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墙（1/2）

千渡的体温并不比市丸银高，而且与意识全无时的体温相反，当他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反而变得僵冷。

虽然每次从“小黑屋”回来都会有肢体不协调的问题，但这一次却更为明显了，千渡简直有种“身体如衣服”的感觉——还是足有三十斤重的御寒大棉袄，只要穿上身就自带减速迟缓的效果。

这时候，全身上下反倒是脸的敏感度最高，千渡借着银手上的那一点寒凉体温清醒了不少，渐渐寻回对身体的控制。

与银相扣的手指放松了僵硬攥紧的姿势，银也顺势抽出了手来，随即反过来抓起了千渡手，颇为用力地捏紧千渡的指尖问道：“啊咧，完全没知觉了？”

“并没有，还是能感觉到一点疼的。”

千渡规矩收在在寝被下的手臂与双腿一齐动作，将盖在身上的被子连掀带踹地推到一边去。也就是他没有什么偶像包袱，不然这会儿形象得崩一地。

不过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千渡摊手摊脚把自己铺在榻榻米上，一抬眼就见银盘着腿胳膊支在腿上撑着脸看得津津有味。

千渡微微喘道：“……你就这么看着？”

“啊，不然呢？”

银歪歪头，像是恍然大悟了般伸手替千渡拢了拢散乱的衣襟，“嗯，你是指这个？那你不该担心昨晚我有没有彻底看一遍么？”

千渡大笑：“哈哈哈不可能，那不是你的风格。换我还差不多……哎，我说你就不能搭把手拽我起来？”

“可以？”

从银小心谨慎地动作来看，他刚才并不是全然为了看戏，也是因为对千渡如今的状况没有把握。

千渡借力站了起来，对市丸银道：“不用轻拿轻放，已经没事了。现在就是单纯脚麻，你直挺挺躺一宿你也麻。”说话间千渡舒展着十指，自己给自己按摩腿上穴道。

银看到千渡确实恢复了自由活动的能力，便将千渡撂在一旁直奔洗手间而去：“那不会，我就没有。”

“哎？”千渡眨眨眼，看向榻榻米上属于银的那床铺盖，被褥上的折痕凹陷都还在，银是坐在那里守了整夜没动的。

千渡静静站了一会，嘴角轻动露出一抹笑意，很浅的，却直抵眼睛深处。

由于银抢先一步占据了洗手间，千渡无事可做只好满屋溜达——人有三急，这时候保持站着不动也真是挺难为人的。

路过半身镜时，千渡停下脚步凑近过去。千渡贴得很近，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着，纯粹的蓝色眼睛里没有一丝杂质，自带一种干净天真的气质，也不考虑是不是和本尊相搭配。只有在瞳孔的最深处有一抹凝固的深色，就像重重锁住了什么。

——锁住的是狐狸那颗想要和偶像朝夕相对的迷弟之心。

昨晚千渡一进入小黑屋就被辣了眼，这才知道上次狐狸的“家庭影院”是手下留情的，现在摆在眼前的装修风格才是真本事。

如今这个不大的迷你包厢里泾渭分明地分割成两块，左面模拟山洞环境却填满了现代科技产物，右面是书架直戳天花板书桌大得能躺人的火影办公室。

千渡去的时候，正赶上水门坐在桌案之后就着震天响的好莱坞大片背景音奋笔疾书。千渡看水门全神贯注笔走龙蛇的模样，也不好贸然开口打扰，心想稍微等等也无所谓。

水门写得倒也快，很快就写满了一页纸，千渡正要说话，却见水门“刷”一下便消失不见。而左面的懒人沙发上则跳出狐狸的身影，前爪摁着遥控器进行快退：“刚才那段正是高|潮呢……”

千渡见如今的小黑屋里实在没多少空间让他再塞进一张椅子，于是不客气地将狐狸往一旁推了推，自己也坐到沙发上。

狐狸被千渡一打扰，遥控器脱爪而出，重新开始的影片正赶上“最终战役时段”，各种声效透过音响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千渡按了暂停，问狐狸道：“你和水门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开始玩起‘快闪’了？”

狐狸这次没和千渡炸毛，抬爪搔了搔胡须道：“你在外面也察觉了？”

“嗯，眼睛的颜色有变化，可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俩玩这行为艺术导致的。”千渡回答道。

狐狸不满：“我和水门会这么没轻没重吗？”

千渡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难说。”

狐狸甩给千渡一个“愚蠢的人类”的白眼，将实情告诉了千渡。

在这个“蛋”的空间里，虽然九尾灵狐九魅和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还是两个独立的个体，但他们的意识正在相互渗透，当精神放松的时候，甚至很难判断刚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记忆是属于谁的。

换而言之，他们都在逐渐地丧失自我。

而任何一个独立的生命体都不会容忍这种情况发生。

后来狐狸和水门发现在最为熟悉的环境下集中精力做自己的事是保持自我意识的一个办法，一开始他们双方轮换出现的时间比较长，小黑屋里的装修也会彻底改变一次。后来则尝试在相对短暂的时间内保持精神高度集中，如此一来虽然高度集中时会比较损耗心神，但“强效药”的效果会一段持续时间，总得看来还是比较合算。

当然这种“药”的副作用也是比较明显的，直接造成了体表外的反应，虽然也不是特别剧烈——如果不仔细看千渡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