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喜事(1/2)
叶瑶低低闷笑了一声,摆了摆手,说道:“既如此,二位继续吧,我们夫妻先告辞了!”她想,自己若是再留下去,黄琬晴说不得就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转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路远趁机从摊主手里接过来矿石,在黄琬晴沉浸在羞愤之中的时候,悄悄溜走了。
“那块石头很宝贵吗?”等走到人流密集处,叶瑶压低了声音问。按理来说,路远在叶家长大,眼界应该不低,黄琬晴也是大家之女,何至于为了一块石头寸步不让!
“那是松叶石,倒也不是多么珍贵。”楚渊摇了摇头,说道:“不过,黄家的掌上明珠喜欢松叶石,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原来如此,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叶瑶微微点头。路远此举,倒是有点儿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思。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如果能搭上黄家这条大船,叶家的路会好走很多。偏巧这时候,黄家要为黄琬晴选夫婿,这简直就是送上门来的好机会,不是吗?
楚渊笑了笑,说道:“此人不简单,说不得能支撑起整个叶家!你待他做足了礼数就是了,免得稀里糊涂地被人当了枪使。”
这是在委婉地暗示,让她离那小子远一点儿吗?叶瑶笑了起来,揶揄道:“敛之,你这话,倒是像极了妒夫的口气!”
楚渊也不着恼,落落大方地说道:“我的确不乐意见你与他混在一起,这些世家中人,向来都是以家族利益为重,为儿女利益为轻。等南疆的形势安稳下来后,你不妨把把冯子玉等人调过来。若有有私事要处置的话,吩咐他们去办更方便也些。”
“冯子玉?”叶瑶若有所思道:“北疆也要在北荒深处筑城吗?”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却在暗暗嘀咕道,这人永远都有办法,把自己的小心思说得光明正大。
“是有这个打算!”楚渊说:“不过,北疆环境酷烈,一般的护城阵法,很难支持三年以上。就是北长城,每年的夏末,也就是七月份底,就要开始修缮维护,耗资颇为巨大。若是他能想点儿别的办法,日后或许就会省心许多。”
“如此,我及早让人送信过去!”叶瑶点了点头,说道。“有这北长城在,北疆的阵法师应该为数不少吧?”
“的确不少!”楚渊说。“但能和冯子玉之流相提并论的,却是没有。”他也看过叶瑶得来的苍龙兽皮卷,大致能看得明白,可若是说到具体的应用上,就错漏百出了。
楚渊年少时修为进益过快,便有大把的时间花在阵法上。若只说在阵法上的造诣,他已经可以算是不浅了。至少,在北疆的那些阵法师中,能胜过他的屈指可数。
可是,他却根本无法把阵图化为己用,或者是从阵图中推出周天星辰大阵来。人们常说,勤奋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这大概就是天赋的问题了。
两人回到王府时候,已经过了正午。各自换了衣裳后,楚渊自去了奕园,叶瑶则回了她的清园。同时把苏羽寻了过来,命他去给路远收拾住处。
叶瑶的整个下午,都是在修炼和读书中度过。她如今甚是清闲,不需要主持中馈,也不需要打理嫁妆和产业,好像除了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到了夜里的时候,楚渊照例来她这边用晚饭,而后,又去了雪芙蓉园。这一次,他们没有进芙蓉园的地下密室,而是去了附近一座名叫芙蓉殿的宫殿中。
叶瑶晚饭后的一个半时辰都花在了实战演练上,楚渊做了陪练。在这样的时候,他出手就没有半点儿留情的意思了。叶瑶甚至觉得,也许还是去明月楼中历练更好过一些。楚渊似乎打定了主意,存心耗尽她的精神和力气,省得明日一早,她还有精力四处乱蹦跶。
叶瑶生了恼意,诸般手段用尽,也不愿意让楚渊安生,结果就是,战场从宫殿中转移到了卧房里,整个芙蓉阁就和被人洗劫过一遍似的,各色杯盏、枕头,还有各种羽毛,以及插在花瓶里的雪芙蓉花,撒得到处都是。
第二日早晨,两人起了床,对着这一番乱象,都觉得有点儿尴尬。楚渊要叫下人过来收拾,叶瑶却坚持不让,若是让外人看到这些,她就该和昨日的黄琬晴一个表情了。
既然不愿意让下人动手,两个人就只得自己动手了。于是,从清晨到正午,两个人都没能离开雪芙蓉园,光顾着在芙蓉阁里收拾乱摊子了。
这时候,灵术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杯盏不用自己捡起来,只需用隔空摄物的功夫,挥一挥衣袖就行了。地上的狼藉也不必再去找水盆和抹布,直接一道灵力旋风卷过去,便能打扫得干干净净。至于那些四处乱飞的羽毛和花瓣,一个摄物术,便会服服帖帖地落到手心里,聚成一团绒绒的絮云。
叶瑶越看越惊奇,玩笑道:“本想看一看殿下做家务时的贤惠模样,如今,却成了欣赏殿下的灵术水平了!”
“这却是个联系灵力掌控度的好办法!你不妨也试一试。”楚渊笑了笑,轻声说。
“哦?”叶瑶伸出手,将灵力凝成一根藤条触手。那触手落到了桌子上,缠住了一个玉杯。她本想给玉杯换个地方,可谁料,藤蔓一提起玉杯,那杯子便“咔嚓咔嚓”崩碎了,成了一堆落在地上的碎瓷片。
“力道不够均匀!”楚渊指点道:“力道的大小倒是在其次,关键在于,各个方向的力度要均匀。”
“我再试一试!”叶瑶摇头笑了笑,藤蔓放开了破碎的杯子,又缠向另外一个杯子。这一次,她的动作小心了许多,杯子倒是没有碎,只是再重新落到桌子上的时候,没有直接落下,而是侧翻了。这藤蔓触手到底不是人的手,很难自如地控制力道和方向。
“藤蔓缠绕的方式有问题,没有找准重心!”楚渊歇了做“家务”的心思,在一边细细指点。
如此一来,这本该早早做完的家务活,就一直拖到了正午。叶瑶勉强能把东西摆对位置了,但整个芙蓉阁的狼藉还有很多不曾打扫。
“还是叫两个下人过来收拾吧!”楚渊瞧着她一脸疲惫的模样,说道:“你这般收拾下去,只怕得干到今年年末!只管放心好了,这闲话传不出芙蓉园。”
“好吧!”叶瑶终于让了步,两人各自收拾了一番衣裳,离开了雪芙蓉园,径直回到王府中。楚渊下午还有事情要处置,先行离开了王府,叶瑶则回了清园,打算好生休养一个下午。
“王妃,路公子昨夜就在王府里安置下来了,本是打算前去给您请安的,见您没在清园,这才作罢!”清园中,含嫣迎了上来,低声说道。见自家主子一脸倦怠,忙去取了热水和巾帕来,问:“王妃可要沐浴?”
“先用午饭吧!”叶瑶觉得有些困倦,说道:“早饭只吃了几个水果,午饭的分量便大一些吧!”雪芙蓉园里没有负责厨房,也不开火,两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弄吃的,只能各自吃了几个水果将就。
“是!”含嫣忙应了一声,心里却在嘀咕,也不知这两位主子都做了什么,竟是连用早饭的时间都没有。
用罢午饭,又在热水里泡了一会儿,叶瑶换好衣服的时候,便听含嫣说道:“王妃,孟先生和路公子已经在清园中等候了!”
“请进来吧!”叶瑶说。忽然想起,昨天夜里,她不在王府,这孟含章和平安脉的事情,就给忘到脑后了。
没多会儿,路远和孟含章前后而来。孟含章似乎对路远很感兴趣,两人之间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叶瑶迎了出去,问了几句闲话,路远见她精神不怎么好,便识趣地起身告辞。
“有点儿耗神过度,却也没有什么大碍,休息几个时辰就好!”孟含章探过她的脉象后,说道。
叶瑶点了点头,也没有问别的话,直接让人送了孟含章离开。
她本想去卧房休息一会儿,却又听含嫣说道:“黄琬晴姑娘过来了,说是要拜访王妃!”
“不见!”叶瑶直截了当地说:“她若是想见路远的话,你引着她过去就是了!”
“是!”含嫣笑了笑,自出去传话。
黄琬晴果然是为了路远而来,目的就是他手里的那块松叶石。
她的心眼一向不大,自小到大就是父兄的掌上明珠,还从来没有哪一个人敢和她抢东西!当然,叶瑶这种就算了。
再加上这一点,若不是因为这松叶石,她何至于在楚渊和叶瑶面前这般没脸?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
都怪路远,他不和自己争松叶石,她就不会出丑,也不至于不敢去叨扰叶瑶和楚渊。
叶瑶没有去理会那对儿小儿女的事情,自去卧房里补眠。她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黄昏了。
“黄琬晴和路远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叶瑶听含嫣说起黄琬晴的事情,问:“他们两个不会在府里动手了吧?”
“可不是动手了!”含嫣说:“黄琬晴姑娘一定要讨回松叶石,便要路公子也把修为压制到六阶上,双方赌斗。结果,路公子险胜一招,黄琬晴姑娘不服,又斗了两场,说是要三局两胜。”
“哦?后来如何了?”叶瑶问。
“一胜一负!本来,那最后一局上,黄琬晴姑娘已经快赢了,可谁曾想,路公子神来一笔,竟是出人意料地扭转了占据。黄姑娘不服,双方约定,明日再比,还是三局两胜。”含嫣说。
“随他们去吧!”叶瑶一听便知道,路远是刻意把局面引到这个方向上的吧?只有险胜,才能让对方不服气,继而有兴趣接着和他斗,以图挽回败局。对付女孩子,你只要让她起了好胜心,或者对你感兴趣了,就有机会拿下她的芳心了。
半个月的时间转眼而逝,最后的魁首有点儿出人意料,赫然是名不见经传的路远。楚渊对他的评价是:灵活机变,思虑缜密。总之,他在武道上的实力或许不是最高的,在人心的把握上却是别有心得。
黄少昊也很欣赏这个年轻人,大概是存了考察的心思,想等过一段日子后,再谈婚事的事情。黄琬晴却是很不高兴,这种时候,她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小子之前全是让着她,哄着她的呢!至于目的,她也不算笨,知道路远是叶家人,有求于黄家,之所以要如此行事,大概还是为了讨得她的欢心,好巴上黄家这条大船。
她又是伤心又是委屈,说什么也不要嫁给此人。甚至在心里阴谋论,是不是王妃看她不顺眼,特意让娘家人来迷惑她,变相铲除情敌呢?
路远为此日日上门求见,却始终不得见家人芳颜。
而与此同时,王府里的禁卫再次悄无声息地加强,叶瑶搬到了奕园中暂住,除了半夏白雨,身边再无旁人服侍。
倒是孟含章,日日出入奕园。
清园众,含嫣已经能隐隐猜测道,自家王妃八成是有好消息了。
六月底的时候,叶家从涿州迁居江州。新的叶府正式落成,并以乔迁之喜为由,开门纳客。
王府的位置在江城的东面,叶府的位置则在江城的西边。那处宅院本就是王府的资产,地方大,周围还算是安静,楚渊做主批给了叶家。显然,他还是不想让叶家离王府太近。
路远得了龙门会魁首之后,便正式进入了叶家族谱中,改名为叶路远。而叶家也有了新的家主,经过族老们的商量,家主之位给了叶路远的母亲,叶安澜。
却说叶府宴请江城权贵之家,请柬同样送到了王府中。叶瑶没去,楚渊却亲自过去了。这一次的乔迁之宴上,纵使楚渊未曾明言,众人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王妃八成是有了身孕。
一时之间,叶家的身份又重了几分。这个孩子若是男儿,那便是王府的嫡长子,北疆的少主人。若是女孩儿,便是王府的嫡长郡主,身份同样矜贵。
江州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的时候,天京城中却传出了噩耗。
七月三日,天和帝驾崩于乾元殿。就在两日之后,太子楚乾登上了地位,改元天宁,大赦天下。
同一日,太子妃在东宫中分娩,生下麟儿。刚刚晋升为太后的沈晴儿大喜,为这个孩子取名为“楚兴”,兴字,大概是取了中兴之意。
再几日之后,楚乾大封岳家,给了叶忠兴国公的封号。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对叶府其余势力的大举清洗。
万宁府中,叶家千年积蕴,近万名族人中,除了少部分与二房亲近的人家得以幸免,其余大多数都获罪。罪名重的被赐死家中,罪名轻的被罢官夺职,流放南疆,或者是罚没入官,发卖为奴。
来到北疆的这一部分叶家人,纵然是叶家的精英,却也只是极少数。消息传开之后,江州叶家想办法救了一批人回来,王府这边,楚渊也让人出了力气,想办法接了被发卖为奴的近百个叶家人来北疆。但内地关卡甚严,楚乾称帝后,沈皇后手里的权势比以往更甚,手段也更狠辣,北疆想安然把人救回来并不容易。
叶瑶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天和十五年,或者说是天宁元年的七月中旬了。往常总听人说孕妇如何如何不容易,什么都得小心三分,楚渊也日日如临大敌,她自己却没有特别的感觉。
外面送来的消息,往往要迟上几日,才能有选择地落到她的手里。她也知道,楚渊这也是头一遭做人父亲,生怕出了什么差池,可又不想引得她也跟着担心,还得日日在她面前做出从容模样,真是难为他了!
奕园还算是宽敞,她住的房间也很是宽大。半夏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边,为此,她还成了孟含章的学生,只要有时间,便向孟含章请教一切关于孕妇的知识。什么饮食禁忌,什么生产常识,出了意外情况如何应付等,不一而足。后来,叶瑶干脆也跟着她学,主仆两个,日日捧着医术翻阅,却也是奕园一景。
同样不觉得紧张的还有孟含章,几乎每日前去向楚渊回禀的时候,都得加上一句:“殿下放心,王妃体内生气充盈,这个孩子生命里定然很强,断然不会随随便便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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