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离婚（2/2）

“没事了，没事了。等泽儿好点了，咱们就把他嫁去王家。”

*

忙碌中，时间转瞬即过。

就在顾泽发疯后被锁在房间里，只能每日看看星际网上的消息时。

网上却因为越来越临近星际模范夫夫“怀念”组的纪念日，而热闹了起来。

即使最近并没有什么怀念组相关的新闻出现。两人的粉丝和cp粉们，还是很关注这一对的任何相关事件的。

几乎是掐准了时间，粉丝们开始在网上各种帮忙撒糖，给纪念日出谋划策。

顾念和封怀的空间不止被刷满了祝福，更是被疯狂在网上各种话题中提及。

到最后，这股热潮渐渐地在星际网上竟然成了一个专属话题。

只是所有网上的甜甜蜜蜜，粉丝的幻想狂欢，并没有影响到当事人。

这件事唯一影响到的，只有因为失控而被关在房间里，靠刷刷星际网度日的顾泽。

而顾泽却是没有感到一丝粉丝的热情，反而是越看越眼红。

凭什么？

凭什么他顾念能这样？

这些，这一切本该都是他的。

顾念越想越气，在房间里发泄着情绪，却在看到被摔出来的订婚信物后突然陷入了安静。

这段婚姻本来就是错的。

既然孟子昂那样绝情的要退婚，为什么不能把关系扭正过来？

只要换回来，一切都会是他顾泽的！

孟子昂能用军功来抵消负面影响，那封怀这种一直活在公众视线里的明星了，难道也还能有理由拒绝吗？

顾泽伸手捡起原本属于顾念的信物，痴痴的笑了起来。

很快，时间就到了顾念和封怀协议里定下的那天。

也是在这一天网上的消息几乎要被粉红色掩盖，一大束一大束的虚拟玫瑰花被粉丝们塞满了两人的空间。连最大的系统平台都给带怀念标题的话题加上了粉色的专属款。

这次结婚一周年纪念日，可谓是影响力超出了想象。

甚至有是双方好友的明星们，也在网络上纷纷发布了祝福的消息。

而关系比较好的几个，则干脆打给了当事人。

却不料这两人竟然十分默契的，都选择了在这一天关闭终端。

虽谈有些意外，可很快人们便被自己的脑补说服了。

他们一定是害怕被打扰，只想安静的过一个两个人的纪念日吧？

真是甜蜜呀！

有这种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就连归途中的孟子昂，也脸色暗淡的想着，挂断连接不上的通讯请求。

孟子昂面对着面前的虚拟按键，迟疑了很久还是发送了一个祝福给顾念，并且告诉了对方自己回国，希望能够见一面的消息。

孟子昂在空间跳跃前点击了发送，随后也关闭了自己的通讯，闭上眼陷入沉睡等待回国的最后一次空间跳跃完成。

而实际上本该是今天最重要主角的两人。

封怀面无表情的在客厅里喝着咖啡。

顾念因为原定半天的假期被延长到了一整天，并没有急着在第一时间就奔向离婚的地点，反而是先收拾起了自己的心行李。

因为三天前阿笨错误的消息，吉咯咯在顺手清理顾念物品的时候，很顺便的吧封怀的东西也混在了里面。

封怀看着顾念忙碌着把两人的东西分隔开，又再次打包，深邃的眼神追随着那个忙碌的身影。

“如果时间不够，我可以再等你几天。”

封怀突然开口道。

可这就像是顾念在拖延时间一样的话刚说出口，顾念忙碌的身影就停了下来。

“呵呵，难道你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继续拖延下去？”

顾念的脸上的表情，似乎都带了一丝嘲讽。

封怀皱眉，“我是担心你忙不过来。”

顾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用了，吉咯咯已经帮我清理完了。为了不耽误你的时间，我们这就出发吧。”

被点到名字的吉咯咯，正将最后一件被他混在顾念行李中属于封怀的物品拿了出来。

顾念叮嘱着吉咯咯帮忙收拾一下后续，就打算出门。

封怀的手在桌面上握紧又松开，最终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别墅外。

封怀上了驾驶座，顾念这个本应该坐在副驾驶的人，却没有坐在副驾驶上。

他就如同每次从这栋别墅出发一样，自主的坐到了后排。

封怀看着后视镜里的影子，那甚至谈得上有些喜悦放松的表情在顾念的脸上。

这样的真实，让封怀心中疼痛的连该按下启动按钮的手，都几乎找不到该下手的位置。

直到感觉到身后来自顾念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封怀懊恼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切换了自动模式等方向盘消失，虚拟光幕出现利落的输完目的地后，干脆闭上了眼。

为什么会变成这一个样子……

到底该不该祈求他不要离婚？

封怀的眉头紧皱，一边是不舍得顾念，从此以后与他再无瓜葛。一边确实自尊心让他拉不下脸来，去求对这段感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丝变化的顾念。

顾念他也许只是在生气。

他怎么可能是真的想要同自己离婚？

封怀内心纷乱的念头纠结成团，车速却没有任何改变的在电脑的操控下继续向前。

直到停下车。

顾念的声音从封怀身后传来，提醒着疑似熟睡过去的封怀，“到了，下车吧。”

这句听上去毫无感□□彩的话无疑在瞬间就把封怀的幻想彻底击碎。

他心里一凛，睁开的双眸中也在那一刹那掩去了所有情绪。

如他所料，顾念的眼神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冽。

他对他，恐怕真的是没什么感情。

这个认知显然让封怀很是气馁，他不动声色地闭了闭眼，像是终于肯接受这个事实。

“走吧。”封怀张了张口，满腔的情绪都掩藏在了胸腔里，未流露出分毫。

他向来骄傲，长年累月铸造而成的自尊不允许他再次说出什么哀求的字句来。

可是在看见顾念转身的那一瞬间，他却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的执拗。

如果他不是个这样顽固的人，那他和顾念之间，或许并不会就这么匆匆忙忙地结束。

可世事没有如果。

封怀眯了下眼，从车上下去。

由于他们的身份特殊，来离婚之前封怀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这一路上并没有遇见什么闲杂人等。

可是一想到他于顾念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居然是为了与他离婚，封怀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显然顾念对于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犹豫，在确定他已经“醒来”之后，便没有再停顿，转身朝里走去。

封怀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一瞬间又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

而那可恶的自尊却又一次阻止了他的脚步。

他深吸了口气，终于迈开脚步追过去。

因为提前安排过，他们离婚的地点并没有在大厅里，可即使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七拐八拐地走了好一阵，封怀还是忍不住觉得这一路走来，时间用得太短。

两个人终究是又一次并肩坐在了婚姻登记员面前。

可是这一次却是为了分开。

那位登记员恐怕是第一次与两个大明星离得这么近，却是为了给他们办理离婚手续。

真不知道应不应该觉得兴奋。

离婚这种事，在没有任何纠纷的情况下，实在是没什么好耽搁的。

那位登记员按照程序开口问道：“你们确定要离婚吗？”

说是按照程序，可他的语气里却也不无惋惜。

毕竟封怀与顾念的婚事在外人看来实在是天造地设。

直到现在，网络上对于他们的周年祝福也依然铺天盖地。

但恐怕没人能想到，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分道扬镳。

封怀的嘴唇动了动，还没等出声，顾念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确定。”

尽管已经知道不可能再有别的答案，封怀的心脏还是猛地漏跳了一拍。

可他的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随着顾念的声音一起点了点头：“嗯。”

那登记员显然也没有当劝解人的癖好，收齐他们的证件，没花几分钟，就重新把证件都还到了他们面前，这一次多出来的，还有两只小本本。

上面的三个字简直刺痛人的双眼——离婚证。

仿佛一场大梦突然惊醒，整整一年的婚姻关系，就因为这三个字，一瞬间化成了乌有。

封怀怔怔地盯着那只被递到自己面前的离婚证，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可身边的顾念却已经将属于他的那份收了起来。

他整理好自己的东西，便对封怀伸出了手：“恭喜。”

恭喜？

现在的事情有什么可恭喜的呢？

可是封怀却根本无法反驳。

他紧紧地抿了下唇，目光中透出一丝隐忍。

顾念的手被晾在半空，也只能收回去。

他耸了耸肩，似乎并不在意这点尴尬：“总之，这一年来，多谢指教。”

等说出了口，顾念才发觉，这一句分手时漂漂亮亮的场面话，似乎根本不适合出现在他们之间。

这一年来，他们相处得还真算不上太愉快。

他无奈地笑了笑：“再见。”

封怀张了张口，干涩的嗓子最终也就如顾念所期待的那样，干巴巴地吐出了一句再见。

再配上他那冷冰冰的表情，这位影帝表现得似乎不是很有风度。

可是才刚刚重获自由的顾念并没准备与他计较。

道别的话已经说完，顾念朝他点点头，便毫不留恋地站起身来，像来时一样决然地朝外走去。

那扇紧闭的门缓缓在他面前打开，迎面是金灿灿的阳光，顾念在那阳光的照耀下，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从此以后，那所谓的一纸婚约，再也无法束缚他。

他终于成了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人。

可想微笑过后，他的胸腔里似乎又生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怅然。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直都在苦苦追寻的结果终于等到，一个人便瞬间失去了接下来的目标。

应该只是错觉吧。

现在的他，根本不想继续在感情上浪费时间，何谈失去。

顾念悄悄舒了口气，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铺天盖地的信息顿时涌来，多数都是对于他和封怀的周年祝福。

顾念赶忙启动了关键字屏蔽，这才从一众信息里，找到了关键的一条。

孟子昂跟他联系过。

顾念赶忙给他发了个视讯过去。

孟子昂刚刚度过空间跳跃，进入帝国范围，恰好收到了他的视讯申请。

他心里一动，赶忙接通。

孟子昂的投影顿时出现在顾念面前，惊喜的表情更是来不及收起：“念念，好久见。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出来一起吃个饭，如何？”

仿佛一个老朋友的简单问候，却让一旁看见这一幕的封怀觉得刺眼极了。

顾念没有发现身后封怀的异样，被挡住的投影，也同样无法看清顾念身后的情况。

满心被喜悦填充的孟子昂跟顾念聊着，只是几句话的时间，两人才约定好见面的时间，孟子昂所在的飞船已经开始靠岸。

“念念，我该下船了，期待与你相见。”

顾念笑着道：“到时见。”

两人结束了通话后，顾念的视线落在眼前的车上。

那是封怀的车，怎么还在这里？

刚回过神来顾念疑惑的回头。

有些惊讶的情绪写在顾念的眼中，他看着身后几乎没有动过的封怀。

顾念礼貌的向他打了声招呼：“我还有些事，就先走了。”

顾念说完告别的话，见封怀没有反应，便没有再理会封怀而是独自拦了一辆车离开。

远去的车后，留在原地的封怀脸上渐渐浮现痛苦的表情。

那压抑在心中的复杂的情绪，到此时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面对顾念的话，他不敢开口。

怕开口后就忍不住祈求对方复婚，又或者是质问顾念是不是因为孟子昂的关系才会……

可封怀心底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是由于对顾念的过于在乎，而升起的臆想。

顾念的心到底在哪？

他看不清，但他却也知道想来行事磊落的孟子昂，不可能在知道他们的婚姻还存在时做出什么。

哪怕他们的关系是那么的亲密，两人之间也不会有任何值得人诟病的地方。

想到曾经孟子昂的宣言，以及顾念对孟子昂的和颜悦色甚至有些隐约的崇拜。

封怀忍不住抬手按了按心口，刺痛的感觉似乎已经渐渐变得麻木，可此时的他却仿佛连呼吸都感到十分困难。

每走一步，就像是踏在悬崖边。

封怀回到驾驶座后，却不敢踏上回程。

原本不喜欢有其他人存在于自己身边的他……

竟然已经无法想象今后该如何面对，那只剩下机器人吉咯咯的存在的，毫无生气的空间里。

曾经的舒适的环境，现在哪怕只是设想都觉得冷的让人想要抱紧自己。

封怀下意识的打开终端，搜索到那个号码，想要说下什么却久久按不出一个字符。

就在这时，一阵短讯的提示音在车内响起。

顾泽？

这不是顾念的弟弟吗？他怎么会突然发来消息？

封怀诧异了一会儿，便不打算理会来自顾泽的消息。

可顾泽下一条消息，却直接在标题上就写上了“关于顾念的一些事情”这样的字样，让封怀删除的动作猛地顿住。

最终还是点开了那封消息。

而顾泽却没有在消息里说明，到底是什么有关顾念的事情。只是说有一些关于顾念的事情想要告诉封怀，但事情有些很长，在讯息里说不太好，毕竟也涉及顾念的**，希望能跟封怀见上一面。

顾泽的小花招，本来不该就这样轻易的约到封怀。

可凑巧的是顾泽这条消息来的时间，正好赶上了封怀离婚之后。

顾念和孟子昂刚刚在门口相谈甚欢的模样，还清晰的停留在封怀的脑海中。

回头在看着顾泽的消息，封怀的心脏猛地跳动了几下后，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封怀的十指在光幕上按动，简单的回复了顾泽的消息。

［时间，地点。］

顾泽回复的很快，也没有在信息里拖延时间或者耍弄的意思，直接给封怀发了一个餐厅的名字和见面时间。

原本就不想回家，去面对失去顾念后空荡荡的别墅的封怀，在收到讯息后立刻启动了车。

另一头的顾泽。

那张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奋地浅红，竟让他本不出众的样貌显得有些惹眼。

可他的眼神，却让人汗毛直立。

顾泽握着当初与孟家订婚的信物，起身下楼。

伊丽也在家中养伤，却再也不敢凑到顾泽面前。

她的脖子上系着丝巾，挡住可怖的指痕，轻微受损的声带已经恢复，只是似乎给她留下了精神上的后遗症。

现如今，伊丽只要紧张，声音就无法控制的有些沙哑而难听。

仿佛两张粗糙的纸，搓揉出的声音。

顾泽被关了三天后，还是被顾争解除了禁锢。一来是出于担心顾泽真的身体，二来更担心的是顾泽真的出现强烈的攻击性，而让顾家和王家的婚事也就此告吹。

顾争想的很好，顾泽已经这样了。

顾家又毫无能力照顾顾泽可能的出现情况的未来。

能够把顾泽嫁入王家，又能救到顾家，真是再好不过。

伊丽也在顾争安抚加恐吓下，压抑住对自己儿子的后怕，同意了在家中慢慢说服顾泽接受王家的婚事。

可伊丽还没做好面对顾泽的准备，顾泽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伊丽害怕的几乎要跑出去。

最后还是强压住逃跑的冲动，但她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离得很远的开口问道：“泽……泽儿……你要出门吗？”

顾泽闻言看了她一眼，往日伪装习惯了的笑容再次回到他的脸上，却让伊丽害怕的脸色发青。

“当然要出门，不然怎么能纠正掉，你们做过的错事？”

顾泽说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片刻后。

一间离顾家并不远的咖啡屋里。

顾泽到的早了一步，但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到了封怀的身影踏进店内。

他握紧手中的信物，眼神注视着封怀直到落座。

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着，这个本该属于他的结婚对象。

顾泽心底那一丝丝被孟子昂退婚的不甘的情绪，彻底消失。

这样的出色的人，本来就该是他的。

那些眼神，那些宠溺的行为，也都应该是属于他的。

他才应该是这人眼中的唯一！

“你有什么关于顾念的事，要单独告诉我？”

封怀皱了皱眉，顾泽露骨的眼神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明明是顾念的弟弟，怎么会相差如此之大。

封怀看着眼前的人，想着的却仍旧是顾念。

顾泽听他提起顾念，眼中划过一丝阴霾。

他把手放在桌面上，将婚约信物放了上去。

“你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你应该也有一个差不多的东西。”

“用来与顾家定亲的信物，是不是像……”

顾泽详细的描述着封家当初交给顾家的信物，说完后指了下桌面上的东西。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吗？不是因为我是顾念的弟弟，而是因为这个东西才是属于顾念的，而那件封家信物才应该是我的。”

顾泽的表情突然带上了一丝疯狂。

“本来这些就都应该是我的，凭什么你们都喜欢顾念？！既然你愿意遵守约定，那你就应该跟顾念离婚，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