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窘境（2/2）

莫白一愣：“爹，这……”

一万自由币，这都抵得上全家一年的开销了，令他不明所以的是，老人家明明随身带着这么一大笔钱，为何方才不把税款纳了。

似是看出莫白眼底的疑虑，莫东山声音沙哑而低沉的道：“我打听过了，此去圣都，光测验费便要五千自由币，再加上住宿费和来回的车费，这点钱只怕堪堪够用。”

“至于那税款，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另外会想办法的。”

话音到此顿了顿，老人希冀的目光仿佛刺进了莫白的心里：“要知道，你是我和你阿娘，唯一的希望。”

把币卡不由分说的塞到莫白手里之后，莫东山沉吟了许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转身走进了里屋。

紧接着，莫白就听到了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好奇之下，他跟了进去，一眼看到侧身对着自己的老人正一手扶着靠墙的衣柜，以确保自己不会摔倒的同时，颤巍巍的弯下腰，去够衣柜下面的一只小木箱。

莫白要上前帮忙，却被莫东山摆手拒绝了。

“我坏的是腿，手可利索着呢。”

说着摸到了小木箱的拉杆，顺利的将之拖了出来。

随着那只枯瘦的大手打开尘封的箱盖，莫白从一旁看到里面折叠着一件厚实的紫色襁褓，以及上面放着的玉佩和指环。

“阿爹，这是……”莫白心中隐隐了然。

“当初你娘把你从雪地里抱回来的时候，你身上就带着这几个物件。”

望着小木箱的内容物，莫东山浑浊的老眼中似有挣扎之色浮现，转向莫白：“你且来取去，或许有朝一日，你能通过它们去探索你的真实身份。”

我的……真实身份？

莫白身子微不可见的颤了颤，旋即上前几步，弯腰从木箱里拿起了那块最引人注目的圆形玉佩。

玉佩通体翠绿，除了在被雕刻成精美浮雕花纹的表面上刻着一个白字之外，倒也无甚奇特之处。莫白不懂玉石，也不知这块玉佩的材质如何，只看那颜色异常靓丽，清澈逼人。

“这块玉佩，你娘曾带到镇子上的珠宝行鉴定，是翡翠玉中最罕见的帝王绿，有价无市，人家老板甚至愿意出三百万的天价来购买。”

老人道，“只因此物与你的身份挂钩，即便是最困难的时候，我们也未曾考虑把它卖掉。”

闻言，莫白心头顿时仿佛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即便是贱卖掉这块玉佩，换来的巨款也足以令二老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可他们却为了自己的身世之谜而固执的坚持保守着。

老实，而又淳朴。

淳朴的让人心疼。

“能给你如此价值连城的玉佩，你的亲生父母一定不是一般人。事实上，在你娘刚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看看你的襁褓。”

在老人的示意下，莫白特地把那件紫色的襁褓展开来看了一下。

色彩很鲜艳，前世今生也从没见过这么好的面料，触手柔滑温暖，只是，上面却什么花纹都没有。

眉头微微一皱，未曾发现什么线索的莫白，向老人投去疑惑的目光。

“小白，你知道的，在咱们星语帝国，只有皇室和贵族才能使用紫色的布匹做衣裳。”

一经老人点破，陷入思维误区的莫白顿时豁然开朗，瞪大了眼睛，诧异道：“爹，如此说来，我的父母，还不是一般的有钱人，可能是朝廷里的官员甚至……皇亲国戚？”

“不错。”莫东山点了点头，道：“从今天起，你好生把玉佩收起来。记住，绝不得轻易示人。”

“嗯，我明白。”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莫白还是懂的。郑重的玉佩贴身收好，旋即目光微移，又下意识的拿起了那一枚指环。

指环通体漆黑，表面上镌刻着玄奇晦涩的纹路。也不知是何材质所铸，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似木非木，似铜非铜，放在掌上轻若无物，触感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冰冷。

在拿起指环的一瞬间，莫白依稀看到它的表面上曾有流光一闪即逝，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亦或是反光导致。

“爹，这是什么？”

他把指环套在中指上，接着把中指比给老人看。

单看外表，这枚指环并无任何出奇之处，倘若丢在路边，甚至没有人会去注意它，与碧绿清澈的精美玉佩一比较，更是显得相形见绌。

但直觉告诉莫白，亲生父母留给自己的东西，不可能只是简单的装饰品。

莫东山同样一脸困惑的摇了摇头：“我问过珠宝鉴定师和铁匠，连他们也都不知道指环的材质。”

“好吧。”

无奈的鼓了鼓腮帮，虽然不知道养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把这些东西还给自己。但身世之谜突然有了些眉目，对莫白来说，没有比这更激动人心的了。

谁不希望知道自己是谁？

“时间也不早了，你该出发了。”

下意识的看了眼墙上的钟表，老人适时提醒道，且主张要送儿子一程。考虑到他行动不便，莫白断然摇头：“爹，不用了。”

“无妨。走吧。”

但终究还是拗不过性子固执的莫东山，兀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离开了家门。

莫白无奈，唯有快步上前，搀着老人的手臂，与之并肩而行。

在那道路的尽头，一轮红艳艳的旭日，正在冉冉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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