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201701(2/2)
他觉得前一种还是很有可能的。他大哥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让他自愧弗如的优秀男人,说实在的,谁喜欢上他他都不会觉得奇怪。后面那种,他觉得应该不大可能。但是那吻痕,又是谁留下来的呢。
严松伟忽然坐了起来。他看着外头的大雨,心里想,如果,假设,万分之一的可能,祁良秦的相好是他大哥,那如今独自一个人睡在客房里的祁良秦,就有可能不是一个人在睡觉。反正如果换做是他,肯定会夜夜跑过去和祁良秦睡。陷入爱欲当中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与对方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还能无动于衷的。
想到这里,他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套上一条裤子,静悄悄地出了门。他走到客房门前,站在走廊里犹豫了一会。
其实还是有些忐忑的,他怕他进去之后,看到的不止祁良秦一个。
他伸手敲了敲房门,叫了一声:“良秦,是我。”
他心中砰砰直跳,贴着房门听里头的动静,就好像是在听里面惊慌失措的躲避。但是他什么都没有听到,他试着转动了一下门把手,房门便开了。
里头漆黑一片,隐隐约约能听到窗外的雨声,他又叫了一声:“良秦?”
他说着便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房间里顿时变得明亮,可是床上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
祁良秦居然不在房间里。
他走进房间里,看了看床上的被子,还是客房原有的那一套。他又打开柜子看了看,然后走到窗前,看着外头的雨夜。
但是他却看到了严柏宗的房间。
这个客房和他的卧室并排,都在严柏宗房间的对面。严柏宗的房间拉着窗帘,在他的卧室里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在客房这边,从他站着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到窗帘的边缘一角。他看到里头亮着一盏氤氲的台灯,而祁良秦就趴在他大哥的床上,用手垫着下巴,在跟地上坐着的严柏宗说些什么。
严松伟脑袋轰的一下,瞬间一片空白。
他是震惊的,好像一个最不可能的荒唐念头成了真。但他也仅仅是震惊而已,因为太过震惊,脑子里反而一片空白,连心跳都没有加速。他试图给他看到的这一切找一个理由。
祁良秦为何会出现在严柏宗的房间里?或许是两个人有正事要谈,也可能只是雨夜无聊,所以一起聊聊天,这些都是有可能的,虽然有几分奇怪,但也说得过去。
但是他欺骗不了自己,因为祁良秦趴在他大哥的床上。而他大哥那个人,最不喜欢有人碰他的床,对于严柏宗而言,床无异于是他很私密的一个部位,不会轻易叫人触碰。
他的心跳这才剧烈起来,好像后知后觉。他抬手捏了捏鼻子,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要冲过去敲门么,要说什么,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那房间里有他最敬重的大哥,与他是血浓于水,亦兄亦父的亲兄弟,他也不想叫严柏宗难堪。而且他觉得十分尴尬和窘迫,他没办法过去逼问:“你们俩什么时候搞上的?”
严松伟回到卧室,心跳还是很剧烈,他透过窗户看到对面,大概是房间里的灯光太暗,窗帘遮着没有透出一丝光晕。他又想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祁良秦趴在床上,他大哥却是坐在地上的。
这说明那两个人应该还没到那个地步,这倒是符合他大哥一向古板严谨的作风。但他也是男人,也知道那两个人如今还能分床而眠,应该只是感情刚刚开始,等到了烈火烹油的地步,他大哥就算是再古板保守,恐怕也是饿虎扑羊。
可是他大哥是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呢。依照他对他大哥的了解,应该不至于一时脑热做出糊涂的举动,他能这么做,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大哥从来都不是冲动的人。
他躺在床上,回想起过去的点滴画面,试图找到他大哥和祁良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奸/情”。但是让他感到挫败的是,他竟然觉得处处都是奸/情。
人的潜意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他从前太过相信严柏宗的刚直,即便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也觉得稀松平常,坦荡光明。但是一旦潜意识里认定了这两个人有了情人的关系之后,再回头看,却处处不正常,处处透着暧昧*。他甚至觉得祁良秦第一次见到他大哥的时候,眼睛里就冒着春水,祁良秦低垂的眉眼透着骚动的气息,在他的回忆里似乎处处都是欲说还休的压抑情思。
引狼入室啊,引狼入室!他从前一直觉得,祁良秦虽然也是男人,但跟他的婚姻也并不算平等,他一直充当的事夫家的身份,而祁良秦是“嫁进来”的,好像就因为此,家里人都把祁良秦当做儿媳妇看,当做一个女人的角色来看。所以这样的一个人在严家,只会被狼吃,却不会吃人。
可是他们都是直男啊,祁良秦在他们身边,其实是最安全的。反倒是他们在祁良秦的眼里,却是一块一块鲜活的肉,祁良秦才是那头狼,或许在进入他们家的一开始,就已经盯上了严柏宗这个猎物。
他一时糊涂冲动,竟然把自家大哥搭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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