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云覆雨（2/2）

然后看到两个男人，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闪着蓝光的刀，另一个如青松挺立，他们在地上摆开一堆东西，组成奇怪的图案，好像盛开的暗夜桃花，城楼上的官兵觉得诡异，“快快快，射那地上的两个人。”

箭矢如雨纷纷落下，奇怪的是一股奇异的气流好像撑出一片很大的空间把两个人包裹住，箭矢碰到那个气流就被反弹回来。就听见城楼上一个士兵咒骂一句，“妈的见鬼了，要打就打，这两个人在底下摆什么迷糊阵啊。”

季无衣和慕逐君隐在后面，看着姜寒和古枫在前面摆阵法，季无衣摇着折扇，“这就是传说中的宓洛的影子军队？有生之年也算是让我长长见识。”

慕逐君但笑不语。

一袭黑色袍子的白曦在操控着空气球隔开两人和外面的箭矢。

古枫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黄色的光球，好像引燃了地上的桃花图形，绽放出一个大光幕，就像迷雾弹一般，还散发着桃花的香味，吸引着城楼上的士兵的目光，然后那些人就像被定住了一样，陷入了长长的梦，就在这个空档，北翼国的虎狼之师悄然向前，兵临城下！等城楼上的士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小队的士兵爬上了城楼，顷刻间，城楼上横尸遍野，慕逐君和季无衣皆是一笑。

季无衣调侃，“难怪你爹被称为是西慕战神，有这种强大的影子军队，想不当战神都难啊。”

“什么我爹啊，那是我师父。”

“你女人的爹，难道不是你爹吗？”

慕逐君觉得季无衣有的时候说话还是很动听的，比如这句。

布阵完成，古枫示意白曦撤去保护屏障，没想到一个倒在地上的士兵是假死，他拼尽全力把手里的刺刀向古枫扔去，恰中左肩，刺刀上沾了毒，一时之间如钻心之痛。

东善国，桑若在睡梦中疼醒，白嫩的手臂伸出暗黑色绣彼岸荼蘼花纹的长袍，上面有一道伤痕，流出黑色的血，她闻了一下，是毒，虽然不是很高明的毒，却也要人命，凝聚灵力抚上伤口，很快，手上的伤愈合。

手上不痛了，心却不自觉的揪紧，自己的身体尚且还要疼，古枫一个甚至比普通人还差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这种疼！她现在只想赶快结束东善国的事，不见到古枫，不守在他身边，她实在是不放心！

姜寒眼看着古枫倒在地上，刀挥出去，那个垂死的士兵瞬间毙命。

姜寒拉起古枫的衣袖，手上很深的血痕，季无衣和慕逐君赶过来，季无衣正想给古枫治疗，却看见古枫手上的伤口变浅，黑色的血变成鲜红色，被止住，口子变小。

姜寒长大了嘴巴，“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异了，怪物啊……”

古枫也诧异，怎么回事?

季无衣却隐约看出这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桑若对古枫施了情蛊，替古枫挨了那些痛吧，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既然桑若没有告诉古枫，他也不说出来，只叹道，“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都是痴儿啊……”

白曦也皱着眉头，想起了那个艳绝天下的女子。

蛊族的女子都长得摄人心魄的美，更何况桑若是未来的巫神，美得甚至带了点仙味。只是大家都知道，她们的美貌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因为修练阴毒的内法，她们的身体会早衰，往往是童颜白发，像桑若这种巫神，修练的术法会在自己脸上留下很多皱纹疤痕，密集可怖，所以年少时白曦常和桑若开玩笑，“你呀，趁着年轻早点尝尝恋爱的滋味，不过一定要找一个信得过的男人，可不要是看着你的脸来的，那你的脸苍老了，他不就要抛弃你了？”

那时候桑若说，“我为什么一定要找男人啊，本姑娘世间绝色，找个平庸的男人都是辱没了我，何况，如果真有我喜欢的男人，我就是用尽一切手段也会让他呆在我身边，受不了我苍老的脸吗？那我就弄瞎他的眼睛，看不见我的脸不就好了？”

世事无常，也可说真的是命运弄人，当年一心觉得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的巫神居然在一次偷溜出东善国游玩的时候把自己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交了出去，爱上一个人，也许真的只是那命中注定的一秒钟，此后数十年甚至百年千年，轮回百世，都为那个人心悖，为那个人痴狂。

当巫神赶到临安，带走了自己和桑若的时候，白曦知道，这一生，桑若的苦难来了。

她失去了孩子，那样决绝的女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这些年她在想，如果桑若和自己一样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会不会恨，人生也真是讽刺，桑若当初为了救她，自己被巫神打胎，她逃了出去，生下了孩子，却被人陷害被迫离开，路上又被贱人追杀，辗转到了北夷国，她永远也忘不了醒来照镜子看见自己满头白发，脸上布满皱纹的可怕样子，从此她穿上了暗黑色的彼岸荼蘼长袍，走进了阴不见光的生活。

她也曾想过回东善国，也托人打听过东善国的事，只知道新一任巫神上位，有一条禁令，“负心者，杀，杀，杀。”她的心一颤，那时候只想，原来命运早就这样无情的摧毁了一个女人。

她不想回去了，一如当时桑若把她放走时说的话，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她不是青鸟，飞不过万水千山，但是她也累了，想躲在角落里歇息，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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