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2)
当晚宿宁止就进了清静院闭关修行。
驻守在清静院的是空见空闻两位师叔,他们修习的是禅修,平波无澜,心如止水。这样的好处立见分明,他们不会对犯了戒律的弟子有任何偏见喜恶,清静院得以真正清静。
只是环境略次。
天启山乃修真界第一大派,虽是修行,条件却比一般的达官显贵还要好,南雁时宿宁止这些世家子弟更甚,吃穿用度样样讲究,只在偶尔出任务时稍受点苦,可也比寻常百姓好得多。
可是清静院不同,这里原本是苦修士的分流,可惜人人都贪图安逸,这一流派的人越来越少,逐渐沦落为天启山惩戒弟子的地方。
先是尘烟偷偷跑来看她。这孩子一见他的师姐,忍不住抱头痛哭:“这地界如此破旧,师姐可还好?”
宿宁止没好气:“好好好。你哭得这般凄切作甚?我好得很。”
尘烟擦干了眼泪,一抽一抽地看着他家师姐,模样可怜兮兮:“我倒宁愿那晚是我看花了眼。”
宿宁止叹口气。明明她是被罚的那一个,却还得反过来安慰孩子心性的尘烟。
末了尘烟忧心忡忡地问道:“师姐,若你当真被夺了舍,那该如何是好?”夺舍的事多发生在散修身上,像宿宁止这样的名门正派鲜有听说。
仔细想来尘烟的担忧不无道理,她修为不敌艳三方,若真的被夺了舍,谁能救她,或者说谁会救她?
宿宁止也不知道。尘烟迷茫,她比他更不知所措。
尘烟走后,紧接着南雁时来看她。
他打量了宿宁止暂住的破旧小屋,询问她身体如何住的还适应。宿宁止一一作答,却有些心灰意冷。
临走时南雁时摸了摸她的头,态度温柔,却欲言又止。
宿宁止问他先前尘烟提到的问题:“师兄,倘若我当真被夺了舍,那该如何?”
南雁时握紧了拳头,继而又松开,可是脸上的神情却从头到尾都未曾改变过。他太过内敛,直到这个时候也不愿让宿宁止看到他内心的半分脆弱。
“阿宁,我会保护你。”语言苍白无力,但是此刻他能说的只有这一句。
宿宁止却只是眯起了眼睛,看向窗外有些过分灼眼的阳光。
她对他其实早已不报期待。
南雁时离开后不久,谢云隐接踵而至。他们跟赶趟似的来,时间掐算恰当,谁也不误谁,简直像是事先商议好的一般。
他的态度对比南雁时和尘烟则显得太过轻松,仿佛宿宁止真的是来闭关一样。
他甚至还和她打了招呼,笑语盈盈:“阿宁,睡得还安稳?”
“尚可。”宿宁止伸了个小小的懒腰,笑意要比方才更真切一些,“你们一个个来打扰我,都没时间休息了。”
谢云隐笑道:“倒是我的不对了。”
“当然。”宿宁止也同他开玩笑。
谢云隐陪她在院子里晒太阳。
“阿宁,你看这里像不像以前药王谷的院子?”谢云隐问她。
宿宁止看了看荒芜的小园,撇撇嘴:“不及万一。”
谢云隐笑着摇摇头。
“你倒是清闲的很。我估计我是嫁不出去了,你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宿宁止说这话时难得有点嫉妒的小情绪。她勤勤恳恳不敢间断修行,谢云隐却闲的很,没见他下过多少苦功,修为长进却是一日千里。
“这般着急要我离开?”谢云隐垂眸看向身侧的她。
宿宁止轻声叹了口气,阳光虽暖,照在她身上却不见有多少温度:“你先前说过,迟迟不离开是因为未见我出嫁。”现在她嫁不了,他也应该离开了。
“我改变主意了。”谢云隐说得轻易。他重新将目光投向头顶,天空湛蓝,像极了药王谷他离开的那天。
“什么主意?”
“娶到你我再离开。”
宿宁止一怔,偏头看他。他唇边带着清浅笑意,不甚真切。
谢云隐总是这样,自在拜古城外重逢,他就是一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真正活得潇洒肆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所顾忌无所依仗,反而要比她畏手畏脚畅快得多。
“当真?”宿宁止笑起来,只当他在同她开玩笑。
“当然。”谢云隐也看她,他的眸子清亮澄净,往里看却不见丝毫调侃戏谑的意味。
宿宁止的笑容渐渐凝滞:“你……是认真的?”
“我几时骗过你?”谢云隐笑道。
宿宁止想了想。他确实未说过虚言。
宿宁止忍不住想骂他:“云隐啊云隐,你可清楚我的为人?你可明白我现在的处境?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下一次,不准再随便对人应许这样的诺言。”
“不是随便。”谢云隐的笑意中多了几分看得见的温柔,“我早就说过,不如嫁与我。”
在虚境之中,他曾这样说过,只是那时宿宁止为南雁时伤神,不曾当真。
宿宁止不说话了。
“我清楚你的为人。你表面热情大方,实则冷心冷情。我明白你的处境,若当真被夺了舍,上天入地我也会把你找到。我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说些什么,我是谢云隐,不是南雁时。这个诺言并不随便,我也只对宿宁止一人说起过。”他很有耐心,逐条逐句,一一应答。
宿宁止被他这样盯着看,一时之间都忘记了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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