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2)
“哥,”陈青咕咚双膝跪地,悲痛欲绝的说:“家里真是尽力了。”
“好好照顾爸妈。”陈威只用了几分钟就结束了这2个月的一次探监,深深看了一眼低首痛哭的弟弟,这辈子他就是个渣子,做为人子他不孝,家人后半辈子居无定所抬不起头做人,杀人罪让他余生将在牢里度过了,更连累了为他奔波找律师的发小惨死车轮下,最后一次悔恨自己过去铸成的错误,陈威流下了眼泪,头穿过了挂好的毛巾……
鸡鸣狗叫扰人清梦,陈威抬起胳膊挡住眼,愤愤不平——妈的,死都不让死的安生点,杂乱的声音入耳,真实的音效另他猛着睁开眼坐起身,入眼是白灰刷的白墙,占据大半个屋的火坑上摆了三个大红箱子,记得他妈说过这箱子还是嫁给他爸时,姥爷特意找人打的陪嫁,痴呆呆的看着变小的双手,半闭着眼睛神游:他回来了?回来见爸妈最后一面吗?
穿上趿拉板打量着这个老房子,这时的客厅家境好点的才有,他家东西两个大屋,入门的就是土墙面、土地面的外屋地(厨房),两口大锅连着东西两个炕,柴禾就立在一旁,他爸妈都是利索的人,木头块摆的齐齐整整的,红砖地面只有两屋才铺上几块,熟悉的一切让陈威热泪盈眶,这真是他位于村里的家——犄角旮旯的茅草房。
“哥,你咋才起来,昨个不是说好今儿套家巧儿(家雀)吗?”陈青抹了一把鼻涕,小手又在衣服上蹭蹭,农家孩子没那么多讲究一件衣服穿几天,黑中都透着亮:“哥?”陈青歪着小脑袋看了看目光呆滞不理自己的大哥,扒着门朝院里喊:“妈,快来看看你大儿子吧,被我爸削傻了。”
“你嚎啥呀?”陈妈毫不示弱吼了回去,拿起院里板凳上的短笤帚扫扫身上沾的鸡毛,家里养了十只鸡陈妈一大早就去捡鸡蛋,留着给儿子补身体。
“完蛋了摊事了,你大儿子被削傻了。”陈青重复的说道。
“该,”陈妈狠狠的说:“那几笤帚旮的削轻了,就是惯的。”
陈威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潸然泪下,跑上前跪地抱着陈妈的大腿,开嚎:“妈,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哭真把陈妈弄愣了,这个大儿子她了解的很,脾气死倔才9岁就梗着脖子和你对着干,这么服软还真是第一次,陈妈害怕了一把拉起大儿子,下手开始扒裤子:“妈呀,不是真削坏了吧,不能呀拦着呢看着只揍屁股了。”陈青在旁也伸着小脖研究他哥的,额,下&体。
“妈,妈……别,”陈威脸红脖子粗的直挣扎,前世活到25岁,这一见面就被扒裤子太不给他面子了吧,就那点小力道真不敌常年劳作的陈妈,不一会儿裤子就落在脚腕处,陈妈看到那嫩白的屁股蛋上几道红膦子恨恨的说:“那个老不死的,真下狠手呀,都抽肿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一把拉过系裤子的陈威,摸摸头碰碰脸:“脑袋迷糊不?哪儿难受呀?”
“妈我没事。”
陈妈又细细瞅了几眼自家儿子,沉默半刻叹气:“也别怪你爸,你扒拉指头数数咱这个村儿哪家人不盼着自个的崽有出息,你小时候看着可灵啾(聪明)了,你爸见人就夸是文曲星下凡,淘、闯祸都睁只眼闭只眼,可你说不上学你爸能不急嘛,那不是打他脸吗?”
陈威记得这事儿,那顿笤帚旮的让他记了十多年,起因是和一个同班的打架,一砖头把对方脑袋呼出血了,家里陪了钱道了歉,陈爸当着对方家长的面揍他两大巴掌,他年纪小面子还要,当场顶嘴不上学了,还咬着就不上,回家后又是一轮“家暴”,上辈子还是他妈好说歹说他才以倒数第一的成绩读完小学,狠狠折了他爸的脸,如果这次回来是弥补,他一定要狠狠甩到前世的“渣”,全了爸妈的心愿。
想要跳出农门的出路不然考学,不然当兵,这小身板当个兵八成得被刷,年纪也不允许,首要的还得抓住学习,陈爸、陈妈看中这个,这辈子他就努力当回天之骄子:“妈,我一定好好学习,给你和爸脸上争光。”
“……”陈妈又愣了一下才说:“成,这才是妈的好儿子,今个你爸给请假了。”转身去仓房拿把锄头嘱咐:“你在家看着你弟,妈去地里帮你爸给庄稼除除草,别若祸呀。”边往外走边嘀咕着:“死老头的,把孩子都吓成啥样了真是作死。”
陈威看着抗着锄头的背影,他的妈妈真年轻,也是这时的农村普遍结婚都早,女的17.18就成了媳妇,他小时听他妈显摆,他爸当年可是雇的老解放接她进的门,在村里可是头一份,她今年才28岁,而他9岁,弟弟5岁。
陈青扯着哥哥的袖子:“哥,套家巧儿呀你可别说话不算数。”
“套啥套,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洗。”
陈青歪着小脑袋气鼓鼓的说:“你不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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