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风暴（2/2）

好，趣味了！

苏虞狠狠咬牙，一把扯开门：“航海士呢？柏格在干什么？”

门口名易莱哲的年轻海盗也是一脸慌乱：“柏格在船头，他要下海！”

“什么？他疯了！”苏虞急急往外跨了一步，冷不防船身一个震动，她又跌回到屋里，“你先去告诉柏格，船长命令，不许下海！”

“好！”易莱哲大声应道，扶着墙壁七摇八晃地跑了出去。

苏虞忍着疼站起，手抠着墙快步走向被风吹得啪啪乱撞的舱门，她把舱门一把拉开，眼前的景象立刻让她失言。

浊浪滔天。天空黑云翻滚，把大水从天上泄下，海面更是仿佛直立了过来，海天连成一体，张牙舞爪地向航海者吞噬而来。

艾德就在这样的背景里迎风立在船头栏杆上，腰上系着绳子和一捆鱼叉，易莱哲背靠着栏杆站在他下面，抬着头急急地说着什么。

艾德回头看向舱门。

他的目光穿过重重雨幕，带着赞赏，欣喜和决绝映进苏虞眼里。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苏虞惊叫出声。可除了她和易莱哲，船上没有人对此有太大反应，最起码，这不足以让他们转动舵柄或拉扯缆绳的手有一丝停顿。

但他们很多人在向苏虞喊话：

“船长！德维特那傻瓜转不动舵柄！”

“船长！舱里进水了！”

“那鲸鱼拉着我们撞大浪去了啊！它想害死我们！”桅杆顶上有人大叫道。

苏虞突然知道了艾德要干什么。

她松开舱门，穿过一段湿滑的甲板跑到满脸焦急惊慌的德维特身边，她一把把他推开：“我来掌舵！”

然后她扯着嗓子大叫道：“所有人，把帆收好，把自己绑在船上！要急转弯了！”

说时迟那时快，苏虞话音刚落，船舷和巨网鱼叉的连接处发出一阵让人牙酸的声响，船体猛地向右倾斜成45度角，汹涌澎湃的海水越过右舷直接冲上了甲板。

两道人影从突然倾斜的桅杆上被震落了下去。

苏虞手里舵轮被一股大力疾转向右，速度之快都带出了虚影。苏虞根本没法握住手柄，她刚刚松手被船甩得向旁边摔倒，海水就狠狠冲了上来。

巨大的冲力硬生生把往右摔的苏虞冲到了左边，她眼睛被咸水辣得无法睁开，整个人都浸在水里呼吸不能，苏虞只凭感觉一把抱住了舵轮底部的木柱。

须臾右舷上升，海水又带着大力退去，苏虞紧抱木柱不撒手，一个人从她身边被冲了下去。

她眯着眼睛，隐约间看到，那面目扭曲的人好像是狄伦。

船身再次正过来的时候，苏虞呛咳着抬头，惊恐地发现，那道如山巨浪已近在咫尺，咆哮着卷向左舷。

不能用船身侧面迎浪！

转弯时被重重甩进海底此时又被提起来在船头下面吊着乱晃的艾德还保持着神智清醒，他吐出一口血，拔出腰间剩下的三把鱼叉，冷静狠辣地把它们一根根重重钉进鲸鱼左边身体里。

他咬牙发狠地喝道：“你知道先死的会是谁！”

黑暗的海水里泛起暗红，脚下的巨大鱼影在抽搐扭曲，水面像沸腾般被激起无数泡沫，鲸鱼再次急速右转。

又一个急转弯。

苏虞被冲上冲下的海水击得头昏脑涨，再加上缺氧和呛水意识都有了一点模糊，她只记得紧紧抱着木柱稳住身体，那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有多少人从她身边被冲走她不知道，也无暇去管。

直到船身扶正，船尾开始上升，耳边响起欣喜若狂的欢叫声：

“我们乘上巨浪啦！乘上巨浪啦！”

苏虞才彻底睁开眼睛。

她扶着船舵艰难地站起身来，巨浪已不在眼前，而船头正离开海面飞快地向前冲去。

头上不断有海水砸落，她抬头看去，巨浪正在他们身后推着船前进，水花四溅的浪尖高高悬在头顶。

“艾德？艾德怎么样了？”苏虞回神，连艾德的化名都再记不得，一路急问着朝船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