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搜查(2/2)
玉倾阑身上披着银色暗纹大氅,屈膝靠在火盆边,手里捧着紫铜刻松竹梅纹手炉,膝上摆着一卷翻开三分之一的书册。
谢桥进来,视线落在他墨发间一支玉簪上,那是他及弱冠时她送的礼物。
眸光微动,捏着锦帕的手指收紧,心中不是不诧异,他会一直留着,甚至佩戴着。
往日里,她看他并不细致,所以并不知他以往可有用这一支玉簪。
心里陡然涌出一阵酸胀,他无论去何处,回来之时,总会给她带一件礼物。即使他人不在神农谷,她的生辰,都会派人将礼物送到她手里。若是他恰在神农谷,便会下厨亲手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卖相并不好,很粗很长一根,他总是极有耐心,满面含笑的看着她吃完,不许她中途咬断了,一口气吃下去。
偶有她心情不好时,便会不耐烦,故意咬断,极尽挑衅。
他只是微微变了变脸色,深深看她一眼,一言不发的离开。
十六岁之前,回忆里满满都是他待她的好。
可那段记忆中,她为他所做的却是那般少。
“你来了。”玉倾阑觉察到屋子里有人,侧身望来,窗外白光映在他的脸庞上,过份苍白,透着病态:“愣着做什么?过来,风口上冷。”
谢桥鼻子酸涩,眼角湿润,微微垂头,平复翻涌的思绪,坐在她的对面。
玉倾阑放下手炉,提着一旁小炉子上的小铜壶,倒出一杯羊乳,递给谢桥:“有点烫,放凉一会再喝。”
谢桥接过羊乳,他收回手的一瞬,握着他的手,入手冰凉。
玉倾阑愣了愣,似乎没有想到谢桥会抓住他的手。目光落在她纤细白嫩的手背上,她手下是他半截手腕,不知是他太冷,亦或是她的手太暖,玉倾阑贪恋她手心的温度。不过片刻失神,拂落她的手,整理好袖摆:“发生何事了?”
谢桥看着被他手腕冷透的手指,微微出神,捧着发烫的玉盏,那股冷意竟直逼心口。
“你别担心,昨夜的事我听说了,已经派人善后。”玉倾阑见她如此失落,猜想她是因为担忧身份被康绪觉察。
谢桥诧异的看向玉倾阑。
“我安排身量与你相同的女子,替代你住在郑远修的府邸里,今后便由她与康成周旋。这段期间,你安心在府中安养,风波过去,你与秦蓦一同回京。”玉倾阑语气始终温和平缓,在她面前鲜少动怒,一贯的好脾性。
纵的年少时的谢桥,在他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忘记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谢桥对玉倾阑的安排很放心,他易容术出神入化,并不担心会有人识破。
目光落在他发间的玉簪,谢桥忽而开口道:“师兄,我对你并不好,且任性的很,你为何对我那般好?”
玉倾阑手一顿,抬眼看向谢桥,适才发现她的情绪不对,眼角水光闪动,不由叹息:“我只有你一个师妹,不对你好,对谁好?”
谢桥垂下头去,心乱如麻,声音透着沙哑:“你该对自己好一点。”
玉倾阑琉璃般透澈的凤目,一片黯然。转瞬,牵起嘴角道:“我何时亏待自己了?”顿了顿,目光透着凌厉:“他对你不好?”
谢桥摇摇头,脸上挤出一抹笑:“我只是想说师兄快过生辰了,我发觉这么多年来,送你的东西一只手都能数过来,便想问问师兄可有想要的东西,后来一想问了你,你定会不高兴,我诚意不够。”
玉倾阑失笑,手指轻弹她光洁的额头,满目宠溺纵容之色。
谢桥摸着额头,抿唇道:“我想着不论我送师兄何物,你都会喜欢。所以……我便打算那一日,我们去佛陀寺,可好?”
“好。”玉倾阑眼角眉梢处蕴含着和煦的笑。
谢桥也笑,笑里带着一丝涩意,在她面前他的字典里便没有‘不好’两个字。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他能够拒绝她的提议。
望着他清隽和煦的面容,带着融融暖意,谢桥心底生出一丝伤怀。
从玉倾阑的屋子里离开,谢桥脸上的笑容尽数敛去,她方才那一握,便是出其不意的给他扶脉,脉象如那一日很像,却是弱了。
她确定,玉倾阑乱了脉象。
回头望向身后的屋子,窗子不知何时打开,他长身玉立在窗前,一身出尘气质,宛如芝兰玉树。
谢桥嘴角微扬,绽出宛如夏花一般灿烂的笑。
玉倾阑会心一笑,心里的不安,被她这绚烂的笑给抚平。
今日的她,太过古怪,适才多想了。
许是,当真是因为他的小女孩长大了。
嘴里的苦涩蔓延至心口,嘲弄一笑,他忘了,她早已不是他的小女孩。
——
谢瞧在外面走了一圈,观赏这座宅子的景致,倒也很精致。
玉倾阑在居家物质上,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回想起他那句她是他唯一的师妹,不对她好,对谁好?心中一片柔软,升腾着融融暖意,那一刻,说不出话来。
他待她的好,终究是不同。
兰阳是他唯一的妹妹,也不见他如此记挂在心。
越是如此,谢桥便越觉得她何德何能。
她听说玉倾阑这段时日,并无胃口,只吃几口清粥。
蓦然,记起他炉子上温着的羊乳。
谢桥心口一滞,快步去往厨房,亲自给他下厨熬一碗清粥,炒两个寻常爽口的下饭菜,吩咐厨娘给送过去。
“明秀,你去送。”谢桥想他对她不会拒绝,送去的东西,多少会吃一小碗。
厨娘送去,只怕是吃两口对付着。
身体不好,再不吃东西,只怕他身体更不好了。
明秀回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郡王妃,大师兄吃了,您不知道,白翎看着师兄多用了一碗粥,激动的要哭了。”
谢桥轻轻点头。
“大师兄说您是双身子的人,不必太劳累,不用亲自动手,只是服药胃口淡,今儿个停药了,无须担心。”明秀将玉倾阑的话转告。
谢桥撇了撇嘴:“放在以前我便信了,他身体差成这般模样,停药?他骗鬼!”
顾云筝跟着蓝玉进来的时候,听到谢桥带着一丝怒火说的话,不由一怔,愣在原地。
谢桥抬眼看着精心装扮一番的顾云筝,眼皮子微微一跳,嘴角微抿,便知她邀请顾云筝来府中,顾云筝便以为她为拢络她,带着她去见玉倾阑?
“顾小姐,坐。”谢桥指着一旁的雕花椅。
顾云筝甜甜一笑,温顺的坐下。看着谢桥,讨好的说道:“我听说你有孕在身,做了几样拿手的点心,你尝尝味道如何。”说罢,示意婢女将食盒里的糕点端出来,又让另一婢女将两匹香云纱放在一旁:“这是倭寇进献给总督的料子,总督大人赏下几匹,很柔软,你的孩子出生正好在夏日里,制衣裳穿着很舒服。”
谢桥挑高眉头,顾云筝并无坏心,只是有些个自私、不大气罢了。
可做的事情,却并不经头脑。她与顾云筝的关系并不亲近,她有孕在身,但凡有心思的人,都会避讳给她送吃食。
她这样的人,并不适合玉倾阑。
谢桥抚摸着小腹,脸上带着一丝笑意:“多谢顾小姐的好意。”许是顾大人将她护得太好,并未见过内宅之争。
顾云筝见谢桥收下,很高兴,眼睛往外飘,想要见玉倾阑,却又按捺住心思,眉宇间浮上担忧之色:“我来时看见外头有士兵巡视,好像在找你,你怎得那么大胆,竟敢将康大人扔河里,你落在他们手里,定会吃苦头。”
“顾小姐,我一个有孕在身的女人,能将康大人扔进河里?”谢桥脸上的笑容冷了几分。
顾云筝收紧手指,咬着唇瓣,期期艾艾的说道:“可是晚上只有你与康大人离开,并无旁人,郡王也参宴了,你们……”说到这里,顾云筝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音戛然而止,慌忙扯开话题道:“我失言了,郡王妃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搬动康大人……”
“昨日去总督府的人只是商贾之女。”谢桥打断顾云筝的话。
顾云筝睁圆双目,一时不明白谢桥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顾小姐明白了么?”谢桥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温和的说道:“顾小姐是聪明的人,定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顾云筝心口猛然一跳,脸色隐隐发白,觉得笑得很温柔的谢桥,看着比她不笑时要可怕,心里生出要逃的心思。
脚步方才挪开一步,便听到白翎匆匆过来:“郡王妃,总督府里来人,您……您快随奴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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