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良人难让情难共（1/2）

2良人难让情难共

我实在看不透他，不明白他究竟有着怎样的理想，非得如此待我。

他沉吟良久，在我不依不饶的咄咄目光下，终于含糊的道：“我的理想与你有关，但是，我的初衷是与你相守，绝不想伤害你。”

“赐我国破家亡，这就是你所谓的绝不想伤害我？漠源，在你心里，莫非觉得与我相守，是我欠你了，你必须得这么摧残我吗？”我闻声嗤笑，愤然想推开他。

他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也没再解释，紧紧将我强行按在他怀里。我奋力挣扎，他反而更是粗暴无礼的将我拦腰抱起，疾步走向青石台阶，迈上他的御书房松竹山道。

“你想干嘛？”我狠狠捶打他胸膛，他却怎么也不放手，只管沉默疾行。

就在这时，我看到他的身后，芙蓉树下，一个瘦骨伶仃的少女正无声注视着我们。

那是曾经明艳俏皮的小贵妃涟漪，还记得初见时，她绝美的鹅蛋脸，略微有些婴儿肥，说不出的甜美可爱。可是而今，她早已瘦削得变了形，再也不复最初老是蹦蹦跳跳的淘气习惯。

月光清凉，她在树的阴影里，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得到她的伤悲，不由心里一颤，赶紧道：“放我下来。”

大概也感应到了身后灼灼的视线，他略一迟疑，将我放下，转身看向来时路。

涟漪幽幽道：“陛下急于抱着姐姐去宠幸吧？如此，我就不耽误你们共度良宵了。”

她声音里带着哽咽，我心里被刺痛了一下，急忙道：“漪儿，你多想了，我只是和他闹别扭，被他强制带去他的地方赏月听蛙，不是有一句话吗，身在乱蛙声里睡，我想感受一下这种意境，绝没有别的意思。”

“是吗，陛下？”她问：“臣妾倒是听说过下一句：心从化蝶梦中归。陛下与汐姐姐，是要去共温蝴蝶鸳鸯梦，还是仅仅只为听取一片蛙声？

“贵妃，朕行事无须向你汇报。”他淡淡的回答。

“贵妃，皇后？陛下对我们可真是一视同仁啊。”她讥讽苦笑：“对着汐姐姐，你可以直呼她的名字，一点帝王架子都没有，对着其他嫔妃，甚至皇后和我，你却冷漠疏远至斯。”

他冷淡如旧，道：“朕对皇后说过，如果受不了宫廷生活，可以休夫自请离宫。贵妃，宫变那晚你对朕曾有冒死相救之义，我也可以准许你离宫另谋良缘。你本是无暇天真少女，实在不必踏入深宫，自毁毁人，葬送一生。”

“陛下宁愿受天下人嗤笑，也肯放我们走。既然如此，为何不能将你的心，分一点点给我们？”涟漪质问道：“自古权贵之家的男子，无不是妻妾如云，陛下身为东海十三国的帝君，更应该后宫佳丽万千。就算你的心不在我们身上，至少不应该如此冷落我们。”

他耐着性子道：“贵妃，朕不是别人，也不想参照别人的方式生活，请你死了这颗心。只要你肯放下执念，离开这后宫，总会找到自己的幸福。”

“想要我离开，那就请陛下赐我一死。”她执拗的道：“从小到大，我唯一的梦想就是能重回陛下身边，像小时候那样，你能容许我跟在你的身后。不需要对我有十分恩宠，只要一点点喜爱和纵容即可。”

“从当年我皇兄殇凛死的那刻起，涟漪，我与你们兄妹，就已经不可能再保持发小情谊。这些年，能勉强维持君臣和睦，相安无事，就算是最好的状态。”他的口气突然几分伤感和无奈，对她的冷漠疏离也稍许淡化，似乎是在推心置腹的规劝她什么，但是，他却不肯明说。

我听不明白他言外之意，涟漪也是大惑不解，悲愤的质问道：“小太子殇凛之死，与我和哥哥何干？陛下，你总不会认为是我哥哥杀了太子吧？这些年，你和太后对哥哥百般压制，若非他战功卓著，又实在没有过失可以给你们罗织罪名的机会，你们是不是早就将我和哥哥抄家灭门？”

“长思造化恩情浅，少见英雄到白头。涟漪，有时候，想保护一样东西，必先狠心舍弃，我只能言尽于此。”他注目苍穹，黯然叹息一声：“我会尽力保住我想保护的，但是，世事并不能完全按照我预定的轨道发展，你不要太执，也不用担心你哥哥。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容许谁动他。”

我心里猛然一震，这是漠源第一次袒露心迹，原来，他并不是矢志要清除星潮，而是想拼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这是真的吗？星潮究竟有没有反骨？当年小太子殇凛之死，为什么会使漠源断然与星潮决裂，再也不肯一起出游玩耍？

而宫变那晚，寒潭上空与火龙决战时，星潮明明趁机偷袭想弑君，他难道不知？或者是，纵然知道也不肯追究？

怎么可能，一个帝王岂会放任自己的臣子在生死交睫之际，给予他致命一击，而不治罪，反而默然压下来，不了了之？

漠源会如此伟大么？我暗自冷笑，他自诩对我情深一片，还不是残忍的给我灭国之仇，一个幼年玩伴，而今权倾朝野的臣子，他又岂会纵容至此？

涟漪显然也是满腹疑问，对他的话，半分也不相信，哭道：“陛下真的会在乎我们兄妹死活吗？其实，我并不在乎生死，只求你对我有一点点宠爱，即便让我此刻死去，我也无怨无悔。”

漠源烦躁的转身便走，我拉住他衣袖，厉声道：“站住！”

他愕然道：“汐，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