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三章:米汤(1/2)
申屠嘉虽是申屠浩一母同胞的弟弟,却是与之性子截然相反的人。
申屠浩说的好听些是一名勇将,说的不好听的就是有勇无谋。
但申屠嘉不同,他心思细腻,善于谋划,不会轻举妄动,加之此次兄长死于战中,连带着心中的那点血性也被激发了出来,一个善谋又有勇的统帅,是不能小觑的。
说起来,七国之中风水最好的国家非梓云莫属,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山山之中河水奔腾,便说这宏奉城,郊外一条长河横跨,直到了夏凉境内便断了流,也难怪人都说梓云之内,人杰地灵。
梓云富裕,当初连城门都造的是七国中最精良坚固的,此时宏奉城门前,关口守御仍带着兵在修筑工事,木方、沙土和石块陆陆续续地运到了城墙下,正干得热火朝天,以求精上加精。
沈洛隔着老远看了一会儿,就回屋睡觉去了。
月出于东山之上,星垂于平野之间,冬日的风夹带着冷意缓缓袭来,却又不似南夜这样刀子般锋利,只是干枯的草垛之中已经听不到虫鸣的声音了。
这夜,最是更深露重的时候,宏奉城的正前方传来了阵阵沉闷的嘈杂之声,地面隐有震感,马嘶人鸣的声音持续了许久,连城内军营里的的将士们都禁不住起了一点小骚动。
沈洛躺在床上,手按在搁置在床沿的长剑上,睁着眼睛静静听了一会,直到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下去后,他翻了个身,居然又睡了过去。
清晨的时候,天还是暗暗的,四五丈开外灰蒙蒙的一片。
沈洛从小跟在沈竟桓身边,已经习惯了行军的起床时辰,用完早饭之后,便起身去了幕府军帐。
营帐内的设施是一早便安排好的,正中一张长桌,主位上摆了一张坐榻,两边各一排太师椅,另外两旁的空地上也摆了数把木椅,主位身后墙上正中央的地方,挂着一副宏奉城外绵延至夏凉境内的地图。
他来的有些早了,营帐中只坐着一个城守尉和一个参将,看到他进来,两人立即起身,隔着老远朝着他行了一礼,“将军。”
说起来,这还是沈洛第一次率领这么多人马征战,旁人能对他这般恭敬,绝大部分原因还是冲着沈竟桓的面子。
不过他生性爽朗,很容易与军中将士打成一片,忙冲他们摆了摆手,也没到主位前坐下,一手搁在腰间长剑的剑首上,直接扬起下巴朝着南面指了指,“对面什么情况?”
这天下太平了这么多年,突然就要打仗了,对于这些军中的将士来说,也不知是喜还是忧,喜的是,他们这些人终于有用武之地了,忧的是,要打仗也就意味着要有牺牲了。
那参将注意了眼沈洛的脸色,回道,“夏凉这次来了不少的人。”
“嗯。”沈洛应了一声,就再无下文,面色也没什么变化,那参将也就没再说话。
一旁的城守尉接着道,“末将一早上城门望了一眼,山头上已经能看见人马了。”
沈洛捏着剑首上的牛皮剑疆,转过身一把掀起帘幕往外走去,“走,看看去。”
帐内的两人立马跟上。
沈洛手里把玩着皮质的剑疆,溜溜达达地走上了城墙,城墙上早就围满了一圈士兵,正是早晨放饭的时侯,不少士兵手里还拿着吃食,一边吃着,一边扒着城头往外看。
那城守尉忙上前扒拉开两个小兵,余出一个空位给沈洛,边上的士兵一见是他来了,忙快速地嚼着口中的吃食,往自己站岗的位置上挪着回去。
沈洛御下秉持着内紧外松的原则,这个时间点也没必要太过苛责,没大在意这些小事,反而也跟着他们刚才的动作一样,伸头往外面看去,基本和他们一个姿势。
站在他身边的应该是宏奉城守城的老兵了,面对沈洛时明显要比别的年轻的士兵自在的多,他手里握着张素饼,问沈洛道,“将军,这黑压压的,他们是来了多少人啊?”
沈洛两手按在乌黑色的墙头上,遥望着晨曦中远处的层峦叠嶂,平日明朗的神色也不由染上了些许凝重。
申屠嘉率领的大军并未靠近宏奉城,而是驻扎在距离宏奉城二十里外的一座山上,大营扎下,印染着夏凉图纹的大旗在山风中烈烈作响。
站在城头向外看,崇山峻岭环抱之中,有一片十分宽广的河谷平原,如今夏凉军驻扎在此处,一块偌大的河谷平地上已经密密麻麻全是营帐,几乎把整个河谷全部占满。
一条约莫两丈宽的大河从中间穿过,因着已入冬季,水势也绵缓了下来,不如其他三季那样汹涌,在初晨的浅阳下泛着粼粼波光。
沈洛曲起一指在墙砖上敲了敲,夏凉在对番月一役上刚刚折损了十万,此战他们至多也不会超过十万,毕竟还有番月军在云城边境虎视眈眈,他们分不出那么多人马,可以这里驻扎的情形来看,至少也有十万,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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