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第一章大才子受命劝将军临州城偶遇小乞儿

阳春三月，烟雨蒙蒙，最是江南好风景。初春的临州在一片细细密密的春雨中仿佛被那九天外的仙女披上了一层白纱，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远远看去，街道、小巷、房屋、行人在其中时隐时现，如同世外仙境。

今天，临州西街醉仙楼对面的叫做“一品阁”茶楼的二楼的窗户少见地开了一扇，从下面望上去便可以看到坐在窗口的清俊男子，只是那男子长得虽是俊逸非凡，却一直面无表情，散发着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我说，九王爷召你从边疆回来是让你回京朝见新帝的。你倒好，离开边疆后，就窝在临州不走了。”苏卿摇着折扇，有些无奈地对坐在对面那个面无表情的男子说道。

在天耀王朝，说到苏卿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他是天耀国有名的才子，两岁识字，五岁通文理，十三岁高中状元，才华无人能及，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先帝曾当着满朝文武赞道：“此子有经天纬地之才，颠倒乾坤之力，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而此刻这位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却对着眼前面无表情的青年生出深深的无力感。他受九王爷之托，在四月来临前劝眼前的人回朝，可这个人无论他说什么，都是一副木头脸，丝毫不给反应。如果不是暴力有损他温文尔雅的书生形象，他都想把面前的青年绑了打包送回京州。

不过，就算用暴力恐怕也未必能成功吧，毕竟眼前这人是常年征战沙场的绯鹰将军——穆清苑。

唉，他当初为什么鬼迷心窍地答应九王爷这个请求呢？苏卿在内心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憋气地猛摇了几下折扇，但初春的空气中还是泛着微寒的冷意，用折扇来装风雅明显是不智之举，没摇一会儿，苏卿就将折扇收了起来。

“穆清苑，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窗外，外面有什么特别的事物吗？”

“……”穆清苑还是没搭理苏卿，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

“难道你终于在这烟雨朦胧的江南小街中找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女？”苏卿笑着侃调道。

“……”这次穆清苑终于有反应了，只见他转过头来，淡淡地瞥了苏卿一眼，然后又若如无其事地转回去继续看。

“……”这次苏卿也沉默了，刚才他看他的眼神分明在说，“你的傻瓜吗？”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但他苏卿是绝对不会领悟错的，凭他和穆清苑十二年的相识经验，和对眼前这个问题将军的了解。

苏卿起身，走到窗口，向外看去。他倒要看看穆清苑究竟是被外面什么奇特的东西勾了魂。

外面的雨还没停，不过比之前小了不少，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在对面的醉仙楼门口的檐下，还是坐着进茶楼前看到的在那躲雨的四个乞儿。醉仙楼的老板娘还是一如既往地好心啊，到现在还是没赶走门口那些乞儿，虽说那些乞儿并没有挡在大门口，但终归是影响生意的。

看了老半天，苏卿还是没明白穆清苑到底在看什么。转头，顺着穆清苑的目光看去，焦点落在最角落的一个乞儿身上。是个大概十六七岁的少年，以随意的姿态坐在地上，面前放着一只破瓷碗。

这个乞儿有什么好看的？嗯，要说特别吧，也没什么特别，普通得很。只不过比起另外三个乞儿明显的单薄些、瘦弱些。再看他和其他三个乞儿保持着一大段距离，明显不是和他们一伙的。落单的乞儿容易遭到其他的乞儿的欺负，而且也很难乞讨到什么，难道穆清苑是在同情这个乞儿吗？这……不大可能吧？

光是看也看不出什么来，问穆清苑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于是天翼国伟大的才子转身下楼去一探究竟了。

苏卿出了一品阁，没几步就站在了那个乞儿的面前。那乞儿察觉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抬眼看了苏卿一眼，复又垂下眼睑，没有丝毫要搭理苏卿的意思。

苏卿被小乞儿那一眼看得有些怔然，那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咋一看，如黑夜般漆黑，又如星辰般闪耀，但细看却是茫茫白雾看不清主人的所思所想。能看出的只有看他的那一眼中是无乞无求，带着一丝看透尘世的了然，自己的灵魂仿佛在一瞬间被他看了个通透。

他，绝不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苏卿从里袖中取出一两银子，弯腰放进那乞儿的瓷碗中。转身折回一品阁，走到门口又忍不住想再看一眼那乞儿少年，转头却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只见那原本坐着另一头的三个乞儿一窝蜂地拥向那个乞儿少年，抢走了那碗里的一两银子，最后还不怀好意地踢翻他的瓷碗，然后回到原来蹲着的地方，画面又回到了最初。

“苏少爷啊，您不该在那小乞儿的碗里放银子的，真同情他就私下给他点吃的好了。”目睹这一幕的一品阁小厮对愣愣地站在门口的苏卿嘟哝道。

那乞儿少年抬眼，目光扫过苏卿，眼神无悲无喜。漫不经心地把翻了个天的破瓷碗翻过来重新放好，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灵魂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仿佛刚才被抢走银子的事不曾发生。

“呵，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小家伙。”苏卿颔首低笑出声，几天来被穆清苑折腾得抑郁的心情刹那间愉悦起来。

次日的清晨——

“陈赦人呢？”苏卿起床后找遍整个苏府，就是不见贴身侍卫的身影，无法，只得向管家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