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2）

江流扫了眼神态各异的同事，他们的表情怪异，张口结舌，只透露出了一点，那就是——江流，你疯了吗！？

被那么多双眼睛用看神奇动物的眼神看着，他不由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有点不舒服，出去透透气。”他前脚一走，杜景后脚就跟上。

同事们不约而同拿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压压惊，他们结束上午的工作到下午才叫了个快餐外卖，正聚着餐瞎侃胡聊的时候，江流冷着一张脸推门进来了，这没什么，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们目瞪口呆，他竟然敢大声对杜总吼，而且杜总明显被这一吼声吼得懵逼了。

平时那么嚣张跋扈的人，竟然露出那样的神情来，看上去竟有些可怜。众人吸着可乐，又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不过刚才江流身上那气势……同事们面面相觑，心思百转千回，终于有人开了个头。

“江流他不是刚从外面回来吗？还去透什么气？”

“你管这么多，杜总到底说什么了，连江流都被逼急了，平时他压根不是那样的人，就像是突然爆发了。”

“他不会是不想干了吧？”

“不会吧……”

晏海鸣抓了下凌乱的头发，埋在桌上笑得厉害，同事们只当他幸灾乐祸，哪里想的到别的地方。他镜片之后的锐利视线看向那扇关上的门，看了一会，又和个没事人一样和同事们讨论江流的辞职问题。

江流来到那层楼的露天阳台，外面的太阳刺眼，他却浑然不觉，转头便看见杜景跟了过来。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走到他面前，那副盛气凌人的阴冷表情再也在脸上挂不住，他喃喃地开口道：“你想起来了。”

他看着江流，他沐浴在阳光之下，阳光照在他白皙的脸颊上，显得他的眼睛像是有光一样。

“是的，你想起来了。”杜景又重复了一遍，斩钉截铁。江流有了记忆才会露出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他哪怕皇帝当得不怎么样，久居高位，那份气度旁人没有。

杜景见到江流将头转了过来，他的眼神无悲无喜，脸似乎与他少年时期的时候重叠了起来。那个时候，他只是宫中最底层的小太监，受人欺辱，上头的太监在主子那受了气，便会将气撒在他们身上，各种毒打自然是少不了。

那天，他什么错也没犯还是挨了打，杜景看见穿着锦袍的人走了过来，他皱着眉想到了那个他隔壁床铺的小太监，他叫小李子还是小德子，早就忘了。唯一记得的是他不小心犯了错，碰上个宽宏大量的大人没计较，这本该是好事。

但是没过几天，他就断气了。其他人只以为他得了机遇，眼红的不得了，各种阴招损招往他身上用。

杜景想到那具面色惨白的尸体，觉得他离那个状态也不远了。身处高位的人会偶尔会大发慈悲拉一下泥沼中的人，但后来，他们理所当然地忘记了，只会让泥沼中的人越陷越深，失去呼吸。

维护的了一时，却维护不了一世。

打板子的声音停住了，他听见那人声音清澈，“别打了。”

他在内心发笑，很快他会因为那人的一时施舍而被一卷草席扔出宫外。

“我身边还缺个内侍。”

他愣了下，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是个少年，正逆着光，暖色的光线铺在他的身上，他皮肤白皙，一双浅棕的眼睛和他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特别好看。他听见他喃喃地说道：“莫不是个聋哑人。”

心脏像是在坠落，他害怕他会一走了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朝他伸出了手。

杜景不敢置信地撑起手臂看他，这一看便将他的模样印在了心中。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江流看向远处的风景问道。

“因为从来没有人这么维护我。”杜景压低了声音，他卸下他所有阴狠的伪装，双眼近乎贪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