大小眼,本来俊秀的五官如此一弄,有些歪斜,顿时有种流氓粗俗之气侧漏出来。
黑猪佩服得冲自家老爷竖大拇指,险些给他跪下了,“论乔装术老爷第一,便没有第二了。”
窦聪闻言不禁好奇,蹭地从榻上跳下来,凑过来表示也要弄。猪毛忙打发他赶紧玩去。
贾赦:“弄吧,我带个孩子出去,倒是不容易引起注意。”
窦聪得意一笑,忙把脸凑了上去,又问猪毛这黑膏是什么东西。
“是西域的染料,从一种叫黑面草的草籽中榨出的,十分难得。便是出汗遇水也不会褪掉,需得用菜籽油擦拭才能除掉。所以你一会儿出去小心些,别沾油了,可不许吃炸糕。”猪毛嘱咐道。
窦聪冲猪毛噘嘴,可不吃他那套。
贾赦和窦聪二人乔装好后,便从酒肆的正门出去。贾赦一手提一坛酒,另一手牵着窦聪,装成父子俩刚从酒肆里打酒出来的样子。
天近晌午,街面上已经热闹起来,也有小贩或是酒肆、茶铺的叫卖嚷嚷声。二人顺着主干道,一路走到柳州城东门附近,在一家附近的茶摊坐下来。窦聪要了壶茶和一盘花生米,便脆生生的叫贾赦“爹”,然后恭敬地给他倒茶。
因窦聪叫得太响亮,声音又十分好听,当即就引起周围的人侧目,不过瞧了一眼,发现那孩子不过是长相普通庄稼娃儿,晒得漆黑的脸蛋儿,也没什么好看,都立刻忙各自的事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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