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野花香（2/2）

好了，这都是他们上一代人的恩怨。你要是想母亲了，我明天就陪你去看她去怎么样？

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想想看，如果你嫁给了你不喜欢的人，你是不是也想逃掉？你父亲当初正年轻又有自己的意中人，奉命才娶了你母亲，其实也是害了你母亲。你母亲是给她的公主身份给毁了！她太骄傲了！而且也太爱你父亲，所以才会出家的，你理解吗？

真的？你怎么懂这些？以前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我怎么不懂啊，我失败过多少次了？爱上别人的女人，人家连看都不多看我一眼。后来我就明白了，要爱就得爱爱着自己的人，你懂吗？

你这是绕口令啊，你又学坏了，看我不打你！

他抱紧她，她回不过身来，不过是徒劳而已，嘴巴上说说。

蛇族老祖这会儿早看清了端木蕊的容貌，果然和落雁几乎是一模一样。现在端木蕊贵为天后的侄媳，想要接近她没那么容易的。老祖想不出在此逗留的借口，心里很着急。宴会开始了，老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她又不能喝酒，只能吃点东西，这个时候霍衍夫妇端着酒杯在给宾客敬酒，说谢词。酒自然都是霍衍喝，以端木蕊不适合喝酒推掉了给端木蕊回敬的酒。玄野和后羿正好在一桌子，玄野因为邪衿之死受了打击，苑不想来的，可是温牧说他想来，叫父亲陪着一起来。温牧和端木蕊有过交情，他知道，这才答应温牧一起来了。温牧没有给端木蕊回敬酒，只是把端木蕊端过来的酒干了，祝贺他们喜得贵子。霍衍怎么会忘记温牧的身份，自然是假装不记得他和端木蕊的交情。并没有多说什么，就来到下一桌了。这是安逸兄弟和霍云平鸾公主和其他同辈份的几个人，端木蕊有些不好意思给他们都敬酒，他们哪敢接受，急忙站起来接过酒杯。毕竟端木蕊嫁的是霍衍，那可是按辈分要长一辈的。原本敬酒到此就结束了，端木蕊忽然看到老祖一个人坐在角落吃东西，看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端木蕊心里很难过，就好像她是她的亲人一样。端木蕊单独倒了杯酒给老祖端过去，请她喝酒。老祖不能喝酒，就接过酒说，我不能喝酒。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端木蕊也不强求，说了句：您慢用！转身要走！老祖抓住时机在她耳边传话过去，那声音低到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见，老祖说：明日寅时，我在竹林外面的聚仙台等你！

端木蕊震了震，马上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跟着走在前面的霍衍到后面去了。老祖望着她的背影，思量着不知道她听见她说的话了吗？明天她会来吗？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见她一面！

端木蕊克制着内心的波动，跟着霍衍到后面的房间去看孩子，因为孩子已经在哭了，端木蕊心急的走着，脑子里想着明天出去的理由该是什么？儿子含上茹头吃到奶立刻不哭了，霍衍到前面去招呼客人去了，端木蕊愣愣地想着刚才那个老太太的话，她想见自己，显然她一定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落雁。这些个天上的神仙没有几个见过母亲吧？除了那老太。她会说什么？她是蛇族的人吗？能来这里，一定是某个族类的首领了，那么她就可能是蛇族的族长了？难道她还想把自己带回蛇族吗？可是如果只等着师傅的丹药，霍衍的病永远都好不了，自己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霍衍死去？孩子还这么小！端木蕊心乱如麻，孩子早就睡着了，她就还那样抱着孩子。霍衍终于得空进来看看她，端木蕊却在发呆，都没有看见霍衍进来。霍衍问她：你怎么了？她也没听见。霍衍摇摇她的肩膀，在她对面蹲下来，她这才清醒了般地说：你回来了？

你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连我到了你面前你都不知道！

没什么了，一些旧事而已。我师父他们都走了吗？

是啊，你师父和后羿君一起走的，安逸他们也都走了。别多想，等孩子大点了，我就陪你去看他们。我知道你很辛苦！谢谢你，蕊儿！

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的出现，给我的生命带来不一样的光彩啊！因为有你，我回家了，我现在儿女双全了，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都有了，现在我觉得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即使此刻我死去了，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听到霍衍最后那句即使此刻死去也不后悔的话，端木蕊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你说什么话呢！不许死，我不答应你就不许死！听见没有？

好，我听见了，遵命！

第二天，端木蕊终于借机出来了。她告诉他晚上孩子闹腾的她一晚上没睡好，这会儿孩子吃饱了，她也想睡觉了，叫他不要打扰她。霍衍答应了，说一定不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

竹林外聚仙台上，端木蕊如约而至，老祖已经在旁等候多时，在确定她是一个人来的时候，就显出身来，原来她一直躲在台下的石缝里。老祖很想就此施展法术将端木蕊带回去，犹豫再三还是觉得问问她的想法再说。她不知道，霍衍正在不远处的高坡上看着他们。一旦她有什么动作，霍衍会不惜一切保护妻子，霍衍当然不知道她是蛇族的老祖，只是出于一个丈夫要保护妻子的本能尾随端木蕊来的。孩子还那么小，没有母亲怎么行？自己也不能没有妻子！

你有什么事？

你叫什么？

我是端木蕊，你说你是谁？

我是蛇族的老祖。

哦，已经想到了！

为什么当年不愿跟随沉鱼回蛇族？

因为我不愿意！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身份见到你。好！你现在是天后的侄孙，我只想问你，难道你不愿意承认，你就不是我们中的一员吗？除非你真的能成仙，当初你母亲不是也想成仙吗？急于求成终至走火入魔，涂炭生灵，被天帝派人给杀了。沉鱼恋落雁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而今，我们蛇族后继无人啊！

那与我无关，你们可以推选出一个首领啊！

蛇族的寿命原本有限，能够修行千年的寥寥无几，又不是人类那样子为了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你难道就真的忍心？

老祖，我真的不能和您回去。

我知道，可是一旦我遭遇不测，后继无人啊！

那我可以答应你等到那一天再说吧。

好吧！你好好地做你的霍衍夫人去吧！

老祖，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您可有解蛇毒的药？

当然有，你要来做什么？

是我咬伤的，也可以解吗？

是你？我的药都解不了那毒。你咬伤了谁？

为什么解不了？怎么样才能解这样的毒？

白蛇的毒，一般的药只能克制，不能解毒的，至于怎么样炼制解毒的药品，我不会告诉你的！老祖说完就要走！

端木蕊转到老祖身前：请您一定要告诉我！

我不会说！

这个人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他死！

那我也不能说！

你要怎么样才能说？

除非你接任蛇族族长一位！

为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走了，你好好的考虑！老祖闪身不见了，原来她是一条千年的黑蛇，碗口粗大，转眼就不见了。

端木蕊站在原地发呆！她想的很简单，如果这个老太是蛇族的族长的话，就是抢她也要把解药抢来给霍衍吗，可是显然她没有。她相信她没有撒谎。现在该怎么办呢？霍衍的生命就靠着这些丹药维持吗？师傅这次一定又给了霍衍丹药了。可是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又不敢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端木蕊一边想，一边走回竹林去，忽然想到自己说自己在休息，赶忙避开正门从后门溜回自己的房间了。孩子还在睡觉，真好！

端木蕊只顾发呆，他，霍衍一直跟在他的身后她都没有察觉。霍衍奇怪端木蕊见那个老太做什么？叫来下人一打听才知道那古怪的老太是蛇族的族长。这才明白端木蕊为什么去见她了。端木蕊难道还想回蛇族？要不然她为什么要去见她呢？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自己的毒没有解的事情被她知道了，她想要解药。看她们谈话的情形多半是后者，否则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想什么呢？蕊儿。霍衍走进来，又看见端木蕊在发呆。

没想什么，你来了？

睡的好吗？

嗯，挺好的！

那就好！最近我要去天宫，你在家里好好看孩子，怎么样？

你去做什么啊？

总是要找个闲差吧？

你还想位列仙班啊？

也不是图什么。总得为孩子和你的以后考虑。不能老是仗着我姑姑的名气活着吧？

也对！可是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担心你。

我好着呢，你不要担心我！

这个晚上的母子谈话进行的不是很愉快！霍衍几乎没有说什么。

霍夫人很生气，数落他：再怎么样，你能不能不要爱上什么狐狸啊什么的，这回，却是一条蛇！你究竟是在想什么？我不明白！难道你就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吗？你是天后的侄子，是人类！她就算是修行千年，就算她的父亲是人类，可是她还是有一半的血统是蛇类，对吗？我们霍家的血统，从此就不再单纯了，你难道就不明白吗？难道我要你娶个同类有那么难吗？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明年你必须再娶一个妻子，我可以容忍她留在霍家，只要她不做出什么错事情。前提是你必须再娶一个妻子！霍衍当然不答应，霍夫人在他身后冷冷地说：不然的话，我就让她自动离开你！这样的谈话内容，一直埋在霍衍的心底。他已经想好了，如果母亲不能接受端木蕊母子，他会带着她一起回去无极海，或者去青阳观也不错，自己炼丹救自己还方便些。

他忽然很后悔回家来，家给予自己太多的爱的同时也含着太多的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