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灵犀何来？（1/2）

这天，几个人都歇息着，霍云忽然说：公主还是给我们说说那鳌佾的事情吧！

好吧！故事很长哦！平鸾想了一下，慢慢地说起来。

在我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父亲还只是南平王，东海闹事的动静挺大的，惊动了天庭，我爷爷似乎对此很不满，在天宫里不许谈论此事，说起来还是一个洒扫的老宫人给我说的，她那语气，就好像是讲故事一样。我听着，就好像那不过是个传说。

在天山脚下有个灵犀峰，两心相接的形状，非常美。有一个世外修仙的女子一直住在那山上，她的出处却没人知道。

有一天，一个路过的青年，走的渴了，就在山间的溪水边取水喝。那山虽是仙山，那女子却是个特别的人，山上什么都有，飞禽走兽一样都不缺，而且也都和她和睦相处，从不伤害她。渐渐地各样的动物多起来，整个灵犀峰成了动物的天堂，

那女子单名一个秋字，因为特别喜欢秋天，所以自名为秋。

那个男子在溪边喝水，他是外乡人，只觉的这灵犀峰很美，满山的红叶，远观已经醉人，所以并不顾山下店家的劝阻，只身上山来了。

爬了很久，他觉得累了。坐在溪边的他，欣赏着眼前的美景，哪知道山居的动物是几乎不见生人的，为首的动物自然是老虎，老虎嗅到空气中生人的味道，自然而然地出现了。还在溪边休息的男子不知道一场生命的威胁正在来临。老虎看见他，长啸一声，站在峰顶俯视着他！那意思很明白的：你赶快离开，这是我的领地。看见老虎年轻人并不惧怕，反倒自在地取出干娘来就着清凉的溪水吃起来。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他原本知道即使逃也逃不掉了，不如安心等老虎把他吃掉。他的生命里，除了到处去旅行看看不同的世界，再没有别的渴望，为此，他散尽万贯家财，离开家乡的小桥流水走了出来，走遍大江南北是他的梦想。多少次的危险也都经历过来，于他而言是认命知命不搏命的。这是一个傻气的书生，就这样一直从江南游历到了天山，直到了这灵犀峰。现在老虎看他不走，本不吃人的他，也不能容忍这青年对他的忽视。于是冲下山来，想要咬死他。

秋早已经在远处看着这一切，她奇怪这文弱书生如何不躲避。眼看着老虎逼近了，秋只好站出来，她可不想自己的山里有凡人的血。无论如何，自己和他是同类。

老虎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秋，很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摇摇尾巴，算是打了个招呼，慢慢地离开了。

秋这才回头看那男子，他还在镇定自若地吃着自己的午饭。

秋不禁笑了。他自己差点都是老虎的午饭了，却丝毫不担心。

秋问他：你是谁？

那男子站起身，弯腰抱拳施了一个大礼，回答说：你好！

秋笑了，说：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你还是那只老虎？

你说呢？

比起那只老虎，我更该怕的人是你啊！

为什么？

因为你是人，而且是个女人，一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对于男人来说往往比老虎还厉害。

秋从来不知道还会有人这样想，于是说：理由呢？

老虎不过是想吃我，我吃饱了，我高兴，老虎吃掉我，他也高兴，这是件很简单而且都快乐的事情，可是女人就不同了，往往要的不是命，而是心。一个男人没有了心就没有了自我，活着也是为了拿走了自己的心的女人。和死掉已经没有分别了，所以我的生命里就不能也这样，我逃出来了！我喜欢山水，就游历在山水间，也愿意在这个过程里付出自己的生命。那样的我是快乐的！

秋第一次知道，还有这样的男人，在她心里无法想象完全不需要女人的男人另一套言论，她的心里觉得这个男子太幼稚了。她救了他，没有一个谢字，却听到他的这套奇怪荒诞的言论，如若世上的人都这样想，这世界上不是就没有爱情这样东西了？凡间那些为爱情生生死死的人又会如何？

别说了，你的名字呢？

我喜欢春天，所以我的名字就是春。男子说。

秋愣住了，也许这只是巧合，可是这取名的理由也是巧合吗？他的名字不该是他父母取的吗？秋问他：你父母不会给你取这个名字吧？

当然了，他们叫我耀祖。

秋听他这样说忍不住笑了，这两个名字，的确听来完全是不同的感觉。

春忽然说：你的笑，可以和春天比美。山下的店家说着山里无人居住，野兽横生，你一个弱女子如何生活在这里？哦？对了，难道那老虎是你豢养的吗？用以防身？

秋不想再和他多说话，这样的男子不过是徒有外表，没有什么用处的绣花枕头而已。她也不和他道别，径自走了。春在她的后面，目送她的背影，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有半边点心拿着还没有吃完。春直到望不见她的背影，这才忽然清醒了一样，拿起地上自己的小包袱背在肩上，默默地往山下走去。

来到山下的店里，店主是个老者，看见他回来，垂头丧气的样子，就说：叫你不要去，你还要去，能够回来就不错了。

春也不答话，只给老者行了礼，就自己进了房间。

老者在他身后问：客官可还要什么吃食不要？

他摇摇头，关上了门，直接躺在床上，睁着眼。

无论春如何努力，他的眼前都是秋的影子，她的笑，她的背影反复地出现，还有她说话的声音也回响在耳旁，他恐惧自己的感觉，捂着耳朵闭上眼睛，盖上棉被，还是不行！春躺不住了，他爬起来，走出去。老者正在炉火前打盹，天快黑了，没有其他的客人。

春无声地坐下来，看着炉子里那腾起的火焰，竟然也幻化出那女子的脸，还有春天一样的笑容。就这样一直坐到天黑透了，老者也不清醒。兀自打着盹，春长叹一声，老者那眼斜看着他，说：你看见她了？

谁？

那个女人。

是！

怎么了？忘不掉了吧？

是！

老者从墙边的柴垛上取来柴火，加入炉火中，火焰照亮了他们的脸。

不让你去，你要去，也许你和我一样逃不掉的。

怎么讲？

我也是三十年前路过此处，满山的红叶，金秋美景不肯舍弃，于是上山去赏玩。只见了她一面，就不能罢手，日日想着，离不开此地，日日去山里想见她，可是也没有再见过。总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当时是我被毒蛇咬伤，她给我敷药救治，虽然没有话语，心里却清楚地记得了她，记得她的样子，只可惜再无缘得见，疑是天上的仙女下凡。终于还是舍不得离去，在这里开了这家小店。一晃，三十年了，不知道她现在如何？担心你有我的遭遇，才阻止你去的。

春大吃一惊！说：她貌美如花，真的是你三十年前见到的她吗？

老者也恍惚了：是吧？或许不是？她怎么会不老？我现在老了，如何还配再想着她？老者忽然大笑不已。春知道他不能面对自己已老人未老的现实，心里难过。却也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不觉黯然伤神。可笑自己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虽然当时是是自己真实的想法，却在说出来以后变成了完全无用的一堆废话。

秋在自己的山间阁楼之上，一只体态硕大的黑猫卧在她的脚边。秋一直在想春的那句话，似乎是不无道理，美丽的女人堪比老虎更使人害怕。

黑猫抬眼看她，说：你今天怎么了？

秋没有理他。

黑猫伸伸腿，弓着身子，围着她转了一圈，说：我怎么闻到了陌生的气味？你今天见到谁了？

一个叫春的男人。

黑猫停下步子，状若思考般，问：春？他怎么可以叫春这个名字？

怎么？

没什么了。黑猫无所谓的说，隐晦地一摆尾巴，溜到桌前，一跃而上，看看桌上的果品，思量着，最后却什么都没吃，又跳下桌去，说：你休息，我出去走走。

秋不再理他，看山中的月亮慢慢升起，一轮金盘般挂着，触手可及的样子。

秋的心里渐渐平复下来，不再想白天的事情。忽然，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她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秋眨眼间消失了。

黑猫这时候已经来到春的房间里，春捂着被子，不知道睡着了没有。黑猫伸出爪子，拉开被子一角，月光下是光洁的春的脖颈，黑猫张开大嘴，准备咬下去，千钧一发，秋的宝剑架在黑猫的脖子上了。秋并不说话，黑猫收回了伸出的脖子。幽怨地看着秋，秋示意他离开，黑猫无奈从窗口跃出，消失了。

秋在春的床前伫立了片刻，最后帮他盖好棉被，准备离开，而春却在梦里呢喃着：等等我！

秋怔住，而后悄然离去。

第二天，天气好的不得了，蓝天上一丝的云都没有。春起身，看看自家的所在，想到迷离的梦里她离去的背影，下定决心，一定要在去山里哪怕是和她说一句话也好！他只想把自己的心思告诉她。

走出房间，炉火早已经熄灭，店家不见踪迹，春觉得奇怪，店家不该比自己还要醒的早吗？人去哪里了？春里外找了一遍，还是不见店家的踪迹。只能自己生火做饭，随意煮了点吃的，关好了店门，朝山里走去。

真是风景这边独好，春的心情也特别好，无论怎么样，他也想见到她，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他加快脚下的步子，一直向前走去，头顶上冒着汗也完全不在意，他觉得自己似乎是身轻如燕了。跨过前面的溪流再往上走，就是昨天见到她的地方，他还会在那里休息等着她的出现。

一只体态硕大的黑猫出现在春眼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春想绕过他去，那黑猫敏捷地转身跳到他的身前。春明白了，黑猫在阻止他继续前行。

你不能去见她！黑猫开口了。

啊！你会说话？春意外的摸摸自己的胸口，黑猫怎么会说话呢？

你不能去见她！黑猫又说了一遍！

春有些着急，这黑猫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春说：我不管你是什么，我要见她，一定要见到她。

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黑猫的声音里带着威胁的口气。

你让开！春固执地说。

我不会让你见到她的。黑猫更固执！

春不再和黑猫说什么，他绕开原路，假装要离去的样子一直往回走，回身看看黑猫不见了，春立刻踏上另一条岔路口直奔昨天见面的地方。还没跑到那里，远远的，春就看见，那个背影正在那里等着他呢！

春加快了步子，他不知道，他的身后，那只硕大的黑猫正向他扑过来。可是还是迟了一步，春已经到了秋的身后了。黑猫不知道人类会如此狡猾，或者也可以说是聪明，他后悔自己低估了春，看来注定要发生的事情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在秋回头之前，黑猫消失在树丛中。

春跑过去，站定了。只说了一句：你来了？

秋没有动，她想说：你走吧！却说不出口。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春柔声说。

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在哪里，我就该在哪里！春说。

秋转身，看着春：你不记得你昨天说过的话吗？你是爱美景才来这里的？视女人为老虎。

春汗颜，跪倒在地：我就是死，也要来见你，我要收回我昨天的话，我还要告诉你：无人能抵御你的美丽！

秋笑了，说：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了。你的话说完了吗？你可以走了。

春说：我愿意留在这里，不会打扰你的！只要我每天能看见你就是幸福！

那不行，凡人是不能留在这里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秋。

秋，我爱你！春很直接的说，秋一愣，春接着说：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不好吗？

秋无语。

春站起来，看着秋，说：请求你，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