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定娃娃亲(2/2)
谢桥将自己的手指,塞进孩子的手心里,只是看着这小小的一团,便觉得心都要化了。
自己接生过孩子,看到别人的孩子,与自己的完全是不同的心境。
只觉得很神奇!
“荣亲王调查了淮阴侯,郡王妃,可要给淮阴侯提个醒?”明秀看着一心扑在孩子身上的谢桥,不禁摇头,觉得谢桥是有子万事足。
“嗯。”谢桥颔首。
“郡王妃,您听见奴婢说了些什么?”明秀有些无语。
“什么?”谢桥终于抬头看向明秀。
明秀:……
谢桥等了一会,明秀没有话说,转头看向孩子,摸着她柔嫩的手指:“等郡王回来,我便见不得常乐,你只挑要紧事说,其他等孩子去乳母那边再提。”
明秀心想要紧事已经说完了,也便就退出去。
一出门,便见到秦蓦阔步走来。
明秀想起谢桥的话,不禁偷笑,这两人有得拌嘴了。
果真,明秀还未走远,便听到郡王妃愤怒的抗议。
“秦蓦,孩子还没醒呢!你不能惯着她,抱习惯了,日后她要抱睡折磨人,你抱着她睡么?”谢桥口是心非,心里却是想寻着这借口,让孩子多陪在她身边睡一会。
秦蓦毫不留情戳破她的小心思:“常乐很乖,与其他孩子不同。”
谢桥咬牙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昨夜里你半夜三更,抱着常乐枯坐大半宿。”
秦蓦勾了勾唇:“常乐想父王了。”
谢桥吃味道:“你怎得知晓她不是想母妃?”
“我抱着她就不哭闹了。”
谢桥要抓狂,常乐只要不饿着肚子,何时哭过了?
还要脸么?
谢桥看着秦蓦注视常乐的眼神,心中闪过奇异的念头:“你打算如何栽培常乐?”
“巾帼不让须眉。”
谢桥心落了下来,就怕他会宠溺出一个娇娇儿。
只可惜,谢桥这颗心放的太早了!
几度她怀疑自己其实生的不是个女儿,而是一个儿子!
“常乐满月,我准备只宴请亲友。”秦蓦说起正事,目光却是胶在常乐的脸上,看着这张小小的脸儿与他有七八分相似,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几口,像是亲不够一般,抱在怀中十分怜惜,恨不得将他能够想到最好的东西,全都捧在她的面前。
谢桥盯着这一幕,撇了撇嘴,觉得她果然是个明智的人。可惜肚皮不争气,没能生个儿子。
若是生的儿子,秦蓦还能如此宝贝着?
望一眼天色,谢桥眼巴巴的说道:“秦蓦,给我看看常乐。”
秦蓦头也不抬的说道:“等你好了就可以多抱她,现在要紧的是养好身体。”
谢桥听着他冠冕堂皇的话,气红了眼,他不就是还没有抱够?
伤口不怎得疼了,她本就需要下床走动,只是秦蓦一直不许,平日里都是趁着他出府,方才下床活动。闻言,谢桥忍无可忍,一掀被子,便要下床。
秦蓦听到动静,目光一紧,连忙将孩子抱过来放在谢桥的身边,眉头紧蹙道:“你身体未好,不能下床。想要看常乐,只须说一声,何须逞强?”
谢桥气得肠子打结,愤愤瞪他一眼:“我说了,你可有听?”
秦蓦一想,似乎有这么一回事。
见谢桥红了眼睛,轻声哄道:“别哭,伤眼睛。以后你想抱,我不与你争。”
谢桥白了他一眼,这还差不多。
“你半夜里想常乐了,抱着她过来睡,睡中间。”谢桥心中遗憾,她没有奶水,不能亲自哺乳。
秦蓦下意识要拒绝,看着她发红的鼻尖,应允道:“好。”
谢桥心中很受用,气也消了大半。
这时,明秀进来,脸色不大好看。不情愿的说道:“郡王,郡王妃,容老爷来了。”
谢桥一时怔愣,容老爷?
“哪位容老爷?”
容阙站在门口,门并未关上,清楚的听见谢桥这一声疑问。心中知晓谢桥心中并无他这个父亲,时隔一年,他以为谢桥心中的恨,总归会消散了,自己做了母亲,或许能够原谅他。
而今听着她全然陌生的语气,心中很失落,可很快强打起笑容。踏过门槛,含笑道:“华儿,父亲来见见常乐。”
谢桥听到容阙的自称,脸色一冷,随即,常乐的小名从他口中而出,哂然一笑,看来做了不少准备。
容阙仿佛没有见到谢桥的排斥,他若心中介意,这父女感情,只怕这一世也修不好。
手里提着的包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这是我给常乐准备的一点心意。”视线落在谢桥身边的常乐脸上,容阙却觉得像极了谢桥小时候,顿时热泪盈眶,杵在一旁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可以抱一抱常乐么?”
谢桥对容阙没有感情,他就好比一个陌生人。可到底有割不断的血脉,看着他如此模样,谢桥心中不忍拒绝。或许是如容阙所想,她如今是做母亲的人,心里到底比往日要柔软。她并未占据这具身体的时候,容阙对前身也好过。
容阙见谢桥没有说话,干站在一旁,尴尬不已。
谢桥道:“轻点抱。”
容阙情绪激动,一时愣着没有动静。
秦蓦抱着常乐,放在容阙的怀中。
容阙抱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如同看见谢桥的小时候,忍不住说道:“你小时候最粘我,你母亲有时候因此而吃味,说你是小白眼狼……”话音戛然而止。
容阙眼底布满哀恸与浓烈的悔恨。
谢桥知道他是想起李氏。
接下来的时候,容阙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常乐。直到常乐哭着醒来,饿了找吃的,方才给乳母抱走。
容阙起身告辞,临走前,问谢桥:“华儿,你还在怨怪父亲?”
回应他的是满室静寂。
容阙落寞的离去,背影孤寂。
谢桥清冷飘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不怨。”也无喜。
之于她,不过是一个陌路人罢了!
容阙这一刻,恍悟谢桥对他的定位,没有回头,背着对谢桥点了点头。
这些年的恩恩怨怨,化为一把厚重的枷锁,套在他的脖子上,压弯他的腰背。
容阙的背影不再挺拔,佝偻着背,一步一步,缓缓的离开郡王府。
他前半生犯下的错,用后半生去救赎。
——
时光飞逝,转眼到了常乐满月的日子。
西伯府。
姬恒自从与沈氏成亲后,便成了那一句话的写照。
**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沈氏从新婚夜那一日起,整整三日未曾出过房门。
只因,沈氏无意一句话,戳中姬恒的心伤。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沈氏,那种功能与年纪,完全是不相干!
沈氏受不住,扶着腰,怒道:“姬恒,你这禽兽,你快从我身上滚下去!”再温柔的女人,也被姬恒缠成了泼妇。
姬恒砸吧着嘴,食髓知味道:“小香儿,你将沈家百年来积攒的财产给我。我无以为报,只有将自己十几年的积蓄全都献给你。”
沈氏咬牙切齿:“谁要你的积蓄……”抬脚一顶。
姬恒翻身一躲,站在床下,啧了声:“小香儿,你嫁给我果真是很幸福。都说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昏了头,你没听出来,我在向你表清白?”
沈氏抓起钱袋子,愤力砸在他的身上,“你去找你的花魁!”
姬恒面不改色,将钱袋子放在沈氏的手心里,挤眉弄眼道:“银子给你,我晚上要回来。”伸手在她白如凝脂的肌肤上摸了一把,嘟囔道:“明日再去看我亲家?”眼里充满了火光,跃跃欲试。
沈氏忍无可忍,“你再胡说八道,我们和离!”
“嘿!你这女人是来骗婚?爷这十几年的积蓄上交给你,你就始乱终弃?再敢说,爷让你见识我的厉害!”姬恒目光如刀子在沈氏身上来回扫过。
沈氏面色通红,被气的。
姬恒抓起衣裳,给沈氏穿上,看着垂头不说话的沈氏。心里头还是有点打鼓,嘴上却很硬气:“你这女人,眼睛不识货。只看见爷脱衣裳的厉害,爷也挺会服侍你穿衣裳。白日里伺候的你条儿顺,晚上伺候的你神清气爽,练练嗓……你别瞪啊。难道你没发现,最近骂起人,那嗓门中气大了?……哎哟,下手轻点……爷废了,谁来疼你嗷嗷嗷……”
姬恒捂着脚,跳着走开了。
沈氏冷哼一声,耳边总算清静了。
没有安静一秒钟,姬恒又凑过来:“给我找一件红的大袍子。”
沈氏没理会,随手抓一件扔过去。
姬恒看着怀里绿色的大袍子,垮着脸说:“小香儿,我成亲前喜欢绿袍子,成亲后你就都收起来。”自己挑一件红色的袍子,穿在身上,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瞧瞧,十分满意自己俊美的容颜:“小香儿,爷发现这红还是很衬爷,啧,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今儿个咱们换一辆最大的马车……”
沈氏道:“平日的那辆不行?为何要换?”
姬恒一副愁苦的表情:“爷这惊为天人的盛世容颜,小姑娘往车里丢果子,马车小了如何装得下?”
沈氏开了眼界,这世间果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姬恒看着沈氏温柔似水的看着他瞧,心都酥软了,便见沈氏替他整理衣襟,露出八颗贝齿,微微一笑。
姬恒却觉得她这笑,阴气森森。
果然,沈氏面色陡然一变,冷声道:“你放心,她们肯定会扔石头。”
姬恒一副你这是嫉妒的神情,正欲说什么,便见乳母抱着小豆丁进来,姬恒立马抱在怀里,教小豆丁道:“宝哥儿,爹爹今儿个带你去看媳妇。”
“你成日里胡说八道,没个正经,别教坏孩子!”沈氏拍开姬恒的手,抱着宝哥儿放在地上。
宝哥儿蹬蹬蹬跑过去抱着姬恒的腿:“爹爹……媳……媳妇……”
沈氏的脸黑了。
姬恒讪讪的笑了声,顺手抱着宝哥儿:“这不是宝哥儿在学说话,他聪明绝顶,一听便会了……”
宝哥儿从嘴里含着的梅子,胖嘟嘟的小手满是口水,往姬恒的脸上糊去,咯咯笑道:“媳妇……吃……吃。”
沈氏看着姬恒浑身僵硬,‘噗呲’笑出声。面对宝儿的时候,温柔的说道:“宝儿吃的有口水,不能给别人吃,知道么?”
宝儿学着沈氏说:“不……吃……不吃……”
沈氏点头:“对,不吃。”
带着宝哥儿用完早膳,将孩子递给乳母,准备出门。
姬恒却是抱过孩子道:“带着一同出去,宝哥儿大了,也该出去见见世面,免得怕生。”
沈氏却是有些犹豫。
姬恒知道她心中所想,揽着她的肩膀道:“宝哥儿是我姬恒的儿子,谁敢说闲话?宝哥儿与其他的孩子一样,你想将他一辈子关在府中?如今他还小,什么都不懂,初次解除,就算有点闲言碎语,我们也能够及时处置了。今后他大了,懂事之后,未必有人敢在他面前胡乱嚼舌根。如今藏着,大了出去,才会伤着他。”
姬恒摸着宝哥儿粉嘟嘟的脸颊,一脸慈爱道:“宝哥儿的身世并非见不得人,你只是与他的父亲感情破裂,又不是父不详,怕那么多做什么?等他懂事了,我也会告诉他,他的真实身份。”
沈氏的确是有很多顾虑,在面对孩子的事情上面,她难免太过小心谨慎。
“宝哥儿如此可爱,定会惹人喜爱。宝儿,你说是不是?”姬恒在宝哥儿脸上亲一口,带着沈氏去往郡王府。
——
郡王府。
极为的热闹。
谢桥的院子,堆满了人,全都围着常乐,皆是满怀善意,带着诚挚的祝福。
谢桥身体恢复的很好,一个月过去,能够缓慢的走动。
大抵是身子仍旧虚弱,双腿站久了,便抵不住。
谢桥抱着常乐,身上穿着大红色绣福字的小衣裳,小小的脖子上,套着璎珞金项圈。
旁边的小摇篮里,堆满了亲朋送的礼。
兰阳一过来,便将孩子抱在怀中,希望常乐给她带来好孕:“真可爱,想抱回去养几日。”
谢桥含笑道:“自己生。”
柳氏将目光落在兰阳的腹部上,打趣道:“郡主性子开朗,生的孩子像你好些。自清的性子太闷,小时候便是如此,老气横秋,问上十句话,他才回一句。”
兰阳听闻柳氏提起柳自清小时候,便想多听一些,可碍于人多,忍住了。
心中对孩子的期待,愈发的强烈。
“生个男孩儿,便将常乐娶回府。”兰阳想了想,问谢桥道:“还没有认干娘吧?”
“认干娘可以,娶不行!”秦蓦进来,朝柳氏点头示意,喊了一声:“二婶娘。”
柳氏受宠若惊。
兰阳偏生喜欢与秦蓦唱反调:“干娘也得认,人也要娶。我与自清生的儿子定然处处好,怎得就遭你嫌了?”
秦蓦冷笑一声:“你生出来再说。”
“可不是,笑笑是我儿子媳妇儿。”姬恒带着沈氏过来,正巧听见前面的对话,急急忙忙说道:“我儿子可是承了郡王妃的恩情,无以为报,以身相许!”指着常乐对宝哥儿说道:“宝儿,瞧仔细了,这是你媳妇。”
秦蓦脸一沉,皱紧眉头:“笑笑?”
“常乐不就是要见天儿的笑?笑笑,多好听?”姬恒将匣子塞宝哥儿手里捧着,指着常乐道:“宝儿,快去给你媳妇儿下聘礼。”
秦蓦额角青筋突突跳动,不待他发作。沈氏立即打圆场:“宝哥儿,这是小妹妹。”生怕任由姬恒胡闹下去,秦蓦会将他们打出去。
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姬恒嘴里的亲家,竟是指秦蓦!
他还真敢喊!
姬恒心里可是打着如意算盘,他没能将谢桥娶回府,被秦蓦截胡。他与秦蓦相互看不对眼,正巧有个小儿子,娶了秦蓦的心肝儿宝贝,气死他。
秦蓦看着一个个对常乐虎视眈眈的人,生怕又有人说些令他血压高升的话,忙说:“外头快开宴了,大家去宴客厅。”
众人一同走出后院,便见宫里的人来了。
秦蓦看着站在前面的人,面色凛然。
明帝私服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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