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百草往事一（2/2）

青莲轻手轻脚的把他的胡子放进盆里洗着，闻着檀香好奇的问道：“师父，您为何在房间里燃着檀香啊？”

“檀香又是佛香，能安人心神。”百草医抬了眉眼，细心的回道。

“师父，您怎么会心神不宁呢？”青莲点点头，又有些疑惑师父为何会心神不宁，便又扬起脸认真问道。

百草医听了她的问话，眸子里闪过一丝疼痛，她刚好戳到了他内心处最痛的记忆。微微叹了口气，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做了些坏事，现在老了，总是梦到那些人来找我算账，便燃了这香安神。”

“师父，您是悬壶济世的好大夫，怎么可能做坏事呢？”青莲拿过手巾擦了洗好的胡子。听他这么一说心里有些不相信，要知道师父向来慈和，热衷于救死扶伤，怎么会伤害别人呢。

百草医没回答，只反问道：“丫头，你跟了我这么久，可记得我教你医术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阴阳五行，相克相生，相乘相侮。”青莲虽不知师父为什么这样问，但依然乖巧的回答道。

百草医点点头，捋了捋刚洗干净的胡子，又道：“世间万物有阳便要有阴，只有阴阳平衡，才能正常生长。人之初心，善恶皆存，只不过外显于形的行为不同，有人做了好事，有人做了坏事，这才有了好人与坏人之分。你师父我现在救人，你便以为我是好人，其实以前，师父也做了很多坏事啊。”

确实，他不仅是坏，是坏到极致，数百条人命死在他现在用来救死扶伤的那双手里。

当年为了研究好岐黄之术，他待在阴风谷数十载。众人皆知，阴风谷的规矩是寻医问药，若是出不到谷主想要的价格，那只能以命换命。富人也就不必说了，只可惜了那些穷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不惜拿妻子的命来换。而换到阴风谷的人，便成了他手里的药人，先是让他们染上恶疾瘟疫，再日日施针试药。

自他去后，阴风谷中渐少鸟语花香，蜂蝶相飞。以至后来万径人灭，鸟兽全散，绝望的嘶叫和悲鸣成了唯一的响声。而那谷沟里也是阴风四起，尸横遍野，怨魂飘荡，阴气沉重。

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张稚嫩的脸，那个倔强的表情，那个约摸七八岁的小女孩被她的父母送到了谷中的时候，天真的眸子里的漫天晨光。

他记得她，记得那样清晰。

他记得她来的那日，怀里团着一只雪白的兔子。她低着头流露出怜爱的目光，亲切唤它小小，末了，将它递到他眼前，眼里满是希翼：“叔叔，您看小小可不可爱？”

他没回话，径直牵过她的小手走着。女孩便随他走了一路，最后在关药人的房外止住步伐。

百草医准备开门，却被她叫住：“叔叔，这是哪儿？”

“这是药人房。”百草医冷冷的回答。

“那这里是不是专门治病的地方？我娘说，您会教我岐黄之术的。以后我学成了，肯定会想您一样救很多很多人的。”女孩的脸上起了一丝兴奋。

“不是，这里是药人住的地方。”百草医一脸的漠然回他。

“药人是什么？”女孩不解。

“专门试药的人。这里面住着很多药人，有些人因为忍受不了疼痛死了，有些人因为害怕也死了。”百草医打开了门，推开，将她牵了进去，“现在，你也该进去了。”

给读者的话:

更正昨天那张的一个错误。之前救灵楚芊的事青莲不知道，但后来风音让她送信，她看到心儿也不惊讶，这就前后矛盾了。所以前一张更改了一下。然后从今天起两更，大家多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