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美酒（1/2）

族长松开了我的手，我知道她即将发表演说，宣布宴会的开始。

“万物有灵，祖先在上，各位赤黑苗族的同胞，让我们感谢伟大先祖赐予我们生命、智慧以及勤劳，使我们能在这片大地上繁衍声息，感受阳光与雨露，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根据祖训的记载，我们迎来了先知大人！她将像先祖一样赐予我们力量，让我们的村子更加强大！”族长说着微举了手杖，大声说道，“让我们欢迎先知大人的到来！”

广场上爆发出了阵阵喝彩之声，虽然我不知道那是怎样的传说，但似乎这里的人都很兴奋，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心中定是极其愉悦，他们全都望向我所在的地方，这令我有些尴尬地挥了挥手，场下的人群更是沸腾起来！

可这样的的鼎沸之势却在族长挥手间恢复了平静，仿若惊涛骇浪被族长一抚，变成了平静的湖面，如此可怕的号召力以及族人的执行力，实属罕见。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村落，这简直就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队，可正是这样的村子中出了叛徒，真是令人唏嘘。

“大家都落座吧，宴会正式开始！”族长笑着说道，此刻她的眼睛竟眯成了一条缝，看起来非常的开心。

广场上传来了整齐的入座声，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台下每两列人群中便有长桌子一字摆开，如同拼接起来的长龙，这种桌子非常矮，以至于人们站起来后便会被掩藏起来，桌子的两侧其实也放置了长条凳，虽然只有手掌的长度，但是却足以承载三个人的重量。

没想到竟然是苗族宴席的最高形式长桌宴，也是苗族最隆重的礼仪，这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不过这和我所知的长桌宴又有所不同，一般来说长桌宴只有一条长龙，可这里却摆了十二条，几乎坐下了整个村子的人，更何况长桌宴讲究桌子的左边是主人座位，右边是客人座位，而现在的情况则完全不同，我竟然和族长坐在台子上，而与我同行的人却坐在了台子的右侧，这似乎更像是汉人所设的宫廷宴席，不过简陋了许多罢了。

在广场的一侧用石砖临时搭建了好几个灶台，一群小伙子正从那里端起盘子，盛满佳肴，然后排着长队给每一个长桌上摆放菜品。

那些菜品琳琅满目，我不能叫出所有菜的名字，但是看过父亲的笔记之后，我大概还是能将一些菜的名字和眼下的美食对应起来。

第一道摆上桌子的这道菜叫做吃刨汤，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汤，而是指刚杀的猪肉，闻起来非常香，不亏是自己喂养的猪，超市里买的猪肉跟这简直没法比，接下来腊拼、野兔肉、白切鸡、青岩豆腐、韭菜根等传统佳肴也一应俱全，特别要说的是那道苗王鱼，看得我直流口水，相传苗族以前有一位部落首领特别爱吃这道菜，于是得名苗王鱼，是一道辣菜，看着那红红的辣椒就特别有食欲。

不过，我现在可不能光顾着看美食，强忍住自己肚子中的馋虫，我仔细打量起会场的全貌，很快我便注意到桌子上有很多身穿黑色衣服的老者，而青年女子则穿着蓝色的服饰。

苗族的习俗是妇女不能和长辈同坐一条长凳，这一点也在宴会上得到了体现，甚至于每一个座位都是按照辈分、族中地位进行了有序的划分。

这甚至能一下子排除很多人，比如这些黑衣老者还有前排的孩童，她们的年纪都不符合蛊女的年龄，可是……蛊女会不会容颜不老呢？

看来，我有必要优先查看年龄在三十岁到五十岁的女子，然后再去看那些十几岁的孩童，可眼前的这些孩子稚气未脱，怎么会成为危害全村的蛊女？我真的不希望在这些孩子中看见蛊女的脸。

我站了起来，将整个广场看了一遍，虽然不知道这是族长刻意安排，还是无意之举，但是眼前的广场却形成了一副坐标图，年龄从幼到老依次而坐，如果将每一条长桌作为一列，那么每列都有十桌，每一横行的年龄都相近，这样可以分成二十行，如果行作为经度，十二列长桌作为维度，我便能在第一时间报出蛊女的位置。

可是这有一个不能忽视的问题，我的视力并没有那么好，别说十几长桌了，就算两个长桌，我也不一定能看清那些人的面孔，但是却通过计算得出了全村的人数。

一个小桌子配有两个长条凳，一个长条凳能坐下三个人，那么一列长桌宴便有六十人，整个广场落座的十二条长龙便有七百二十人，加上周围埋伏起来的弩手和台上的我们这些人，整个村子应该有八百人左右，非常庞大。

我有些眼花，难道族长指望我这样找出蛊女？不行，我得问问她的计划，这样下去我可完成不了任务。

我微微侧了些身子，向族长靠近了些，然后小声地问道，“族长，有点远，我看不清……”

“不急，我没准备宴席上动手。”族长微微一笑，颇有城府地说道，“先吃饭，一会随我下去敬酒。”

咦？怎么还有敬酒这个环节，我之前完全没有听说啊，族长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就算当初李默失踪，我借酒消愁，可也不代表我能喝，我基本上就是几杯会晕的那种类型。

更何况苗族人喝的都是自酿的米酒，后劲非常大，我根本就喝不了。

“那个……”我尴尬地说道，“我不是很会喝酒……”

可灵芸却像是没听见一般，径直走了过来，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铜壶，动作十分娴熟地斟满了族长的酒杯，接着趁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拿走了我桌前的杯子，将其斟满后才放回了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