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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大结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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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五,丞相府,俞光义七十大寿。现在不是丞相了,但有些人依旧叫老丞相、老相爷。

别有用心之辈。今儿俞光义大寿,赶来为他贺寿,人非常多,府里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今儿天还算凉快,一些别有用心的,来围观、来吃瓜瞧热闹。

新皇登基过去半个月。受伤的伤势初愈,措手不及的缓过劲儿,离得远纷纷回京城,凑今儿一个日子,谋算谋算。大家心知肚明。这半个月朝廷以稳定为主,但各种措施各种动作,让很多人不安。虽然丞相已经被撸了,但被撸之前大家就在丞相府聚,贺梅琴活过来咽不下这口气,李瑶儿最近很活跃。总之,大家到丞相府,还有一个缘故。

现在是国丧,皇帝死了和祁王死不一样,严禁饮宴。大家作为政客不能留下明显的把柄,不是庄家军那些疯子。俞光义又是七十岁,七十古来稀,相熟的来贺寿,喝杯茶,总能说得过去。

俞家正堂是明义堂,正厅已经坐满人。

国丧期间,穿着都挺素,不知道的以为来俞家吊丧。俞家说是张灯结彩,不过是比别家鲜亮几分,哪敢真彩?皇帝驾崩二十七天内就跟自家死长辈一样的。一个个面上有哀戚,表情严肃,气氛压抑,灵堂死人来了。

俞光义还罢了,好像真不用做丞相,无官一身轻,气色还算不错。

贺梅琴一副死相,好像从棺材爬出来,特吓人。贺梅琴被扇一顿巴掌又扔了,半个月能爬出来,恶人活千年;面目全非,她不遮掩,眼神阴森像淬了尸毒,身上瘦的像骷髅,几个小孩大哭。贺梅琴阴森森一眼瞧过去,小孩吓得不敢哭,憋得脸色发紫。大人都被吓着,心里又惊又怒,这该死的老妖婆,怎么就死不了她?

俞善行和李瑶儿出来,就像两只小妖。

俞善行身体罢了,脸没法看,和贺梅琴组团吓人,俞家是这样一家子,不少人唏嘘。

李瑶儿特地为今天准备。保养得年轻美美哒,一双桃花眼勾尽天下男人,管他老的丑的有用就行。国丧,她穿着一身白裙,上面有极淡的嫩黄与桃粉花纹,所以不是白莲花,是妖精,在这样的场合非常诡异的桃花妖。有些男人就是爱妖精,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吊诡。

护卫进来回话:“桐国太夫人到!杨家定远侯及夫人到!”

众人一愣,桐国太夫人亲自跑来了。看来萧家很紧张。想着也是,老太婆竟然想把俞悦送进宫做皇贵妃,庄上弦能放过她?现在想来,皇贵妃这一出,或许加快了皇帝的下台,皇帝若从地下爬出来,会不会也找上萧家?

桐国太夫人进来,身边跟着萧家一大帮,气势依旧。站在贺梅琴跟前,两人深情对视。

定远侯杨弘、夫人孙氏进来,身后是杨家一大帮。杨家是许王妃娘家,许王和许王妃都留在东宫,杨家需要重新规划。

护卫进来喊话:“天水长公主驾到!寿安郡主及郡马驾到!”

众人又一愣。天水长公主,东宫幸存者之一,她来做什么?新丞相纪王是她弟,她难道有不满?公主的到来,让事情变得更热闹。

寿安郡主是先皇罗擎受的堂姑,嫁到玄菟郡,这时候也来掺一脚。

天水长公主进来,一身素服,面容清秀,端庄高贵;身边只有两个宫娥、两个护卫,坦坦荡荡的样子,让人对皇室高看几分。

寿安郡主和郡马后边跟着一大堆从玄菟郡来的,骄傲的小姐,混账的公子。莫名其妙。

寿安郡主看着五十来岁,打扮的像老太太再嫁,也莫名其妙,往那儿一坐,看着天水长公主、李瑶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丫鬟上茶,她喝一口,扔地上啪一声:“天水你说怎么回事?俞家是不是那个俞悦?”

天水长公主坐的四平八稳:“郡主所指何事?”

寿安郡主大怒,她是郡主但是天水长辈!天水现在应该叫大长公主。

寿安郡主辈分又高了,拍桌,胸脯颤抖:“新皇登基这事儿,怎么没人和我讲?立后这么大事儿,岂能儿戏?”

外面蹲着很多人看戏,没人觉得立后是儿戏啊,谁?大家都懂的。郡主带来一群小姐,骄傲的像孔雀,那样子能做皇后?说实话郑皇后不错,据说太皇太后、赵太嫔对她都满意。有人希望新皇充实后宫,对后位已经没想法,呵呵人家后面是庄家。

天水长公主好像郡主的堂姑,看着她无理取闹已经无可救药。

寿安郡主没被顶撞,不错了,矛头对准李瑶儿:“俞悦是你女儿?”

李瑶儿跪下抹泪:“妾身没教好。”

这话不算错。李瑶儿是继母,谦虚两句无可厚非。看着像郡主的媳妇,又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大家都知道,戏来了。有猥琐的恨不能过去抱走美人妖妇。

寿安郡主大怒:“掌嘴!”两个厉害的婆子上前,按住李瑶儿啪啪啪一顿抽打,美人脸又毁了。

寿安郡主看着顺眼多了,让她跪好继续教训:“知道没教好这顿打你得认!一个小婊砸成天作妖,兴风作浪,你们不会教,我来替你们教!”

正厅里外一片安静。没有一人拦着,这是先教训大长公主立威。

俞善行、俞光义多半是无所谓。反正挨打不是第一次。其他人看着,郡主就是神经病,骂飞凤将军?嘿,飞凤将军来了,庄家军女王驾到!

俞悦、咸向阳、卓颖婖、占金花等都来助威。许延年、鲁严、伍彬、陈真、咸晏、危楼、王剑、雷小风、岳奇松大掌柜的儿子岳飞、丁新等混在一大批月夜营、庄家军中间!加上领军卫,几乎将俞家围了。

这不是助威、看热闹,是砸场子来了!其他人赶紧找安全地方躲躲,万一明义堂像景德殿毁了,能砸死一片。

护卫连滚带爬,鼻青脸肿趴俞光义跟前:“二小姐来了!”

俞光义恨不能踹他一脚,踹不踹没意义了。俞悦站俞光义跟前,挥手。

丫鬟端来两大碗黑漆漆的药,浓浓的火药味儿,一碗给俞光义,一碗给贺梅琴:“庄家军及墨国所有人共祝两位长命百岁。”

贺梅琴使劲挥手,气得发抖。丫鬟轻巧闪开,像蝴蝶翩翩起舞。

俞光义要吐血,由一个护卫扶着,一手指着俞悦:“你这个不孝的、不孝的……”

桐国太夫人同为老人最看不下去,仗义执言:“唉他可是你亲祖父、祖母,你下得去手吗?众目睽睽,你这样做不怕天下人说吗?”

俞悦看着桐国太夫人、老妖婆,挥手。

咸晏和危楼一块挥手,一阵风卷着老妖婆,将她刮出明义堂,上天去。萧家高手紧张的没拦住,其他高手都特紧张。

飞凤将军若真不怕天下人说,打起来,这些高手未必能护住主子。一般人能出去躲,有身份的像定远侯杨家、仪阳侯鲍家等,只能高度警惕。

萧家其余人盯着俞悦、庄家军,又恨又怕,一拨跑出去找太夫人。

俞悦现在目标不是萧家,是俞光义,继续看着他,喝。

俞光义看贺梅琴,贺梅琴由两个媳妇扶着,阴森森的盯着俞悦,恨不能喝她血。

俞悦没催她,看向俞善言。其他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似乎猜着俞小姐意思,一块看着俞善言。

俞善言吓得腿软、连连后退、连滚带爬,爬到他媳妇周灿后边。周灿也吓得后退,她不要替贺梅琴喝毒药,她才不想死。俞善言将她往前推,周灿将他往前推。夫妻俩拉拉扯扯,这会儿天热,衣服抓烂了,比没命强。

俞悦看向俞善行、李瑶儿,李瑶儿脸被扇了?

俞善行又怒又怕,上次给他喝鱼汤,今儿毒药他坚决不喝!

俞悦拿沉香扇挡着俏脸,这事儿她想差了,没人提醒她?有过上次经验,今儿俞光义、贺梅琴的反应理所当然。不过也有的玩。

其他人看着俞小姐像恶魔,扇子半遮面又美的不可思议,一身白裙和李瑶儿完全不同。李瑶儿跪着,俞小姐是风流乃至纯洁的女王。

俞善行很没用,在强大的气场下,浑身冒汗腰腿酸软想要跪下。

李瑶儿很强大,调整姿态像是被女王欺负的小媳妇,继母被强悍的嫡子欺负并不少见。

李瑶儿是个悲剧的继母,但又温柔善良,谆谆教诲、不是一味显弱:“二小姐心里有怨,我们都理解。但今儿是您祖父七十大寿,他已经老了,咱今天能放下吗?都是一家人,以后你要什么,我们都尽量补偿你。”李瑶儿抹泪,脸好像被俞悦扇的,格外伟大。

俞悦不理她,看向、俞婉就算了。

俞婉却噗通一声跪俞悦跟前,抱着她腿大哭:“你到底要怎样?”

俞悦问:“你喝?”

俞婉哭:“你为何要这样?你真的要将一家人都逼死么?”

俞悦问:“景亦晗呢?你是景家妇,不管你儿子,不管你女儿,有空操心俞家。这么孝顺你喝啊,就这两碗。卓姐准备很长时间,费了很大功夫,不能浪费。”

俞婉大哭:“亦晗是你表哥,你不救他。”

俞悦一脚将俞婉踹开,无可救药。看向俞则田、俞则士、还有几个孙子、侄孙等。一帮年轻人、大小孩子吓得魂飞魄散,躲的躲逃的逃。

俞悦收回视线看着俞光义、贺梅琴,同情。尤其贺梅琴,不是挺厉害?贺梅琴气昏倒、死不瞑目,两个媳妇扶着她不敢动。

俞善民上前,一身素服,男生女相一脸悲戚,不知为何而悲,看着侄女却有一种刚强。

俞悦打招呼:“三叔。”

俞善民媳妇拖男挈女、冲出来跪俞善民周围抱住他大哭,人多势众,比俞婉一个哭着更有意境。一片素服,搞得很多人抹泪心酸。俞善民喝媳妇:“闭嘴!我相信俞悦!她是有情有义的人,心地善良。”这样说着,多了三分勇气与信任,之前被大家吓着了,“二嫂就那样善良。百姓都说飞凤将军好。端来我喝。我用我的命保证,我相信我侄女!”

俞善民媳妇看一眼俞悦,不敢哭了,好像不相信她。

俞悦打招呼:“三婶,一边去。药只有两碗,三叔要喝等以后。”

俞悦挥手。占金花抢过贺梅琴,丫鬟掰开她嘴往里灌半碗。贺梅琴醒过来要挣扎,被几个丫鬟按的死死的,顺便将剩下给她灌完,再灌一碗水。其他人看着真惨烈。对自己祖母就这样,难怪桐国太夫人那种直接扔。

俞光义吓得想跑不能、昏倒不行,欲哭无泪。

寿安郡主看够了!啪又扔一个茶杯:“妖女!该天打雷劈的妖女!”

成功抢戏!大家全看着郡主,她哪来的勇气?东宫将皇后、皇太子妃、纪王妃等都一锅端了。天水大长公主能逃出来,都没吭声。

寿安郡主年纪大,皇家之威风所向无敌:“毒杀祖母!你就该凌迟处死!祸乱天下,你该受尽酷刑!年纪不大,心肠这么毒,不杀你天理不容!”

俞悦一颗石子儿扔她嘴里,郡主嘴巴张太大,咽下去了。郡主喉咙不够壮,石子儿卡在喉结位置,上不来下不去一会儿要咽气。郡马及玄菟郡来的一伙都急,上蹿下跳,想和俞悦拼命又不敢。

“意外。”俞悦说完看着贺梅琴。

贺梅琴活了,状态比之前还好;不能立竿见影,但肯定不像中毒要死。鉴于上次的鱼汤,俞光义依旧没什么庆幸的。

曹漭、伍彬等抓住俞光义,一碗大补药灌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卓姐辛苦熬的药可别浪费。俞婉、俞善言、俞善行等都紧张的看着俞光义,样子有点猥琐。

丫鬟不悦:“卓姐可是神医!你们以后有病都别来找卓姐,我记得你们!至于上次治不要脸的药,只能说明你们不要脸超出底线,根本无下限。”

俞善行脸色极精彩,斑驳好像阳光照。俞善言、俞婉幽幽的看着俞善民,今儿让他占了大便宜。

俞悦一脚踩李瑶儿脸上,极不客气:“祖父七十大寿,我请卓姐用三个古方、二十八种珍贵药材熬的大补汤,希望祖父健康长寿。你怎么就那么多废话?三叔相信我是善良的,你相信我是坏的,每次需要你教训一番,你一个不要脸的淫妇,哪来的脸?”

俞敏丽、俞敏姿、俞敏玲、俞敏婵、俞敏娟等一群小姐全过来。

俞悦看着俞敏丽、俞敏姿:“你们还有脸活着?”

丫鬟又端来一碗:鱼汤,鲜香美味。寿安郡主终于咽气,郡马及男男女女哭,又不肯离去,像是赖在这儿。俞光义死里逃生,再见到鱼汤,扭过头装看不见,闹吧。

其他人脑子都有点跟不上。大补药莫非是真的?俞小姐的目的是什么?让人猜不透。不过若大补汤为真,俞小姐今儿寿礼是别开生面。

俞敏姿穿着浅绿色裙子,鬒发如云,发髻上只有一支白玉簪、加一朵粉色珠花,依旧有着京城第一美人的风采,扑到李瑶儿身上哭,梨花带雨。让人想到白花花,现在是母女花,一样勾人的桃花眼。

俞敏丽也穿浅绿色裙子,化美美的妆,二十四岁把自己照着年方二八想象,一副端庄的样子,好像听不懂。

俞悦不用她懂,踢踢俞敏姿:“这儿一碗鱼汤,你们谁来喝?”

俞敏姿胸大无脑,吓得哭喊:“景亦晗快死了!”

俞悦把俞敏姿踢到俞婉跟前:“跟他娘讲。本将本来就是贺寿,你们事儿挺多。”

俞敏姿大怒:“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害我!你这个贱人!你娘也是贱人!要不是你娘,我爹和我娘真心相爱,没有你,我祖父是丞相,我现在也不是这样!”

俞悦被逼的,这样说好像陈茜是第三者?她抓住俞善行:“说清楚。”

丫鬟把鱼汤往俞善行跟前晃晃,眨眨眼睛,有加新料哦。

俞善行够怒!怒李瑶儿贱妇,怒俞敏姿蠢货,看着俞悦的脸痴情后悔:“茜茜!我在太师府一直喜欢茜茜!可茜茜谨守规矩,每次都远着我。我娘要我娶她,我没机会。陆氏将茜茜骗出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呜呜呜。”

陆氏便是纪王妃,现在死了。好大一盆狗血,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着。

俞善行哭的伤心:“那么多人喜欢茜茜,最后我们在一起。茜茜却因为那个骗局,愈发疏远我。我后悔!呜呜呜,我若是得到她真心,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结果李瑶儿这贱妇,以茜茜的名义骗我,勾引我,后来赖上我。我后悔!呜呜呜。我一切都是被这贱妇害的!我要杀了她!”

俞悦记得陈茜确实冷着俞善行,还以为厌恶他废物。

像陈茜那么高贵的女子,被一个废物欺骗,必然无法释怀。陈家对俞家大恩,俞善行算计她,典型的狼心狗肺,心情只会更坏。不知道陈茜是否有喜欢的人,比如纪王?不过已经过去二十年,再没有太多意义。

俞悦递给俞善行一把剑。看他到底有多后悔。

俞善行一剑刺向李瑶儿,李瑶儿尖叫。俞善行被血染红眼睛,噗嗤噗嗤又刺李瑶儿三四剑,她白衣全红了。

李瑶儿捂着胸口,惨叫没人理,明摆着俞悦要借俞善行的手杀她,今儿她必死无疑。李瑶儿看着俞悦狂笑:“你娘可不是我害的,是贺梅琴毒杀!”

这是拖贺梅琴下水。俞善行避重就轻将贺梅琴绕过了。俞善行又要下手,被俞悦抓住。

卓颖婖出手,帮李瑶儿止血,又喂她一粒药丸。神医出手就有神迹,李瑶儿血流的慢,气息开始稳定,八成死不了。

贺梅琴急了,也是神医的神迹;但被丫鬟镇压,现在没她事儿。

俞悦和李瑶儿讲:“你知道我要听什么,决定权在你自己。”是决定生死或生不如死。

李瑶儿笑,脸肿着看不出什么意味:“你娘就像仙女,哪个男人看到不动心?你爹最卑鄙,因为贺梅琴够毒,于是你娘遭殃了。哦陈太师那么傻傻的相信俞家,你娘不遭殃才奇怪。你爹废物,但又好色,有了你娘,碰上我就垂涎。我们是一拍即合,贺梅琴对我很满意,所以你娘死了。本来要弄死你的。”

俞悦点头,这事儿她知道,李二狗是李瑶儿的人。

俞善行大叫:“不要相信这贱妇!”

俞敏丽突然搬起一个花瓶砸李瑶儿头上,阴鸷的像极了贺梅琴。

俞敏姿暴走,跳起来推倒俞敏丽,拔出匕首捅进她脖子。俞敏丽正立了功,没准祖母会记着她,俞悦也得感激她,然而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俞敏丽有着贺梅琴的狠辣,一拽俞敏姿头发。

周灿为母则强,疯狂冲过来同样搬起一个花瓶,砸到俞敏姿头上。

一出母女大戏只有周灿活着。俞则士躲在角落不敢过来,俞善言也没动。纯粹是母女相护。

俞悦盯着俞婉:“俞敏丽再怎么样,她母亲会为她狂,你呢?景亦晗不是你儿子,路边捡的,还是充话费买米时送的?”

俞婉吓得坐在地上。本来就像市井妇人,现在更不像丞相的女儿。丞相已经撸了,地上躺着三个,好可怕!老娘啊,宝宝好害怕!呜呜呜。俞婉哭的凄风冷雨,是个人都看不上她。

俞悦挥手,一会儿亲兵将景亦晗带来,大家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就是从刑部大牢捞出来的吧?大热天身上奇臭,伤口上虫子蠕动。天水大长公主捂着嘴干呕,玄菟郡来的小姐娇气的蹲地上狂吐,本来就被一地血腥搞得挺难受。苍蝇飞舞。

亲兵又将景亦晗带走,丞相府奴仆来收拾正厅,一大堆客人呢。

客人们看着俞光义、贺梅琴都特神奇。把外孙弄成那样,还让俞悦去救?无奇不有!

俞光义老脸火辣辣的,贺梅琴脸色看不出。不过他们本来就不要脸,今儿脸也丢够了,现在还能怎样?

一帮客人想着,今儿来的目的,好像要谋算谋算?现在还怎么算?都成了俞小姐一人算,算的是陈年旧账,陈太师的旧账要翻出来?

俞悦看丫鬟手里端着鱼汤,这不能浪费,反正还有这么多人。

景亦晗收拾好重来,依旧惨不忍睹,腿好像断了一条,脸上一个烙印。俞婉扑到他身上大哭,将他当死人了?死得好惨啊。

景亦晗面无表情,眼睛也无神;分明伤口被他娘压得惨痛,他已经麻木;偶尔看到表妹,他也没什么反应,能怎么反应?

卓颖婖拉俞婉,俞婉不撒手,好像她儿子怎么伤了她的心。

俞悦说道:“喂她喝鱼汤。”

俞婉吓得愈发抱紧儿子,从他伤口撕下一块肉,老娘就是不撒手。几个丫鬟使绝招,将俞婉拖到一边,一碗鱼汤灌下去,赏她几个耳光:“景公子伤口你看不到?虎毒不食子,你畜生都不如!不愧是贺梅琴的女儿!”

俞婉不哭了,看看儿子,看自己手上的血,再看她老娘。

贺梅琴吓一跳,俞婉已经疯子一样扑过去,俞悦一把拽住俞婉头发将她扔一边。

俞婉愈发像疯子,分明俞悦要收拾她老娘,为何不让她报仇?

俞悦用大补汤救贺梅琴,要她长命百岁的,以为说着玩么?看现在众叛亲离不是挺不错?

俞婉不能挠她老娘,骂:“我从小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成婚景家也要听你的。我儿女也要听你的。倩倩休了杨佑年,忤逆了你,你打我一顿,我这辈子习惯了。我就亦晗一个儿子,你要打死他,我以后靠谁?”被贺梅琴奴役一辈子,俞婉不算大爆发,一会儿又哭。

贺梅琴唾她:“最没用的东西。”

俞光义帮老婆训女儿:“多大的人了,还胡说。”

景亦晗始终不吭声,任由卓颖婖和丫鬟在他身上折腾,就像任由生活强奸。

俞悦站他旁边,沉香扇半遮面:“为什么?贺梅琴要往死里抽你?”

景亦晗闭上眼,像是在逃避,或者不习惯口出恶言。

丞相府一个奴仆小声说道:“老夫人心情不好就会拿景公子出气,不论哪天,不论何时。”

俞悦看着贺梅琴,老妖婆还是个变态,又一次刷新下限。其他人看着贺梅琴已经无话可说。这种人太可怕,就算跟她谋事,随时可能出事。看情形俞小姐第一个不会放过她。谋事不是给自己找事。

俞悦跟景亦晗讲:“你外祖父今儿七十大寿。”

景亦晗睁开眼睛看看外祖父,声音像冷焰:“祝外祖父寿比南山。”

俞悦找事:“正好大家都在,帮忙做个见证:俞家财产七成归景亦晗,作为补偿。”

俞善言、俞善行、贺梅琴同时大叫:“不行!不可能!”

俞善言情绪最激烈,他是长子俞家是他的:“父亲有儿有孙,财产凭什么分给外孙?他受伤给他治好,再顶多给他一万两白银。”

俞善行补充:“倩倩那么有钱!我宁愿给俞悦,她是我女儿!”

俞善言大叫:“不行!俞悦比倩倩更有钱!给谁都不能给她!”

贺梅琴、几个孙子一块加入,为俞家财产吵得天翻地覆,死了人都没这么激动。稀里糊涂打起来,李家、贺家参战,周灿和娘家周家不能落后,俞婉二次爆发为了儿子也要争上一把。俞善民犹豫,他媳妇不甘寂寞。稀里糊涂凳子砸了杨家,花盆砸了鲍家,几家高手护主,打成一片。

俞悦拉个凳子坐下看,看着俞光义和贺梅琴别被玩死,别人随意。

躺下一片,又一次鲜血四溅,杨家、鲍家还好,萧家人少最吃亏,李家被贺家杀好几个。

俞悦把俞光义拎到景亦晗跟前:“看着,俞家谁身上都脏,只有他像纯洁的羔羊;偏偏遍体鳞伤,你对得起他么?他有实力有才华,是你外孙,是你唯一的骄傲。别说财产,就是低下你的头让他踩,也是你的骄傲。”

俞敏玲、俞敏婵、俞敏娟等孙女扶着贺梅琴一块过来。大补药非常有效,贺梅琴又折腾一回,还有精神,恶毒的盯着俞悦。

周灿一头的血爬过来叫:“最多给他三成!”

李家几个坚强护着俞则士:“三公子加四公子至少要分三成。”

又一番带血的争吵开始,头破血流毫不相让,至于什么兄弟情义等全扔马林大河去。不少人猜测,俞丞相这些年到底搞了多少好处?又有人猜测,当时飞凤将军帮景倩倩分杨家财产,又是怎样一个盛况?

今儿俞婉的夫君景嘉林没在,没想到最后景家一儿一女收获最大。飞凤将军既然开了口,分家基本分定了,这些人再怎么吵未必有用。贺梅琴阴森森盯着景亦晗,他也想要俞家的财产?他敢!

景亦晗和外祖母对视,眼睛依旧无神,无悲无喜,无爱无恨。至于敢不敢?他为何不敢?表妹再次开口,他不能拖后腿。俞家很多是从陈家弄来,表妹是陈家外孙女,将来都还给表妹。他就无悔了。

贺梅琴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气昏过去。

景亦晗眉头动一下,酱紫就生气?她这些年的本事呢?越活越回去了。

俞光义看看老婆,看看孙女,问景亦晗:“你真要?”

景亦晗缓缓应道:“我逃避这么多年,该面对现实了。我是景家子,该为自己活着。”

俞光义做决定:“好。七成归你。不要辜负你表妹的期望。”

俞家子孙靠不住,这唯一的外孙有俞悦支持,景亦晗宅心仁厚,或者说善良好欺负,先让他满意,未尝不是办法。俞光义一时想了很多。景亦晗没接话,外祖父打的主意他太熟悉。至于事实就用事实去证明。

俞悦让丫鬟拿来笔墨纸砚。

俞光义做出决定后很有丞相风范,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伍彬和岳飞帮他写,写完请天水大长公主、定远侯等见证,具体分家不急于一时。

外面突然一阵躁动,没等人回话,已经听见喊声:太皇太后薨了!

众人都愣住。太皇太后!不过多熬半个月,真薨了?

鲍家一伙打完架,刚收拾干净,一个往外冲,大家全往外冲!除了鲍家,其他人都冲出去,大太阳下阴阴凉。就这个月,皇帝、皇后、皇太子、皇太后还有皇太妃,全完了,旧的一切不可阻挡。

新的一切滚滚而来!就像俞小姐分俞家财产,听说庄家军主持的议和异常强硬,逼的殷商国和项楚国没脾气。有人惶恐不安,很多人喜大普奔。

太皇太后死了喜大普奔,老百姓是这心情,皇宫里差不多。

毓庆宫、兰林殿,俞悦和郑皇后一块喝下午茶。

除了卓颖婖、双鱼、玛瑙等,没别人,安静,气氛好;听着不远处哭丧,像伴奏。

郑思思长得端庄大方,下巴一个大痣,很有皇后范儿;身上穿着凤袍,头上没戴凤冠,随便戴着挺大凤钗,就威严尊贵,镇得住场子。郑思思本就不算瘦,好像又圆润了,气色不错。卓颖婖给她看过。

俞悦乐:“你这皇后做的挺滋润,没有小妖精来作妖?”

郑思思温婉一笑:“想呢。我说谁作妖就卖了,不信去问,青墨园卖好多。”

俞悦乐:“宫里娘娘都敢卖,不怕人说你妖后。”

郑思思摸摸肚子:“妖后又如何?宫里只要我一个皇后娘娘就够了。”

皇帝罗建霄是废人,别的娘娘他宠幸不了。皇后娘娘肚子里是庄家的骨肉,郑思思的人生从被罗建霄抢走时起,已经完全变了。俞悦盯着皇后娘娘的肚子,不知道是皇太子还是小公主?

郑思思又摸摸:“两个半月,看不见的。你要抓紧哦,不用羡慕我。”

俞悦拉上卓颖婖:“卓姐你选好姐夫没?若实在拿不定主意,让皇后娘娘给你赐婚。或者看上谁,我去给你抢亲。大龄产妇危险,没有自己孩子孤单。”

郑思思附和:“是啊。卓姐老拿不定主意,多少英雄也傻等着,卓姐忍心吗?”

卓颖婖被说的不得劲儿。正好皇帝来了。

罗建霄做了半个月皇帝,新鲜劲儿过去,有了皇帝的架势。纪王辅政,墨国公掌兵权,没他什么事,浑身是多余的精力想找事儿。罗建霄见到俞悦,美人,这事儿找不上。做皇帝拥有天下美人,却宠幸不了,其中憋屈谁能体会?就像看着一大桌美食,饿着肚子却吃不了。

罗建霄看着皇后,美人,但她是别人的女人,肚子里是别人的孩子,俗称野种。罗建霄还没办法,除非他不想活。这种憋屈。

这种情绪最好别露出来,否则是相互难堪。罗建霄在慢慢适应,磨合出一种最适合他的生存模式。

郑思思同样,且明显比罗建霄做得好,因为她心态好,涵养好。站起来给皇帝行礼,亲手倒茶,再坐下,高贵优雅。

罗建霄喝着茶,像是被皇后带入安宁的氛围,所以他对皇后感情复杂。

郑思思问:“怎么过来了?累了多休息。”

罗建霄应道:“还行。过来看看你,和飞凤将军。”

俞悦让丫鬟准备笔墨纸砚,闭着眼写四个字,看着还不错。

郑思思欣赏一阵:“拿我的印来,准备送给谁?”

罗建霄也凑到几案前,见写的是“平淡是福”四个字,其中平淡能让人心无杂念。

俞悦看着罗建霄:“送给你。皇宫到处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没有真正的平淡。然而平淡在心,抓住平淡,就能享有你的那份福气。”

女官取来皇后的私印。正常是不能随便到毓庆宫,现在宫里人少,毓庆宫太皇太后薨了,皇后又最大。酱紫挺自由。

郑思思拿着私印,想想又提两句诗,写的一手飘逸草书。罗建霄心头一动,从皇后手里拿了笔。两手相碰,郑思思皱眉,很随意的避开。心想他不男不女,小事而已。

罗建霄心情起伏,他一向怜香惜玉,不会真将皇后怎样,当初在荆王府她就以死相逼。现在看来,或许真是一段孽缘。闭上眼,再睁开,同样草书写下一段。

罗建霄的字写得不错,狂霸中有细腻,犹如情丝剪不断理还乱。俞悦的四个字,现在加了皇后两句、皇帝一段,大概算得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俞悦善良妹属性开启,德化皇帝和皇后:“有个地方,男子和女子关系很好,女子可以叫兄弟,男子可以叫闺蜜。大家只是搭伴过日子。”

丫鬟插嘴:“主母总会有一些奇怪的想法。”

郑思思望着天上火红的晚霞:“本来就是过日子。”

罗建霄离开,太皇太后薨,有好多事儿要做,日子依旧要过。

俞悦去看罗擎受。她是多善良啊,经常来看一个死人,以免他寂寞。

罗擎受依旧躺在病榻,有人细心伺候,干干净净,算是最幸福的病人。俞悦坐在窗边,吹着热情的晚风,听着抑扬顿挫的哭丧。罗擎受一只眼睛死死盯着她,好像很不开心。

唔他应该开心不起来。一只眼睛坏了,要治好很难。躺着起不来,别人都当他死了。现在他娘亲也离他而去,整个世界都离开他。正常人都不开森。

俞悦一声钟国令之叹息:“还记得庄家一个个怎么死的么?记得陈家一个个怎么死的么?你有时间,慢慢想。”

罗擎受一只手挠,发出很难听的声音,像是他心声。

俞悦跟他聊天:“我并不喜欢复仇什么的,是你没玩没了,把自己玩残了。”

罗擎受挣扎着要爬起来,伤势恢复好,力气不小,能折腾。

俞悦看着他折腾,据说每天都要折腾几次,否则伤势恢复会更好。这种事又说不清。罗擎受折腾,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会有动力继续活下去。否则动不了,他自己都能以为自己死了,这不是好事。

七月初七,昨夜一场雨,早上很有些秋意。

卧室内卧榻上,俞悦躲在被窝不愿起来,难得能清静几天。

庄上弦将月牙抱起来,亲一口,软绵绵的月牙萌萌哒,额头再亲一口。

俞悦蹬开他掉卧榻,打滚卷了被子不满:“做什么?”

庄上弦将月牙连被子抱起来,像抱个奶娃:“快起来,忘了今儿什么日子了?”

俞悦睁开眼睛稀奇:“你要来亲戚?”

庄上弦冷冷的盯着她:“今儿七夕,我们定亲。”

俞悦长发挡了眼睛,头往被子一钻,抬起来问:“那要我做什么?”

庄上弦应道:“你什么都不用做。”婚姻六礼,需要女子出现的少,反而该回避。他们就不用避了,早就已经一床。不过亲迎前几天是要回避。

俞悦瞪他:“没我事我继续睡觉。”

庄上弦愈发冷飕飕:“怎么没事,今儿七夕,你来做我。”

俞悦瞪眼:“不做。”

庄上弦唰唰唰将月牙扒光,做不做?被子一卷,咱被子里边做。俞悦睡不成了,蹬了他爬起来,穿衣服,定亲是么?要穿红的么?现在又国丧。看来应该继续穿白,要不要再扮残月玩玩?

庄上弦盯着月牙胸部,不要玩了,本来就小。穿浅红的蒲丝繁花裙子。俞悦仔细看,庄上弦今儿穿着酷炫的紫袍,高调的像个小年轻。

庄上弦本来就年轻,拉着月牙出卧室,奔厨房。俞悦继续看着他紫蟒袍,穿成这样来厨房?天气变化太大偶感风寒?

庄上弦系上围裙,把紫袍全围住。他个子这样高,围裙要特制,否则别人长裙到他身上就是短裙,别人长袖到他身上就是短袖。挽起袖子凑合。

俞悦也系上围裙,奉命在一边看着主公忙活,他干活她得看。

庄上弦先在锅里煲酸笋老鸭汤,然后揉面。俞悦看煲汤至少两小时,才开始揉面、做好能吃又得一两小时,出去转转?庄上弦拿一包瓜子儿给她,坐这儿吃着看着,顺便聊天。

俞悦是温柔贤惠的女孩,别人干活她看着总归不习惯。看庄上弦要打蛋,她问:“要帮忙么?”

庄上弦嗯一声:“一会儿多吃点。”

俞悦于是荣升为吃货,虽然她不是太爱吃,奈何有人要养她。她嗑着瓜子感慨:“你这样能干,我会自卑的。”

庄上弦星眸冷飕飕盯着月牙、身上:“我能干你不是应该很高兴?”

俞悦转身抬头望天,庄上弦看着她背部曲线,这个姿势挺好。俞悦后背冷飕飕,只得转回来,向庄家战神抛个媚眼,看也没用,还不快揉面。

庄上弦得令,把面团当月牙,翻过来倒过去搓扁揉圆随意。突然觉得厨房、案板是个不错的地点,一定要抱着月牙试试,越试越有劲儿。

俞悦知道他又发春,转移注意力:“丞相一定要许太守?钟国令呢?”

庄上弦揉面、发春、说事儿三不误:“帝师。”

俞悦瞪大眼睛,作为大儒朱式的关门弟子,钟亦良同志要当一辈子老师?在青岩当老师有经验,换到京城来当?不过帝师是个有前途的职业,他自己或者通过学生都能插手朝政,貌似蛮适合他。他毕竟不是标准的政客。

俞悦问:“你准备让他教你儿子?”

庄上弦看着月牙肚子:“你不乐意?那换鲁家也行。”这种事儿他不**,“咱要几个孩子?就要成婚,是不是让卓姐帮你看着?”

俞悦恼羞成怒:“让卓姐帮你看吧!”指不定谁生不了呢。

庄上弦认真点头:“都要看。虽然我肯定没问题。我一定好好干。”

俞悦竖起耳朵,庄上弦冷飕飕的,总归有人来了。

支渐和支纳父子俩过来,看着墨国公、大司马的造型,好像没睡醒?扭头看看伙计、丫鬟等,心里油然敬佩,再变成信仰。酱紫的墨国公,造型挺帅啊。俞悦深表同意,长得帅做什么都帅。

支纳觉得,主公在战场成神后,又要在厨房成神,让厨子们肿么办?丫鬟、厨子等都是喜闻乐见。主公、主母感情好、今儿要定亲,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呢?

唯一不好的大概是国丧,不能设宴,大家有酒要悄悄喝。至于俞家,真不用他们来闹心。反正才定亲。

支渐看儿子眼神狂热,似乎有开辟厨房第二战场的意向,这可不行,他又不是墨国公。老子忙转移儿子注意力:“有准确消息,鲍家、萧家、滁商、玄菟郡、镇北军等相勾结,并与苏坦王国联手。”

俞悦看着支渐大将军:“滁商?范适、范老头一介商人又想不开?”

支纳注意力被拉过来:“滁商和苏坦王国往来很多,应该又受朔州影响。若是控制玄菟郡,整个东北边都被控制,影响不小。”

俞悦了然。明白人一向不少,看出北边经济走廊的、或者或多或少猜出一些,想要动作,常山郡太守以前是罗擎受一伙、和庄家军恩怨不小。所以这些人一齐反,不过不在邯郸反了,跑到玄菟郡,挺有想法。

庄上弦下令:“让咸晏去。支纳一起?”

支纳四肢发达,刚聪明了,现在又憨厚傻气:“我、可以么?”

庄上弦冷然应道:“你随意。”

罗宋国目前情况,庄上弦作为大司马,不会再随便离开邯郸,庄家军勇将无数。而一部分庄家军在邯郸,支渐及领军卫的权利必将受影响。支纳和咸晏去,是真正进入庄家军,就算获得一定地位,没太大关系。支渐以前是罗擎受的人,要安抚、要拉拢,都得给出诚意。

俞悦吩咐丫鬟:“把李家欠条拿来。李家差不多了,欠的账支渐去收了。需要雷小风他们谁帮忙说一声。”

丫鬟来把欠条给支纳,大小伙又傻傻的。欠条金额并不多,但目标是整个李家,结果是要送给支家。俞悦的意思很明白,随便分月夜营、庄家军伙计一点好处即可。

支纳看着他爹,支渐犹豫片刻,并未多说,男人嘛,应该多做。

咸晏很快过来,把百里飞熊也拉过来。好在新厨房够大,大家在军中随意惯了。拉个矮几周围摆几个墩子,支纳就席地而坐,听着。

庄上弦不能和月牙单独相处,按说不如出去;但刚做到一半,就这样了:“咸晏过去,施压让他们拧成一团,摸清苏坦王国的形势,再做决定。”

百里大元帅看着墨国公手下一团面,这就相当于揉面,揉好了是蒸馒头、包饺子、扯面或者油炸,再做决定?他沧桑的眼睛看着年轻人,不得不说,高!就像锅里老鸭汤,香气扑鼻,来一碗?

咸晏领命,豪放一笑。揉成一团再一锅炖,当然是好主意。

支纳没怎么听懂,不过他知道智商略低、资历不够,回去问他爹。

俞悦拉上百里飞熊:“您有什么看法?”

百里飞熊不客气,其实也挺感兴趣:“墨国公的战斗艺术,高妙。我一点拙见,将他们内部分成几块,便于控制,降低危险。”

支渐get到了:“镇北军、苏坦王国本就是一个整体,其他手里没兵的可以算一块,滁商或许要单独对待。范百万过于偏执,会不会在别处搞破坏?”

庄上弦放下手里面团,正式问百里飞熊:“大元帅是否愿意去一趟镇南军?南阳郡交给曹舒焕,怕忙不过来。许家方面应以静为主。”

几句话解释的很清楚。许家一动,民心、南阳郡都会动荡不安。曹舒焕要应付内贼,又要面对外敌,镇南军力量不足;最快速有效的办法,是请百里大元帅助阵,他一人能当十万兵。百里飞熊往南去对付项楚国、或印布拉曼国,对殷商国没直接影响。

俞悦盛一碗老鸭汤贿赂大元帅:“去吧,就当旅旅游。”

百里飞熊乐,他就值一碗老鸭汤?不过他知道,这是墨国公亲自为媳妇煲的汤,价值至少翻一百倍。百里飞熊一碗汤喝完,点头。去了南边,离三皇子远点。他对曹舒焕有些兴趣,曹舒焕是庄家军最让人放心的,无冕之王或相有他一个。

当然咸晏和咸清是左膀右臂,他们需要在墨国公身边辅助。

百里飞熊提醒一句:“罗家曾有个天赋最好的,叫罗曼,实力不会比罗格低。”

庄上弦点头。罗隐堂的高手在各地,还是有不少。

支纳童鞋后知后觉,这就是要他们都出来,再拧成一团?要不然三两个高手无目的、甚至疯狂的偷袭,谁都受不起。抱成一团既能取暖,也增加消耗。

百里飞熊走了,要去南边就得做充分准备。支渐先把支纳领回去,再好好教训一番,顺便把李家的账收了。

咸晏留在厨房,咸清、管士腾、陈真等过来,玄菟郡的事儿要好好商议。庄家军太突出,可能面临群起而攻的局面,所以正面战斗必须速战速决,准备尤其重要。

俞悦看着庄家战神熟练的擀皮真要包饺子,饺子馅呢?好吧她只需负责吃,随便问:“要不要拿下苏坦王国?就那么大地方。”

地方不大但物产丰饶,北边就是海,海里有金山。拿下苏坦王国,等于扫清后方威胁,对于以后的发展或战局都很有利。

庄上弦略迟疑:“时机不成熟。”

不是不要,时候未到。他要和月牙在一块,就这样在一块。别的问题都不大。拿下苏坦王国,以后可以随便逛。人应该向前走,而不是往后退。无意义的在一起,很危险的。

陈真表哥自告奋勇:“我去苏坦王国,正好宋国人基本不知道我。”

俞悦手一挥:“回头以三分之一地封你为陈王。”

陈真吓一跳,别是给景家表姐、表哥争产争上瘾,苏坦王国一块大肥肉,三分之一分他,让咸晏、咸清、管士腾等各位强者英雄怎么看?

庄上弦冷酷的盯着陈真:“你自己努力。”

陈真儒雅清秀又有硬汉之风:“努力是应该的,我最多要一县为侯。”有些事说清楚,省的吵来吵去。墨国公都把罗建霄推上去,他干嘛封陈王?名声好听有多大用?现在流行闷声发大财。

俞悦估计说服不了表哥,说服自己男人:“不如在海边圈一块地设立公国。国公由庄家军挂名,嗯发展海上事业,顺便为庄家军发展一支海军。类似西江月的模式,请专门的掌柜。然后咸晏、咸清大哥等每人拥有公国的一定份额,每年分红。公国完全是庄家军的私产,也是庄家军一张底牌。”

以前天朝就吃过海上的亏。虽然主要是制度原因。

庄上弦继续擀皮,为庄家军谋福利,又有共同利益绑在一起。利益始终是不可忽视的一块。尤其庄家军将产生一批的超级高手。

咸晏、咸清、管士腾等对视一眼。苏坦王国还不是咱的,瓜分起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既然要设立公国,有些事又不一样。包括大掌柜的挑选、利益链等。

陈真说道:“看来我还得挑个掌柜,熟悉海上情况。”

俞悦叮嘱:“多加小心。”

陈真看着表妹:“我现在就走。你成婚我估计回不来,妹夫给我敬酒?”他知道庄上弦不喜欢他留在表妹身边,他走了让表妹天天惦记。

庄上弦大人有大量,让人提来两坛稷谷酒,和表舅兄对着干。

俞悦倒一大碗,敬表兄,虽然君子之交淡如水。

陈真看着表妹,最后就一句:“你也小心。”想想又加一句,“过去的事就算了,记在心里是和自己过不去。”

俞悦点头,和表哥拥抱一下,此一去山高水远,来日重逢再尽欢。

庄上弦冷飕飕,忍着才没拿擀面杖揍表哥,快些走!

陈真拍拍表妹的头,一笑大步离去。

俞悦看着他背影。陈太师早已成过去,表哥要用自己的手,搏一个未来,挺好。

庄上弦冷哼一声:“寡人渴了。”

俞悦看着庄家战神无语,刚喝一坛酒他渴?盛一碗老鸭汤:“喝不?”

庄上弦点头,喝,月牙喂,他手忙着呢。

咸晏、咸清、管士腾等也笑着离去。不到半个小时,渧清绝来了。

庄上弦拉着月牙终于离开厨房,脱了围裙他依旧是酷炫的紫蟒袍,月牙是美美的浅红蒲丝花裙子。今儿定亲,使团来贺喜。

厨房不远有个小餐厅,庄上弦盛了酸笋老鸭汤、饺子来。

俞悦趁热吃,这和天热不热无关,渧公子来了也不管,她任务就是吃。

渧清绝在桌上坐下,基本习惯了,没打搅两人就好。

殷商国三皇子殷莫索、项楚国小梁王、飞妍公主等最近也算见怪不怪,好像不这样随心所欲就不是庄家军一伙,不过是怀疑他们躲这儿偷吃什么好吃的。

庄上弦没准备请他们吃,他们吃的酒是渧清绝带来的。

项楚国使团非常不满,这是不礼貌,对他们非常之不尊重。

殷莫索相反,今儿没有狂暴,而和小梁王那么斯文,让人怀疑他吃错了早餐。翻译遇上不合适的词,会选择这样翻。

飞妍公主又抢到,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可爱,又像全世界只剩下吃的小吃货,水灵灵的大眼睛像是要发大水:“好香,我可以尝尝吗?”

俞悦应道:“不可以。”

飞妍公主大眼睛特无辜的看着墨国公,就像一个要糖吃的小孩。

俞悦说道:“今儿我们定亲。”

飞妍公主好像把第一次见面的事儿完全遗忘,欢欢喜喜的恭喜:“这是我亲手做的礼物。”

俞悦收下:“我不会嫌弃的,你别难过。”

飞妍公主以为送了礼物就是朋友,为什么不能难过?小梁王非常宠飞妍公主,心情比妹子更难过,看着墨国公差点哭:“能不能?”

庄上弦非常冷酷:“不能。”让丫鬟给月牙再盛一碗酸笋老鸭汤。

渧清绝是翻译。对于能不能和不能两句,含义之丰富,情绪之复杂,没点功力都表现不出来。不过老鸭汤真香,能不能给他来一碗,一小碗?

俞悦瞥他一眼,渧公子没喝过老鸭汤?渧清绝坐端正,一派道貌岸然,墨国公请注意,三皇子要发招了。

殷莫索先送礼,道喜。画风立刻从项楚国到殷商国,口音差别很大,关键墨国公也会渧州口音的莫高话。看着就像一家。

俞悦瞥渧公子一眼,就偷着乐吧。像全国人民学外语,说明人家牛逼。

这是一种潜移默化,就算他不牛逼也牛逼了。那自己呢?乡音无改鬓毛衰。语言承载着极强的归属感、传承着文化与荣耀,这种东西的淡化与消失,像消失的物种,影响难以估量,且很难恢复。

殷莫索今儿要斯文到底:“两国友好,墨国公成婚,我殷商国将另送上厚礼。”

俞悦问:“送两个百里大元帅的孙子来?你一定能做到的。”

渧清绝助阵:“这样挺好。表示三皇子对大元帅的心意,也是庄家军对和平的诚意,又不用花费银子。”银子是重点。

殷莫索怀疑他脸上有个大写的“傻”字?大元帅没搞回去又把他孙子弄来?说的竟然这样有道理,他无言以对?殷莫索生硬的转移话题:“大元帅呢?”

俞悦硬把话题扯回来:“想孙子,伤心了。”殷莫索阵亡。

傍晚,人工湖边、梧桐树下,张灯结彩。墨国公和飞凤将军定亲,又是七夕,普天同庆。

国丧,皇帝死超过二十七天,皇太后算是喜丧,就这么算。再说墨国公终于定亲,不是有冲喜一说?貌似说错了,是家里长辈死后七七内成亲,不用等三年。从庄家军凯旋,到皇帝、皇太后等赶一块死,气氛真不太好。借着墨国公定亲,大家都沾沾喜气。

老天貌似也这意思。先是湛蓝的天,一片火红晚霞;随后一轮上弦月,数颗星。地上灯陆续亮起,和满天繁星交相辉映。

从青墨园到浴德院到整个平民区,欢呼声,笑闹声,随风回荡。湖边摆了一片,约五十张大桌,虽然限制着,依旧坐满。

纪王和世子亲自来贺喜,建昌侯和儿子吕远、国丈郑宇成,武将赵卫国、支渐又来了,许松年、渧清绝算是青墨园常客。殷商国、项楚国使团就在浴德院,这会儿又来。所以邯郸几乎有些身份的总得来一趟。仪阳侯鲍笙、定远侯杨弘、萧家萧邦、陆家陆涛、周家周无忌等等。

鲍笙阴森森的盯着,然而桌上只有茶、没有酒,一些瓜果点心,哪怕豪生酒店和华生酒店提供的点心,依旧很简陋。

大家只好盯着,俞家没人来?做的这么绝?

庄上弦和俞悦一块出来,庄上弦一身紫蟒袍,高贵的像新郎官;俞悦一身浅紫色纱袍,夜里低调又神秘;两人站一块,就像天上来。

景亦晗正好赶到。一袭青衣,沉稳内敛,竟有几分丞相和太师综合的味道。表面看不出伤势,多半是卓神医功劳。身后仆从抬着一批贺礼。

俞悦上前打招呼:“表哥来了。”

景亦晗点头:“一半是姐让人捎来的。一半是我准备的。”

俞悦应道:“来了就好。多谢你和表姐,她怀孕了你知道吗?”

景亦晗眼睛亮起:“听说了,等空了再去看她。”

一些人想看笑话,看不上了。景亦晗不姓俞,但卖相比俞家强得多。

俞悦善良妹属性开启,看着表哥操心:“今儿是好日子,你有什么条件,给你定一门亲。”

景亦晗无语。表妹总这么出人意料、这么可爱,他心却老了。

庄上弦看月牙表哥去表哥来事儿多,转身问纪王:“是不是有位县主品貌俱佳?”

纪王眯着眼睛将景亦晗打量一番,点头:“小女清婷十七岁,倒也合适;不过性格顽劣,以后还需多加管束。”

其他人激动了!景亦晗娶媳妇!景亦晗拿着俞家七成财产!景亦晗还没娶过,这是原配;自己文武双全,长相、性格不用说,还继承丞相和陈太师无形的财产。这可是优质女婿,之前怎么没想到?现在还来得及么?

纪王口气略谦虚,显然是愿意的,跟纪王抢女婿?一些人想着就开始后悔。越想越后悔。

萧邦厚着脸皮开口:“景公子之前和萧嵋儿有婚约,萧嬅儿也不错。”

鲍笙更道貌岸然:“此事还需与俞老丞相、与令尊令堂商议,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陆涛也附和:“婚姻大事一定要慎重对待,不能草率。”

在青墨园忙碌服侍的民妇、丫鬟、庄家军亲兵等都目瞪口呆,竟然能如此的、不要脸!一开始不是看好戏么?闻到腥味儿就疯狂。

景亦晗自始至终一句话没说,压根不在状态,他果然老了。

殷莫索果断掺一脚:“西门吹风既然做了景家女婿,为表两国友谊,景公子从我国选一位贤妻不是正好?”

好多人绝倒。貌似墨国公抢不到了,开始抢景公子。俞悦是他表妹,景倩倩是他亲姐,今儿小姐来的少,明儿邯郸要疯狂。消息传得快,没准今晚就疯。

夜里的风吹过炙热又吹来凉意,各种舒爽。

夜风吹来一阵杀气,极度压抑,一轮月悄然隐蔽。

俞悦跟着庄上弦飞上天,夜玧殇、咸清、咸晏亦上天,停在邯泯河上。邯泯河掀起几百米高浪,半个邯郸震动,无数人恐慌。

一个灰衣老者出现,一挥手,咸晏飞走,鲜血喷洒邯泯河,像婴儿一样脆弱。

俞悦躲在庄上弦身后,吐一口血,坚持站出来,憋足劲儿怒喝:“莽夫!胸大无脑,应该多吃核桃!”

老者伸手,俞悦乖乖往他手上飞,庄上弦和夜玧殇被一阵风挡住。

俞悦落入贼手,张嘴又吐他一脸血:“你才是废物!我今年二十岁,最多十年,突破十层!知道十层在哪儿么?你脑子不够用,是不会知道的。”

老者正是罗曼,小眼睛盯着俞悦。俞悦坚持将话说完,血好像也吐完,就剩一口气。她坚持睁大眼睛盯着罗曼,好像盯一个从棺材爬出来的老鬼。

罗曼看着不算太老,六七十岁吧,头发还有些黑丝;绝世高手视苍生如蝼蚁,然而俞悦就像一个蝼蚁爬进他眼睛,要戳瞎他。

罗曼抓着俞悦,像恩赐一样问:“说清楚,什么意思?”

俞悦声音像蚊子叫、努力清晰点:“《罗汉经》没有十层,你一辈子只能这样。”

罗曼怒:“你想死。”

俞悦笑:“姐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罗曼竟然不敢掐死她。他意外得知练功有更高境界,他去莫高殿打一架输了,他现在竟然听一个小丫头说十层的秘密?她有可能知道么?罗曼必须赌。

庄上弦快疯了!然而只是快,而不能疯!疯救不了月牙,他身后还有很多人,他吐出一口血。

夜玧殇挡在庄上弦跟前,顶住罗曼,一身酒香弥漫邯泯河。

罗曼一阵摇晃,差点醉倒,差的有点多。俞悦很遗憾,抓住这机会一剑捅死他多好,能这样想说明她还活着。

罗曼盯着小丫头,这意志,很奇怪的感觉,她好像真的不怕死,莫非以为死了还能重生?他怒问:“说清楚,否则捏死你。”

俞悦冷笑:“早死早超生。否则姐姐有一天弄死你。”一半是说的,一半是嘴唇动着,罗曼以绝世高手的实力才能听清。

罗曼气笑了,视苍生如蝼蚁,他有种非常奇怪的感觉:“你说,要怎么样?别耍花招,否则让你生不如死,将他们都杀光,我就是动动手而已。”

俞悦扑过去一口血流他脸上,喘着粗气:“先放我下去,找卓神医。我好了,心情好了……”头一歪不知道死了还是死了,冷风吹着她淡紫色裙子,吹动凄艳的美。

罗曼一步、到青墨园人工湖边:“卓神医,哪个卓神医?”

青墨园一阵慌乱,客人被围在一块;庄家军分成八个方向,严阵以待。超级高手破坏力太强,大家不能聚在一起,但绝不会束手就擒。

桃园草亭,点着一片灯,卓颖婖正在救咸晏。很多人哭的压抑。

人工湖边,罗曼急了,一声喊传遍邯郸:“卓神医在哪儿?快来救小丫头!”

贾鹏冲过去指着桃园方向喊:“卓姐!主母快快呜不行了!”

罗曼一步、到桃园,小眼睛扫过,没看到一个神医?

卓颖婖飞快交代双鱼接手咸晏,再站起来,冲上前抱走俞悦,咬牙吩咐:“快准备!你离远点!”扭头盯着罗曼一身血满是杀气。

罗曼竟然被震住,再看丫鬟们紧张有序好像能救人:“能行么?”

卓颖婖为母则强、很剽悍:“她福大命大。”

庄上弦、夜玧殇、咸清等一块过来,又退到一边,警惕的盯着罗曼。

罗曼一眼扫过,都这么年轻,年轻的让人嫉妒:“我三日后再来。”说完消失。

人工湖边,等了好一阵,好像危机解除?大家狠狠松一口气。

实在太可怕,比庄上弦、所有庄家军加起来还可怕,简直不是人,已经到了神的层次。有些人心思活络,终于有人能镇压庄上弦!和庄上弦绝对敌对关系!这要是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天赐良机!不过他就那么消失了?

鲍笙反应快,弹弹罗袍、恨不能弹冠相庆:“乐极生悲啊,告辞。”

杨弘没幸灾乐祸,而是深表同情:“需要帮忙只管开口。”

萧邦深表担忧、说的风凉话:“不知墨国公招惹了什么人,现在去了哪里?不知会不会在邯郸城发怒,万一、可怎么办?墨国公应该负责。唉,多事之秋啊。”

其他人都开始忧心。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刚才那一下天塌地陷的。

庄上弦飞过来,停鲍笙头上,一身紫袍战神之威:“寡人在,邯郸在,天理在!”

庄家军齐喊:“主公千岁!庄家军无敌!”

平民百姓跟着喊:“墨国公千岁,庄家军无敌!”

有些人见不得墨国公一时胜败,更多人担忧、但对墨国公绝对信仰!

喊声传遍平民区,比起之前的欢呼,现在更有力!有种万众一心,同甘共苦,一往无前的信心与力量!热血沸腾兼有愤怒的力量!

愤怒!庄家军齐怒!

庄上弦、咸清、危楼等皆怒!怒自己毫无还手之力!怒俞悦昏迷三天不醒!

咸晏醒来,立刻去朔州,战斗还没结束!敌人又蠢蠢欲动。

庄家军从上到下,拼了命的操练、练功。邯泯河不时怒浪滔天,不少人在河里练。女子也练,丫鬟、民妇、有什么干什么。平民区百姓都憋着一股气,只能做自己能做的。

七天后,七月十四,下午,罗曼再次到青墨园,俞家一帮人也过来。

青墨园外守着一批百姓,一千庄家军;里边守着月夜营,庄上弦、夜玧殇、景亦晗、咸向阳、卓颖婖,一个个怒目相向,怒罗曼更怒俞家。

俞光义像条老狗爬来了,俞善言、俞善行、孙子孙女等,一齐看着罗曼,像等着吃屎的狗。

罗曼进正厅,随意坐下,小眼睛半闭着,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是个大煞星,一般人都不敢靠近。丫鬟不情愿的给他上茶,走人。

俞光义胆子大,是脸大,一直跟罗曼屁股后头;罗曼坐下他对上罗曼的脸,一笑更像摇尾巴的老狗:“老夫俞光义,向殿下赔罪。”

原来是一出好祖父?李瑶儿附身?

俞光义没做丞相,落魄很多、是猥琐,抹眼泪,让人同情:“俞悦是我不孝的孙女,不知入了什么魔、中了什么邪,对我和她祖母、父亲都是非打即骂,往死里逼,恶事做尽。她若是得罪殿下,殿下认为她该死,我毫无怨言。”

为何没有教子无方、教孙无方,臣有罪之类?老狗!丫鬟拿着笤帚蠢蠢欲动要打狗,只是不敢惹了煞星,咱忍。

罗曼睁开眼瞧俞光义一眼。

俞光义刹那觉得老天开眼!哈、哈!哈!这样好的机会落到他手里!激动的发抖,弯下腰撅着腚更像摇尾的狗:“不过她从小并不在邯郸,我不知道她怎么变成这样子。这些都是我孙子孙女,我看着长大,还算听话懂事。殿下若看中哪个,只管带走,能服侍殿下是他们福分。”

俞光义回头招手,能跟着这样的人物,就能横着走。

一群孙子孙女,大的俞敏玲快二十岁,小的才四五岁,画风莫名猥琐。其中有一些是贺家小孩,贺梅琴的好主意。

一个贺家小萝莉大叫:“不是说俞悦死了,让我们代替她跟着庄上弦?怎么是这老头?”

又一个小萝莉造反:“我不要服侍这死老头、变态!我还小啊!”

小的男娃女娃抱头痛哭,命运越来越悲惨,前途一片黑暗。

俞善言、俞善行大怒,动手要教训这些没用的东西,多好的机会落到俞家手上!不仅能立刻报仇,没准还能比以前更牛逼。

俞光义一急,嘭一声跪罗曼跟前,地面砸两个洞,头也砸地上、砸出一个洞。罗曼没出手,只是释放气势,没让俞光义废话,直接宣判:“我罗家断子绝孙,你还要这么多孙子孙女做什么?寒碜我么?”一挥手一阵风。

除了俞光义,俞家其他的全腾云驾雾飞出正厅,不知上哪儿去撒欢。

丫鬟突然特解气。大煞星就是大煞星。

青墨园外边,鲍家、萧家、陆家等找罗曼找不着,都知道他要来这儿,于是一块找来;原以为被俞家抢了先,现在看着俞家从云端飞过,这下真完了。俞家完了,他们也不敢去,谁知道是个什么状况。

高手都是喜怒无常,和凡人不同。典型的西门精分。西门吹风能被俞悦搞定,这位搞不定,说明更难搞,搞不好会死人的。

青墨园内、正院正厅,俞光义觉得他快死了。丫鬟这回真同情他,不作死就不会死,说的就是他和贺梅琴。

俞光义不甘心,他还有一次机会,一次绝地反击、绝不能输的机会,他抬头看着景亦晗。

景亦晗后退两步,又和别人拉开距离,若是万一、也不能连累无辜。

罗曼唰站起来,俞光义嘭又砸地上,头像西瓜快砸碎了。庄上弦、夜玧殇几乎跟着罗曼,身形一晃出了正厅,到上房卧室外边。

俞悦终于醒了,卓颖婖在帮她收拾、诊治。一会儿丫鬟端着药进去,又端石虫羹进去。其他人只能在外边等着,罗曼也得耐心。庄上弦落泪,夜玧殇给他一壶酒,两人默默对饮。

罗曼问:“你们喝的什么酒,还有么?”他对夜酒仙的酒香印象深刻,看着夜酒仙的青衣,皱眉,看不懂。

夜玧殇之神秘,罗曼还差得远。让曹漭给他一坛青东稷谷酒。

罗曼喝了半坛,皱眉,看着夜酒仙依旧不懂,不是喝了稷谷酒就能有那种酒香,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酒仙。罗曼忌惮,心里又愈发狂热。

卓颖婖出来,他立刻冲进去,恨不能马上得到秘密,成为十层真仙。庄上弦和夜玧殇并不慢,进去站在卧榻前,就差直接拔剑,若是有必要绝不会犹豫。

俞悦半躺在卧榻,盖一条白色锦被,穿着白色睡衣;一头黑发垂下,脸色尤其苍白,鹅蛋脸几乎成瓜子脸;眼睛很大,没精神,不过勉强醒着。

庄上弦拉着月牙的手,好容易养的肉,没了。俞悦轻轻拉他的手,示意他让到一边,别把罗曼惹恼了。庄上弦脱了鞋子,上卧榻跪到里边,上次让月牙被抓,现在他哪能走?

夜玧殇站到一旁,手里又一坛酒,眼睛亮的吓人。

俞悦朝夜酒仙一笑,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着,还能活着,心情好。

罗曼等不及,表示自己的存在:“没事了?”卓颖婖、咸向阳、丫鬟们齐怒,什么叫没事了?人躺那儿像没事的吗?

俞悦一笑,好虚弱,她一点都不弱啊:“没事。先说你的事。《罗汉经》你真看懂了?理解全部意义?若是没有,每天至少念一百遍。”

罗曼皱眉:“这是做什么?”

俞悦应道:“做功课。你修炼《罗汉经》,却把经文没读懂,咳咳。”

庄上弦忙抱着月牙,给她喂小半碗水,又给她顺气。

俞悦拉着他手亲一口,要死的时候,最舍不得就是他,所以就算有重生的机会她也舍不得。庄上弦紧紧抱着月牙,又不能抱紧,怕伤了她。一身的寒意。

罗曼实力在那儿摆着,想了一回,似乎有些道理:“还有呢?你要是不行,改天再说?需要什么药,我帮你弄来。”

俞悦知道,只要能突破,让他做什么都能忍:“不用。其实很简单,就看你能不能理解。比如,咳咳,你把别人当蝼蚁,你又何尝不是蝼蚁呢?天要下雨你能阻止?寒冬酷暑你能改变?生老病死你能怎样?不能!不能的太多!我们都是卑微的。”

罗曼沉思。好像很有道理。但有什么关系?

俞悦指点他、引导他、做他人生的导师:“人生存在天地间,又是伟大的。因为整个人类,能繁衍,能传承,能变得越来越强。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而你,练功到现在,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没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你不管。大梁城被占,你不管。皇帝残暴又无能,你依旧没管。”

扯到哪儿去了?罗曼不是好忽悠的:“没到生死存亡我不会出手。”

俞悦乐,虚弱又有种神奇的力量:“现在罗宋国要亡了?”要不然对她出手,跑到青墨园撒野。

罗曼老脸一红,强词夺理:“现在是名存实亡。”

庄上弦插话、月牙说的太辛苦:“错,是名亡实存。”

罗曼小眼睛盯着他,不敢下手,怕连累小丫头,至少暂时她不能死。

庄上弦一脸冷酷,别欺他年轻:“我庄家忠君爱民,对得起天地良心。是有人自取灭亡,寡人为了江山、百姓,努力让罗宋国保存。此事纪王清楚,但他不要虚名。寡人敬佩纪王,却看不起你。”

夜玧殇补刀:“因为你没脑子,你哪一点能比上墨国公?”

丫鬟发飙:“你这个年纪有主公的实力?有主公的功劳?有主公的担当?没有!你不过是倚老卖老,得了便宜还卖乖!”

罗曼看着小丫鬟,四层?波涛汹涌大小姐,五层?马补帅哥端着点心进来,什么时候也成了五层?这几天怒拼的?罗曼觉得后生可畏,有一点相信了。

俞悦趁热打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人生在世,不是你一个人。什么时候把世事洞明,你第二课算做好。”

丫鬟恍然大悟,套路!一步步将大煞星套进去。套路玩得深,超级高手也得俯首称臣。主母威武霸气!

罗曼将信将疑:“那第三课呢?”

俞悦毫不藏私:“十层往上,修的是精神。什么是精神?就是庄家军宁可站着死,咳咳,有人要钱不要命,有人犯起傻来什么都不要,精神可贵。如何修?我也不清楚。但老天是公平的。人在做天在看。墨国公为了百姓,百姓精神上有依靠,反过来精神能支持墨国公。具体,还得自己世事洞明,自己去悟。”说完,闭眼,一脸高冷范儿,您老爱信不信。

庄上弦特心疼,生怕月牙又昏迷几天,又不敢叫醒她,就让她睡吧。

罗曼琢磨半天,恍恍惚惚,表示:“我突破前你也不能。”

庄上弦应道:“我不突破你怎知真假?我若突破还会在乎你?你想多了。”

丫鬟补充:“你也算罗宋国一个高手。大家一块才能让罗宋国更好。否则你以为主母随便肯告诉你?主母太善良了。”

卓颖婖摸摸玛瑙的头,不愧是读过书,要嫁王子,嫁一般人浪费了。

罗曼遁走。大家都松一口气。至少能争取时间。

俞悦睁开眼睛,看着庄上弦,摸他脸。庄上弦把脸凑过去,免得月牙累着:“想睡就睡,我陪你。”

俞悦笑,声音特轻柔:“我在想,好在是定亲,若是洞房花烛夜,你更急。或者有了孩子,哇哇一哭,乱套。所以挺好,大家都高兴点。”

丫鬟抹泪。罗宋国有这种高手,殷商国、项楚国肯定有,这种事却不能再有,太可怕。

三个月后,邯郸平静,天又下了一场雪。

潘伯埙、潘双双、钟亦良、摩崖青峨等一大批人到邯郸,南阳郡的消息也传回。

许国公同意许延年和潘小姐亲事,由长兄许松年负责在邯郸迎娶。这标志着许家和墨国正式合作。成婚或许略简单,但两人年龄大了,又在邯郸进行,注定不可能简单。年后许家还将有人到邯郸。

夷越王国竟然在边境发生摩擦,被镇南军教训成孙子。邯郸振奋,终于又听到好消息!虽然没提庄家军,但墨国公是大元帅!大家都加把劲儿,保证百战百胜,再无人敢欺!

青墨园,今儿像过节。潘伯埙有着进贡的名义,可以正大光明住浴德院;皇帝准备给他和许二公子赐婚,墨国公就算了,哪个皇帝都赐不起。

正厅,像生了十八个炉子、烧了十八堆火焰,热的人流汗。庄上弦抱着月牙坐主位,两人都是一身红,更像过节时家里长辈。

庄上弦一身冷,并未压住热闹的气氛;穿着红袍,说不出的高贵冷艳。

俞悦早就好了,鹅蛋脸红润的晶莹剔透,看着比以前更柔弱;身上也弱,硬让庄上弦裹了四五层,好在他冷,否则她该一身汗。俞悦硬是被抱着,看庄上弦脸,长得帅,怎么穿都好看。

庄上弦亲一口,月牙也好看,再胖一些更好看。

其他人暂时当没看见。潘伯埙和咸向阳小姐坐一块,久别胜新婚?许延年和潘双双小姐坐一块、也拉着她手,潘双双娃娃脸红透、半推半就?鲁严拉着几个将钟亦良围了,关于文运的事儿,热血沸腾斗志昂扬。

安东纳把他闺女扔一边玩去,自己站俞悦旁边,小心翼翼,好像稍微惊动她就会消失。

庄上弦星眸盯着安家大房,做什么?还惦记着月牙?

安东纳今儿也穿了喜气的蒲丝红袍,国字脸收拾干净,风流更有撩人魅力。妹子已经忘不掉了,不过他只是关心。俞悦示意他坐下,安家大房四处奔波,一阵没见了好好聊聊。

潘伯埙和他妹潘双双过来拜见主公、主母。潘双双好像好容易摆脱黏人的许二公子,娃娃脸占便宜,看着依旧十四五岁少女。不过她双瞳剪水,看着主母也没长大,似乎年方二八。

潘伯埙一身蒲丝金袍,愈发有神秘的青岩王子味道,眼里偶尔闪过红光,令人莫名敬畏。他给主母带来一大批礼物,新发现的青岩典籍三部。俞悦抱着爱不释手,在邯郸呆久了,愈发向往青岩,那是天堂。

庄上弦将厚厚的典籍拿走,月牙抱着别累了,卓姐说了要好好调养,他得盯紧。养好了才能生娃,月牙现在这样子他舍不得。

钟亦良,已经有大儒的范儿,带两个小书童,七八岁的娃,聪颖机灵。

一个是潘家老大潘伯莱的儿子,一个正好是安家的,这跟着钟亦良,算他半个学生。两人都出生在青岩新时期、即墨国时代,身上有着青岩和墨国的双重风采,让人能看到青岩的未来。就像七八岁的孩子,生机勃勃。

俞悦请钟亦良坐下,一个好老师比什么都重要。

庄上弦对帝师也挺尊重:“您有何打算?”俞悦的理解,娃还没生,帝师还有几年时间,以后就没空了,所以趁这段时间潇洒的浪吧。

钟亦良一声叹息:“我准备再游历一阵。社会在变化,需要亲身感受。”

众人皆油然敬佩。这才是真正的大儒,不是读一堆书就成的。

孔子周游列国,有了丰富的经历与积累,才能厚积薄发。当然这不是**游,不是带着随从、坐着车马,一路风骚,到此一游。这需要用自己一双脚,脚踏实地,一步步的丈量。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道理很多人知道,但能真正去做的,少。能做到,才可能成功。

庄上弦支持:“多带两个随从。”

俞悦让丫鬟拿银票:“该游的游,但不要因身外之物受没必要的罪。”

钟亦良一叹,好有道理,金银也不过身外之物。

俞悦问两个熊孩子,别看在老师跟前挺老实,背后指不定上房揭瓦,这么小已经有不俗的实力:“你们要跟着?吃不了苦不能半途而废哦。”

潘家小公子用标准的、渧州口音的官话回答:“废了扔到青州自生自灭。”

渧清绝仆。仆、跌倒之意,他太骄傲。

安家小公子做鬼脸,长得比安家大房好看,活泼可爱的小正太。俞悦招手让他过去,捏他的脸:“游历很苦,还要服侍老师,知道要做什么吗?”

安家小公子瞬间羞红脸,低着头像小媳妇:“知道,端茶递水洗衣做饭铺床叠被捏肩捶腿。必要时陪睡。”

一堆人仆!神奇的看着钟国令,这是他学生?

钟亦良一声长叹。所以说他需要游历,看看现在的孩子是不是都歪了。一堆人跟着长叹,气势磅礴,钟国令莫怕,大胆的去吧。实在教不了,扔到青州原始森林自生自灭,管保一个个变乖猫。

钟亦良心想,青州出来愈发野性,教书育人实在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

麴钧掺一脚,小眼睛光彩熠熠:“我也要去游历。”

俞悦看他一身蓝袍纨绔样儿,忙替钟国令决定:“最好各游各的。否则一大堆人兴师动众,还游什么?中状元游街么?”

鲁严支持:“各游各的,之后可以更广泛的交流。或者文运时再筹一筹,愿意游历的,三五成群,大致定个方向,最好能将宋国走遍,到尽量多的地方。”

俞悦顺着说道:“明年要改元,就编一部元年游记。或者顺道收集诗歌等,都分门别类编撰起来。到时卖出去,大家能分个路费。”

众人看着主母,她难道在银山呆了好几年,一动就能想到银子?不过穷书生、文人一般都不富裕,游历是需要银子,不论多少。有经济基础支持的思想文化才能自由发挥,过于计较银子多半是假清高。

庄上弦问钟亦良:“编撰的事儿由鲁家负责,需不需要礼部参与?”

钟亦良应道:“亦可。”

庄上弦下令:“您就先挂着礼部郎中。儒士有些老顽固,朝廷的名声比较好用。”

钟亦良点头,他不是太在乎。作为大儒朱式的学生,在儒士中本就有基础。礼部郎中正五品,不上不下正好卡中间。

亲兵跑进来回话:“很多人来拜见主公、及青岩诸位贵客。”人太多他都不用一个个报,大家能猜到。

青岩贵客,比如潘伯埙,太特别。假设和沄州亓家比,潘家不论历史、传承、财富等能碾压几个来回。以前青岩是穷乡僻壤、荒山野岭,现在摇身一变成圣地,充满神秘与高冷。典型的以前爱理不理,现在高攀不起。

青岩三宝,现在又有新三宝:墨国公、青岩玉、青州。传说青州是一方宝地,祖根山、藏宝图的传说更扑朔迷离,总之,墨国公正是在青州寻到宝,才有了绝地反击的资本。墨国公本身,又是青岩最大的宝。青岩的秘密一直在那儿,直到墨国公才重见天日。

反正,现在青岩身价倍增。大家来拜见,能理解。今年石虫刚收完呢。鲍家、萧家、杨家、陆家、周家等,不论背地里做什么,该来依旧来。也不论昨天打的你死我活,今儿见了依旧打个招呼,面子事儿。

鲍笙见了钟亦良特激动:“你是朱大儒的学生?”

钟亦良一叹:“老师千古。”

鲍笙、杨弘、吕云翔等皆叹。那时有朱式、鲁肃等几个大儒,后来……去年底皇帝有意诏大儒鲁肃进京,鲁肃拖着没来。现在邯郸正弄文运,估计文要大兴。武又昌盛,文武并举,庄家军又要轰轰烈烈的节奏啊。

鲍笙强势的掺一脚:“恶来有意仕途?”

钟亦良应道:“暂时没有。老师希望我能以学问为主。”

鲍笙一脚没插进去,加把劲儿继续插:“学问与仕途并不妨碍。朝廷正值用人之际,恶来定能大有作为,朱大儒定然欣喜。”

大家都要醉了,仪阳侯当着墨国公的面挖墙脚,根本不考虑他的感受。俞悦觉得墨国公感受并不重要,仪阳侯自己玩的开心就好。钟亦良是那种随便就能被挖走的么?那他就不会在马赛城一呆九年。马赛城现在是不错,但寒冬酷暑对外面的人来说,无异于受刑。

杨弘真看鲍笙没意思,他直接找潘伯埙:“恭喜潘公子。”

潘伯埙回礼,用青岩最古老、虔诚又高贵的礼节。虽然有装逼之嫌,依旧衬的定远侯是个随便的人,被王子踩了。

杨弘差点仆。不过要算历史,杨家和潘家真没得比,就把潘家潘二公子当古董吧。潘二公子是价值连城的古董,不是随便的人就能随便当的。他媳妇咸向阳小姐坐他旁边,一身大红裙与恐怖胸器,压力扑面而来。

陆涛上。陆家是纪王世子罗致思的外家,纪王现在的身份地位,陆家稍微调整姿势,是能沾光不少。陆涛长得帅又聪明,有底气:“潘公子第一次到邯郸吧?不如由在下做东,请墨国公、潘公子等去豪生酒店,算替诸位接风洗尘?”

接风洗尘按说轮不到他,所以他用商量的口气。

俞悦挥手:“我们就不去了。潘司农你们要去只管去。”

潘双双也忙表态、虽然人家未必请她一个女子:“我水土不服。”

咸向阳小姐胸脯一挺:“我水土不服。”

潘双双、俞悦、丫鬟等乐,大小姐真是霸道又任性,分明是说潘二公子不许去。这可以理解。两人久别重逢,陆涛长得再帅,就能打搅二人世界?说轻了是没眼色,说重了是不道德。陆涛又不是庄家军、国公府的人,对二人世界没有打搅只有情趣。

潘伯埙很知趣、虽然咸向阳爱无理取闹:“要不要紧?卓姐给你看了么?吃什么药?要我做什么?”一口的青岩土话,外人可以退散了。

陆涛看大小姐得意又挑衅,恨不能咬她一口;再看潘二公子,怎么和庄上弦一样没出息,赤果裸的妻奴!大男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呵呵:“咸向阳小姐怎么会水土不服?你不是一直在邯郸?”

咸向阳理直气壮:“本小姐被传染了。”

俞悦捧场:“是啊,谁让你们姑嫂关系这么好?”

一片的目瞪口呆,酱紫也行?陆涛算是懂了。要勾搭潘二公子,他是妻奴;他夫人是庄家军大小姐,所以又绕回原点。与其把潘伯埙看成潘家的,不如看成庄家军女婿。

一个老头冷哼一声:“胡说八道,女人就不能太惯着,成何体统!”

俞悦、咸向阳、潘双双等都不理他,现在什么身份,没必要和一个老不死计较。

老头不知道谁家的狗,吠起来没完:“墨国公是天下楷模,岂能听妇人之言。俞小姐不孝即为无德,这种人岂能伴公左右。”

庄上弦看他一眼,老头挨战神一剑,吐血阵亡。其他人看着,选择无视。还是说正事重要,总要努力试试。

萧邦直接问:“潘二公子有石虫吗?”

潘伯埙应道:“有,那是我潘家的。对外售卖,一直是国公府进行。”

一直都是,所以萧邦这样问什么意思?有什么意义?

萧邦恼怒,怎么这样顽固:“青岩以前是你们的,石虫也是,为何一定要通过国公府?由你们来卖不是更直接、方便?墨国公不在青岩,以后估计也不在,实际还是你们在操作。所以我真的不能理解,是墨国公的要求?”

安东纳作为安家老大,这方面比潘伯埙更有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吃稷谷酒还要问奴隶酿的或者平民酿的?”

萧邦更生气:“我要知道从哪儿能买到石虫!”

安东纳、潘伯埙、谁都懒得理他。都说了国公府,再说下去有意义?

萧邦想说意义大着呢。他就是不想理庄上弦,想理潘家,和潘家搭上关系,好处多多。比如他来帮潘家卖石虫,他帮潘家撬庄上弦的墙角。想得太美,陆涛想请潘二公子吃饭都没机会,众人都挺憋闷。

一个内侍匆匆跑来:“飞凤将军、卓神医!快去看看皇后娘娘!她被皇帝推一下,见红了。这下雪天,这太医也都没办法。”

俞悦跳起来,庄上弦跟着站起来。内侍看着人多说的不清楚,但被皇帝推一下,呵呵罗建霄又要作死。

卓颖婖吩咐丫鬟准备东西,皇后娘娘肚子里是庄家的孩子。

咸向阳急急忙忙也要进宫,大小姐要为自家孩子撑腰,再问问罗建霄哪来的胆子!大家都像娘家人、激动,鲍笙、杨弘等一伙诡异。

鲍笙摆出皇太后娘家人的姿态、虽然鲍为廉已经死了、逮着内侍问:“到底怎么回事,陛下好好的怎么会推皇后?是不是皇后做了什么?”

内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我不清楚,急着来请卓神医。”肯定救人要紧,他一个内侍没资格问那么清楚,鲍笙更不用操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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