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6.第五章 人间炼狱（1/2）

屋外，满眼狼藉。倾倒的大理石茶桌，破碎的瓦罐，被践踏的花，还有在地上被拖行仆从和丫鬟们。这个院子里的护卫一律都被捆了上手押在墙根边上，面青脸肿，血渍点点。不过，许多个装扮精致的的妇人和锦衣华服的孩童都还手脚自由地围拢在亭子处，并未见多少伤痛痕迹。

“那里，西厢房门口还剩一个！”门外的呼喊让一批拿着大刀的人看向陈圆圆。这些全是攻破京城的大顺军士卒。其中几个大汉眼中一亮，竟然还怔了一怔。陈圆圆的这张皮囊，本是风华绝代的美人，又值青春盛年，不然怎能让吴三桂在酒宴中一眼相中。

大汉们一涌而上，拎着麻绳就往陈圆圆身上去。有个人手脚不干净，偏往陈圆圆圆润处上手，可还未得逞，便被后头一人喝止住了：

“住手！她是吴三桂的小妾，你们有几个胆动上面要的人！上头说了，礼遇吴都督家眷，违者斩！”

那个大汉怏怏收了手，推到一旁去。

于是，陈圆圆便被“请”去了和那群华服妇人们一堆，只是院子里的丫鬟侍从们可没这么好运气，各个都挂了彩被关进偏厅去。陈圆圆的小丫鬟本想从窗外跳出去，可她一个小姑娘哪能逃得出搜捕，不一会儿也被捉了回来。

陈圆圆和诸位太太少爷千金们一一都被从后门“请”出去。几个少妇手里偷藏了些细软，立刻被搜了出来，或有要呼救的，一抬头才发现，这整个京城都已经翻了天了，上哪儿去寻救兵去。

街道上行人见了士卒从院里出来，皆都蒙面尖叫，拔腿奔跑。有些人丢了手中逃难的包裹只求逃出这条巷子，可大顺军中几个大汉如恶作剧一般张牙舞爪地追上去，然后一刀劈在那些行人头上。

贵太太们见了这场景，顿时撕心裂肺地尖叫，声声如泣。军头嫌女人聒噪，终究再不顾忌，挥着鞭子就往她们身上去。于是，这些锦衣玉食地女人和孩子们冲撞成一团，呼救哭闹此起彼伏。远处鲜血凌厉，圆滚滚的头颅满地。近处撕扯推搡，尽是破碎的衣裙和扭打成一团的男女老少。

陈圆圆站在最后头，她离得远，将一切都看得清楚。那些血淋淋的的白惨惨的黑洞洞的黄茫茫的，一律映入她的眼帘。她的眼睛睁大越来越大，整个咬肌都绷紧了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