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毒舌（1/2）

前往神殿的祈谕与往常别无二致，日出而入，日入而归，只是随行前来神殿的人却一回少了两个，琉璃看着沐浴在夕阳之下的轿辇，默默想，也不知下次见到阿桀会是什么时候了？

待他们回到凤雪宫的时候，暮色如同一张灰色的大，已经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座宫城。

琉璃刚从轿辇下来，宫的宫侍便匆匆迎了来，“少族主，沉鸢大人来了。”

“在何处？”琉璃的眼睫跳了一下，拂开法夏欲披到她身的大氅，快步往殿门内走去，那张一直平静无波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的情绪。

“暖阁。”

琉璃脚步不停地往暖阁的方向行去，凤雪宫如凝雪宫一般，原先是没有暖阁的，直到她住进来之后才另起新建了这么一座小楼。

楼阁的地下挖通了几条火道，火道在地面设有洞口，由外面烧火，将热气通过火道传到屋内，这样的方式会在屋内烧炭火取暖要舒服得多。

她打开暖阁的雕花门时，沉鸢正曲腿盘坐在软垫，身所着的还是那一身妖娆到极致的胭脂红，这么明媚地流淌在软垫之，一手举着青玉琢梅纹花杯，透过幽幽的烛光在看杯亮泽的酒水呢。

琉璃微微皱眉，面色还算平常，只是她的脚始终定定立在门外，那扶着门框的手亦没有放下，淡淡道出二字，“走吧。”

“去哪啊？”沉鸢说完放下了酒杯，继而拾起眼前的玉箸，眼睛盯着桌各式各样的小菜，好似在犹豫究竟要先用哪一道。

琉璃望着他不说话，沉鸢手的玉箸举在半空举了好久，才讷讷地放了下来，看了她单薄的衣裙一眼，说，“你先进来，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何谈担心别人？”

她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步踏进了暖阁，却没有再往前多走一步。

沉鸢微叹了口气，起身到她跟前来，一边将暖阁的门阖，一边对她道，“你今日入神殿，怕是什么都还没吃呢吧，我已经命你宫里的人做好了酒菜，过来坐。”

琉璃先是看了桌的膳食一眼，又抬眸看了身边的沉鸢一眼，眼睛微微一眯，口气也冷了几分，“沉鸢，你应当知道我此次唤你来是为何事，你觉得，这个时候我还吃得下吗？”

沉鸢注意到她的脸色起了稍许变化，他倒不惧，略一思索，又撩袍在原来的位置坐了下来，悠悠道，“在你还未从神殿回来前，我已经去过凝雪宫了，如果你不想坐下来好好听我说的话，那我便不说了吧。”

琉璃的目光稍稍一沉，便是再不情愿，她还是快步走到了他的对座坐了下来，抬眸在他身瞥了一眼，“现在可以说了吧？”

两个人对面而坐，一红一白，是鲜明的反差，只有那张脸，是同样的惊心动魄，叫人见之不忘。

沉鸢见她十分听话地坐下后，再一次举起了玉箸，不紧不慢道，“先用膳，吃饱了才有力气说话。”

琉璃看看他若无其事的脸，再看看满桌的珍馐，终于忍耐不住地低声斥道，“沉鸢！”

沉鸢显然完全不为所动，更甚至，还夹了一筷子菜往她碗放去，然后才邪邪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失态的模样，若是放在平日，越是这样的时候，你才越应该要冷静不是吗？”

看着他那微勾的唇角，漫不经心的语气，分明还是同往日一般，可琉璃还是觉出了些许不同，因为他的眉梢没有那种慵懒的神情，再加，她捕捉到的他话的重点，这样的时候，是怎样的时候……

一时间，那种莫名的冰凉透骨的感觉仿佛又在她的身蔓延开来。

“姥姥究竟怎么样了？”不过琉璃说这话时，语气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

这一次，沉鸢没有再坚持让她用膳，宽袖一抚，衣袖的金边便随着烛光的跳动而流泻了一室，他面色如常地看着她，“其实，我去凝雪宫的时候，族主并未同意我立刻替她把脉，只道明日让我与你同去。”

听他这么说，琉璃并没有怀疑，应当说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