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一百四十五章 齐人之福（2/2）

“薛当家，请进来吧。你一定要见见她。”刘朔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垂下眼帘，周身如同一个守墓者。

这时韩晏和李川也走进这间院子，看见薛卿和韩晏正停滞在门口。

薛卿冷汗直冒，咽下口水，伸手推开了老旧的木门。

红褐色的棺柩，白色的烛灯……&#8232；

刘朔的声音在背后：

“我答应薛柳烟带她回到她姐姐这里。从今天开始，我会以她夫君的身份，照顾和保护你，直到我也离开。薛当家是长姐，请你替我缚黑绫，给我这个身份……”

李川的站在屋外，双瞳放大，如今她才明白了这雪白麻布斗篷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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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老大杀死金点子，破坏板桥，又害了薛柳烟。但薛柳烟真正是死于冻伤，为了救刘朔，最后刘朔成为了自己的妹夫。

这一切，都出自刘朔自己之口。可薛卿不相信，她不相信薛柳烟就这么死了。她那个骄傲聪明的妹妹，怎么可能就这样被雪留住了性命。可直到刘朔替她打开棺柩，薛柳烟雪白的脸，和脆弱掉落的头发，却赫然在目。

不，她不还是不信。她的妹妹还在凤阳凤霞山上，嬉笑怒骂犹在眼前。怎么就能紧紧地躺在这里，成为一滩腐烂的肉。

你不是爱和我吵吗？你不是要我把所有都给你吗？我都给你，我如今什么都不要了，你快起来啊！

天旋地转，一切都结束了。

薛卿开始无意识的挣扎，执着长鞭大杀四方。她的长啸和怒吼在府衙里声声凄厉。也不知道多久之后，她终于力竭瘫软。整整三天，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被韩晏拥在怀里，她只记得几次要晕厥，都被他在耳畔唤醒。

韩晏，我没有亲人了，我妹妹死了，其他人都死了。

薛卿，还有我，我是你的亲人，我会照顾你。

昏昏沉沉，暧昧和痛苦，沉沦和绝望。

相拥，抚摸，亲吻。

直到很久之后，韩晏回忆起这一段，才意识到这样的承诺已经成为了他和薛卿羁绊的开始——有妇之夫对另一个女人的承诺。

在这样特殊时刻，对如月的负罪感被因薛柳烟死的悲伤冲到了最轻。这像是一个理由，或是一个借口，让他坦然向薛卿张开了双臂。

不对，齐人之福的欲望，不是只有这一刻才开始。韩晏和薛卿，不过都在等这样一个时机罢了。

薛柳烟，终究帮了她姐姐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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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朱由检带着所有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寿州。次日，神女功成归天的传闻在城内传遍，一夜内，所有有关神女的痕迹都消失了。

寿州现在已经不需要神女了，神女需要一个合理的退场方式。

朱由检的车队第二次上路，在路上慢悠悠地向前行。其中一辆马车里，顾夕赟和李川面面相觑，相对无言。

沉默不知道多久，李川终于开口：

“要不我再去叫一下刘朔。他不能老在外面和棺材坐着。”

顾夕赟说：“他决心已定，你少去烦他。现在，你我要担心另外一件事情才对。”&#8232；

李川看了他一眼。

顾夕赟解释说：“刘朔发誓要保护薛卿，可薛卿必须要死。如果薛卿不按命轨下去，届时我们也拿不到灵器回去。”

李川说：“顺其自然吧。这么久过来，我们似乎也没有出现特别改变韩晏薛卿命轨的事情。”

顾夕赟严肃道：“这次不一样。我们之前的行为虽然算不上是旁观，但或多或少都是推进整个进程。但现在刘朔明知道他要保护一个将死之人，就意味和进程向逆而行。”

李川捂住脸：“我现在只是后悔当时在山上不能让他离开我们。”&#8232；

顾夕赟正色：“李川，不要犯和你画里那些人一样的错误。算了，到时候你如果心软，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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