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章：不配（1/2）

他们都没发觉，外面的暖阳已经渐渐被云层遮蔽，原本透亮的堂屋染了一丝阴暗，尤其是四周本打不到光线的角落，越发幽深起来。

梁墨萧呆呆地看着她，好像没有听清她说的话语，有点恍惚地问，“你说什么？”

“旁人或许不知，你我却是极为清楚的，这段亲事打从一开始是存满恶意的，我未放在心，你不也是？不然，以你手的渠道，若真是有心去查，不出半年也总该有眉目了……”琉璃以为，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定是十分艰难的，可话甫一出口，也自然而然地说下去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桩婚事算一开始我是厌恶的，但最后你知道我有多庆幸我娶的人是你吗，只要结局是好的，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吗？”

“可惜，荣华已经死了，你若不信，大可以去珞珈城外寻找，那里还有一座公主墓呢。”琉璃的声音淡漠而疏离，听起来甚至有着冰冷的意味。

“只要你愿意！”“咔”地一声，木几被他断去了一角，他恍若未觉，只咬牙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是荣华，除非你不愿意。”

琉璃微微一笑，低敛的眸隐去一切可能漏出的情绪，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织锦攒花结长穗宫绦的玉璧，那玉璧之腾龙鸾凤，图腾勾缠，一缕如同活血般游走的红丝蹿在璧。

饶是在怒火之的梁墨萧也不禁在那玉停留了一眼，这好像与她之前所拿的那块玉璧不太一样。

不过这一切都不过在心念电转间发生，因为她紧接着头也未抬地回了一句，“我不愿意。”她一口好像要断绝他所有的可能。

“暮琉璃！”这一声低吼，急怒而隐忍，更是在瞬间，手下用力，决绝地，尖利地，整个木几应声而裂，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舍得伤她一分。

琉璃却面色淡然地摇头，只说，“你可唤我夏璃，或是，苍雪族主。”

梁墨萧一怔，她竟然继承了族主之位……

可是，那又如何？

“你是我三书六礼，王府亲迎而娶的萧王妃，不管你身在何方，不论你有何身份，只要我还在一天，你今生今世都只能属于我，除非我死了！”

他觉得他在她面前所有的好脾气都消失殆尽，只是一想到她说的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心想要与他划清界限，眼被莫名的怒气燃烧，气急之下，已经连死都吐出了口……

琉璃偏过头，声若寒冰，吐字铿锵，冷冷笑道，“南夜萧王爷，还是首富萧墨，更甚者，亦或是南夜君主，你凭什么身份娶我？”

他终于慢慢站起身，眼闪着炽烈狂怒的光芒，走到她身前，伸出手，一把拽起她的右手，道，“凭我，凭我梁墨萧。”

琉璃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挣出，可是尝试了一下，却发现他的手如同铁臂一般将她抓的死死的，她笑了一下，装作不在意地放弃了挣扎，“呵呵，即便你是天下霸主，本主亦不放在眼里，因为，你不配。”

“我不配？你一定要用这样的话来气我吗？有什么问题我们不可以一起面对，不可以一起解决？”　他的手微微一用力，将她拉至跟前，感受着手微凉的肌肤，逐渐贴近，直至再无半点距离。

琉璃却如无所觉，微微一笑，声音甚是愉悦，只是愉悦之还参杂着异样的冷清，“你别忘了，这本来是一场交易，我助你夺天下，而你许我一诺。”

她那对清水般的眸子与梁墨萧的视线相撞，只觉得清冽耀目，灿莹莫名，呼吸都为之一窒。

他的脸浮起一层惨淡笑意，喃喃道，“我怎么记得，你当初根本没打算要这一诺。”

“是的。”琉璃抚了抚被他紧攥在手的那只手臂的袖口，莞尔一笑，眸光清冽，竟是让人目眩，她说，“这不还是你额外许给我的吗？”

“所以今日正好可以令你以此来作借口是吗？”他不想看到她此时还能露出这样明媚的笑脸，可偏偏又不舍得移开视线，这么死死地俯视着她，生生地折磨着自己。

她没有犹豫，轻巧地落下二字，“是的。”

梁墨萧见她如此坚持，心口怒火又涌了来，只是以身内力一震，竟将琉璃搁在右手侧的茶盏震飞了出去，狠狠摔落在了地砖之，顿时摔成粉碎，清脆的碎裂声在屋内骤然响起。

这尖锐的一声，仿佛在他们的心口也划出了一道尖锐的口子。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直率，直率得令人痛恨！”他低喃着，仿佛受伤的野兽一般，疯狂的，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只是想寻求安慰。

琉璃抬头看着他眼受伤的神色，只觉得心万千杂乱思绪，只能在心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