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狗仔(1/2)
几名官员唏嘘不已,直叹大阳可汗这样做会令长幼失序,导致兄弟不睦,更甚者会引发内乱。不过大阳内乱了,对大周来说倒是好事。
“让那些蛮子永远臣服于我大周脚下,最好不过。”
官员们直叹称是,转而想问贾大人是不是如此,却见他人已经踱步走远了。马车驶出宫门,在前往御史台的必经之路上,衡峻骑着马在路边等着。
贾赦下了车,便见衡峻立刻和自己恭敬地行大周礼,为自己弟弟之前的无礼行为致歉。
贾赦见衡峻这副姿态,表情越发冷淡,“殿下不必如此,小王爷身为大阳贵胄,自然有对他人任性的能耐,你无需如此谦卑致歉。”
衡峻怔了下,便苦笑一声,“贾大人是不是觉得我太卑微可笑了?”
“你不是可笑,是可憎。”贾赦冷笑一声,转即斜睨衡峻,“大周人有一句古话,叫画蛇添足。”
“画蛇添足?”衡峻讶异地挑眉。
“你若真不懂,便回去仔细琢磨琢磨。”贾赦道。
衡峻又怔了一下,面目有些呆滞的望着贾赦。贾赦再没有理会他,转身便上了马车,令人速速驱车而去了。
衡峻又在原地愣了会儿,便勾着嘴角上了马,嗤笑了两声,便骑马去了。
十一皇子穆瑞远从被封郡王自立府邸以来,一直被皇帝忽视。而今难得有一次得活儿的机会,自要好好表现,以求皇帝的另眼相看。为此,穆瑞远的亲信几次三番到御膳房督促,仔细调查了衡峻衡萌兄弟二人喜欢得口味,只求这场宫宴能让所有人吃的尽兴,给他一个好评。
天近黄昏时,宫宴开始。
穆瑞远率领百官迎接了衡峻衡萌兄弟二人后,穆瑞远便坐在主坐,邀请衡峻衡萌兄弟各坐在左右下首,之后便是乌丞相、宋奚、贾赦等大臣们,按照品级依次排座。
穆瑞远是个爱笑的,刚好衡峻也是个性情爽朗十分爱笑的人,俩人见面之后便一拍即合,你一言我一句聊了很多。
这时候宫宴吃到一半,殿中央便有身姿玲珑的宫女翩翩起舞。
衡萌因为全程被大家冷待,心情很不好的喝了很多酒。这会子喝得有些大醉了,他便红着脸,指着殿中央跳舞的宫女们笑,转而红着脸跟穆瑞感叹这些舞女的身段真软,能否回头借给他,好让她们能在行宫内单独为自己舞一曲。
众百官一听这话,纷纷感叹衡萌无礼。这些跳舞的女子那可都是帝皇的人,便是连皇子也不管直接这样开口跟他们都亲老子要人。
穆瑞远听这话摇了摇头,却出于礼节没有直接拒绝他,便只对衡峻道:“小王爷倒是爱开玩笑。”
衡峻正面露尴尬,听穆瑞远给自己台阶下,忙起身赔罪,顺便应承说衡萌的确是个很爱开玩笑的人。
“谁开玩笑?我话既然说出口,自然是认真的!”衡萌口气有点冲。
穆瑞远和一众保持微笑的朝臣们都瞬间冷下脸来。
衡萌还不觉得如何,红着脸举起手里的酒杯,就笑嘻嘻地从座位上起身,跑到殿中央和那些宫女们共舞。
衡峻见状难堪不已,忙起身去把自己弟弟拽回来,小声在其耳边训斥他的无礼。衡萌丝毫不以为然,推开衡峻还要再去。衡峻气得大怒,抬手就照着衡萌的后颈砍了一下。衡萌面目忽然痛得扭曲了一下,便翻了白眼晕厥过去。衡峻随即便搀扶住了衡萌,打发随行人讲衡萌暂且送回住处。
百官们见状愣了又愣。
衡峻叹口气,忙给穆瑞远和众位官员赔罪。他刚刚有那般举动也是实在迫不得已。
大家忙劝慰衡峻不必介意,整件事都是衡萌一人引起的,他挨打一下被送出去,也是他自作罪受,活该!
“只怕他回头将此事告知我父王,少不得让我吃一顿苦头。倒是还请诸位大人帮我作证,我有此举,实属庆幸无奈。我衡峻也再次向十一皇子和在场的诸位大人们致歉。”衡峻拱手余行大礼。
穆瑞远忙搀扶衡峻,叫他不必如此。
“谁家没个不懂事的弟弟,小王爷年纪尚幼,我们都不会与他一般计较,你不必如此。”穆瑞远话是这么说,实际上他与衡萌的年纪差不了两岁。
衡萌已经十七八岁了,照大周人的礼俗来看,那都是成家立业有孩子的年纪了,哪可能用“年幼”来形容。
不过是找个借口,勉强混过去。
这之后的宫宴,大家都有和和气气,或许是对于真颜太子衡峻多了几分同情,百官们与他反而相处的更加融洽。
一众人吃过饭,游园看戏,时至深夜,才算作散。
从宫里出来后,宋奚见车上面色半带疲倦的贾赦,便不禁感慨今天既是他的幸运之日,又不幸。
“怎么讲?”贾赦问。
“本来今天得幸能和你相聚,偏偏又碰到这么一场宴会,闹得你身心疲惫,一会儿自然不能尽兴了。”宋奚意味深长地叹道。
“何必非要今晚尽兴,睡一觉明天神清气爽了也一样。”贾赦伸个懒腰,便靠在宋奚的肩膀上,眼睛一闭,就立刻睡着了。
宋奚还怕贾赦会因为马车的摇晃,头会从他肩头滑落,以致于惊醒。所以一直全程用手掌护住贾赦的头,却不敢碰他,怕他觉轻,自己一碰就会将他弄醒。
贾赦就这样安稳的睡了一路,宋奚的手也举了一路。
第二日贾赦是半躺在马车上,去得御史台。进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坐,站着看了桌上的文书之后,便去乌丞相那里监督他处理国政。如此熬到下午的时候,贾赦便赶早回了荣府。
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沐浴,好好地洗了一通热水澡。然后就在心里警告自己,下次可别咬舌头说大话,什么睡一觉神清气爽了再来,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贾赦补了一觉之后,天已经擦黑,便想着晚饭前再去贾母那一里一趟定省。印婆子忙赶过来和贾赦回报家里的情况。
“今儿一大早薛家母子三人带着厚礼来了。老太太一见宝姑娘和史大姑娘、三姑娘她们凑一起十分热闹,也觉得可乐,便硬要留他们娘仨个住下。娘俩就跟着在老太太的院儿住着,薛大爷便被打发荣禧堂这边来住了。”印婆子转即又转达薛姨妈的话,请大老爷额好好管教薛蟠,省得他那个混小子再出去乱闹。
贾赦笑了一下,便问薛蟠人在哪。
“此刻人就在荣禧堂外候着,等着见老爷呢,等了有一会子了。”印婆子道。
贾赦便转身去了荣禧堂,在上首位坐定后,便受了薛蟠的拜见。
薛蟠起身后,便笑呵呵地跟贾赦致谢。“上次晚辈因为打架进了京畿府大牢,还是多亏您及时出手相救,让晚辈既将功赎罪了,免了牢狱之苦,又能在母亲跟前少讨一顿打。”
“你若是一开始不惹事,也没有之后的这些麻烦。”贾赦叹了声,又问薛蟠最近在做什么。
薛蟠憨傻地转了下眼珠子,不大好意思的笑着挠挠头,“也没干什么,就平常那些闲事儿,偶尔会和家里的管事们通通气,看两眼账目。”
“看两眼?看出你家的账目早已经千疮百孔了?这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们皇商薛家在走下坡路,照这样下去,灯笼张家早晚是你们的下场。你倒是糙人一个,品行恶劣,落个什么样的下场,也就能受一声‘活该’了。倒是可怜你母亲,和聪明端方的妹妹了。”贾赦叹道。
薛蟠怔住,呆呆地矗立在原地,不知该作何态度去应对贾赦。他料到这次见赦大老爷,少不得又是一顿挨训,可也逃不过了,遂在见贾赦前,他一直暗暗嘱咐自己闭上嘴,封住耳朵,忍一会儿混过去便罢了。可赦老爷刚刚所言,便就戳到他的痛处了,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家里的钱花完了,母亲妹妹没处投奔,跟着遭罪。
“我、我、我……”薛蟠磕巴了,尴尬地涨红脸,然后一副要哭的样子看贾赦,“那我该怎么办?”
“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连怎么办都不知道,可见是懒得不想动脑,连真心为自己母亲妹妹着想的念头都没有,你脖子上的东西只是长来吃饭的?”贾赦叹一声气。
薛蟠面色更加难看,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好好想,转即就在贾赦炯炯目光的注视下,磕磕巴巴地表态:“我以后会收敛言行,好好做人,学些正业,好好整顿家中的生意,好好看账。”
“瞧瞧,也不傻么。外人都说你是呆霸王,我一直却不大信,你之所以呆、霸,是因为你自己懒,就想任性,放纵自己的性情。”贾赦道。
薛蟠羞臊地把头低得更深,第一次有人说他不呆,却比说他呆好要让他觉得羞愧难当。
“正好你母亲要在荣府住些日子,这段时间你便在荣禧堂好生跟着大管家徐安学学。”
薛蟠愣住,没想到贾赦不教自己,竟然只把自己交给一名管家。
“就跟着徐安?”薛蟠闹意见问。
“还有意见?别瞧不起人家,回头好好比一比,就知道自己连个下人都不如了。”贾赦说罢,便打发薛蟠早些休息,明儿一早,天不亮就的跟着徐安出府去各处庄子上跑一跑了。
薛蟠一听还要起这么早,顿时有些明白赦大老爷的话了。在勤快这件事上,他可能的确不如那些下人们。可主子毕竟是主子,有下人伺候着,又何必跟下人那样一遭受罪。
“你现在不努力,将来连做下人的能耐都没有。”贾赦一眼看穿薛蟠所想,便直接拿话堵了他,方起身匆匆离开荣禧堂,去见了贾母。
因今日薛姨妈来,贾母设宴款待,所以今日用饭早了些。此刻贾母正悠哉的靠在贵妃榻上,乐呵呵的跟薛姨妈、王熙凤和鸳鸯三人打牌。
听说贾赦来了,贾母也不松手,只叫贾赦就这么进来就是。薛姨妈和王熙凤等可不敢怠慢,忙扣了手里的牌,起身站到一边儿去。
薛姨妈则避嫌,直接托词去里间找宝钗说话去了。
贾赦瞧见桌山有扣着没打完的牌,便知道自己来扫了贾母的兴致,便也没跟贾母多说什么,行礼之后便要告退。
贾母道:“你请那女先生好,今儿个宝钗跟着去听了一回,便直叹说难得。我便叫她留下,跟着姑娘们一起学,她也有心如此。但毕竟这女先生是你请来的,便要和你说一声。”
“如此甚好。”贾赦表示没意见,这才从贾母处撤了出来,转而去了宁府探问贾敬的情况。
贾敬笑道:“我的道友们都已经回信,应承我的邀请,明日便会在玄真观集合,谋划□□一事。再者这事儿还是要多亏你的福,《邻家秘闻》一报这丹药有毒的事儿后,他们也都起了警惕之心,拿着自己的丹药给鸡鸭试了试,结果可想而知。一个个都发觉炼丹无出路了,正愁不知将来该如何是好,我的信像是救命稻草一般,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将来尚可有用处。”
贾赦便说麻烦贾敬,再次强调安全为重。
“不碍什么的,要是换做普通人,或许会怕一怕。我们这些炼丹数年的人,早知道这里头的道道,也都见识过碳粉硫磺和在一起噼里啪啦炸响的样子,自然都心里有数,也晓得小心。”贾敬淡然道。
贾赦:“如此最好不过,生怕出了人命,便可惜了。”
贾敬拍拍贾赦的肩膀让他放心,忽然又想起一桩事儿来,跟贾赦讲起水银,也是他炼丹时碰到的,总结了一些制出之法,不知道有没有用处。
贾赦闻言惊讶不已,忙问贾敬可有收集那些水银没有,“这东西吸入人体有毒,须得密封存放才好,如若撒在地上,要用硫磺粉遮盖。”
贾敬万般惊讶的打量贾赦:“我却没注意这些,幸亏炼的少,没想到你连这个都懂,倒叫我越发地敬佩你了。”
贾赦忙道不敢,便拱手和贾敬告辞。
贾敬捻着胡子笑了笑,亲自出门目送贾赦离开,转即便一脸“果然”的表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刚刚和贾赦对话的时候,他有意说是托贾赦的福,因为《邻家秘闻》上所报的毒丹药事件。贾赦听闻之后并没有质疑,反而是顺理成章地接话,便说明他真的就是《邻家秘闻》的著书人,自己的怀疑没有错!
虽然早有预料,但贾敬还是惊讶不已,没想到他几年没见贾赦,这个族里头最出名的老混账竟然会混出而今这样厉害的样子。也不知是他太厉害,还是自己退步了,总之而今的自己是万万比不过他,要多向他学习才是。
贾敬这厢刚思虑完毕,贾珍便乐呵呵的找上门了,进院一听说赦大老爷走了,贾敬便直叹自己来晚了,就要转头回去,也不打算叨扰贾敬。贾敬闻声立刻将他叫进屋里来,将他好一顿训斥,骂他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个小辈上进,整天老不正经。
贾珍白白受骂有些无辜,一脸委屈的矗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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