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1/2）

这个世界上，只要是存在的事就必定会留下痕迹，按图索骥，伊尔迷知晓奇犽的小秘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以他的年纪，想和伊尔迷耍心眼还嫩了点。

如果奇犽不耍关于躲猫猫的小聪明，那伊尔迷知道他小秘密的时间估计还会推后，但谁叫他自己作死呢？

拿尼加很听伊尔迷的话，然后就是奇犽，至于亚露嘉，奇犽的地位则比伊尔迷在他心中高上一咪咪，两个灵魂一综合，结果就是伊尔迷和奇犽的分量相等，为了让作为半身的亚露嘉开心，拿尼加很配合奇犽口中的躲猫猫游戏，连续好几天都克制自己的*，没有出现在伊尔迷眼前，在拿尼加出现已经形成浅显规律的现在，这是一件值得伊尔迷重视的大事。

“第四天了。”他在说这话时表情严肃，如临大敌，“拿尼加已经有四天没有出现了。”

系统也觉得不对，拿尼加对伊尔迷有多依恋多喜爱他一清二楚，那孩子很黏伊尔迷，就算不需要许愿强求，在其他人看不见的时刻也会悄悄出现，她受到了伊尔迷的耳提面命，有了出现就会很危险的模糊概念，在能控制自己出现与否的时刻，会刻意避免出现在不认识的人面前。

当然，她最喜欢的伊尔迷面前自己是安全的，亚露嘉最喜欢的奇犽面前，她也是安全的，这世界上，只有这两人是能让她随意撒娇的存在。

在第四天的太阳落下后，伊尔迷的耐心终于告罄，他其实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这耐心仅限于守株待兔等待刺杀目标之时，但是在教育孩子这件大事上，端的是雷厉风行，在发现拿尼加的不对劲之后还能容忍四天是他的极限。

于是乎，伊尔迷直接将亚露嘉从玩具间抱出来，对一脸无辜的孩子直接问道：“拿尼加最近为什么没有出来。”

和孩子的对话不需要弯弯绕，只要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晶莹剔透的眼睛，外加命令的口吻就足够了。

亚露嘉歪头看伊尔迷，不用怀疑，这个小动作也是和伊尔迷学的，因为长时间的言传身教，亚露嘉在小动作上和伊尔迷如出一辙，若不是他的眼中还有孩童的纯洁，光是让人无比眼熟的一个个日常动作就足以让仆人心惊肉跳。

如果说揍敌客家是怪物的巢穴，那么伊尔迷无疑是其中最让人恐惧的一头正在不断成长的美丽怪物，继承自来自流星街的母亲基裘的美貌，以及神经质，天生自带的控制欲，仿佛能看穿一切精密如电脑般的头脑，以及呈阶梯状增长的，让人发指的力量。

将可能化为不可能，他的存在，就是压力本身。

这样看来，亚露嘉少爷要可爱许多。

发出如此感叹的女仆是揍敌客家的新人，4个月以前才从学院中毕业，但是运气很好地被分配在城堡中打扫，也机缘巧合之下遇见过伊尔迷和亚露嘉，当时，年纪不过15岁不到却已经拔高的像小白杨似的青少年将他年幼的弟弟抱在怀里，和让人不敢与其对视的伊尔迷不同，亚露嘉拥有一双清澈的眼睛，非常，非常的可爱。

就算是怪物的巢穴，偶尔也会有天使一般的孩子存在啊，她当时是这样在心中默默感叹的，竟然在和别的女仆的聊天中说出了她浅薄无知的看法，成功得到了一声嗤笑。

“省省吧。”那人高高在上地提醒，“这一代的少爷可能会用比拉斐尔更加精致的容貌，但是却不可能存在天使。”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纯洁无辜的孩子很多，但是出现在揍敌客就有点可怕了。”

因为那代表着的，是没有正确三观，活在自己世界中肆无忌惮的怪物，披着懵懂无知的外皮，却做着最残忍不过的事，还有比这更加恐怖的存在吗？

在人放松警惕的一瞬间不带任何杀气地捅刀，想想就可怕极了。

纯洁无辜的亚露嘉就这样无知觉卖了他可怜的哥哥奇犽，他保持歪头动作对伊尔迷问道：“躲猫猫，结束了吗？”

躲猫猫？捕捉到异常的三个字，伊尔迷不动声色，他以一种尽可能和蔼的语调对亚露嘉说：“嗯，结束了。”唯一能让他尽可能柔和自己呆板声线的机会大概就是在哄骗亚露嘉的时候了。

因为亚露嘉和拿尼加背后的价值，让他觉得多哄哄这孩子也无所谓。

“太好了！”亚露嘉开心地拍手掌，“拿尼加想出来很久了，但是因为躲猫猫还没有结束一直在压抑自己。”他的语气欢快，就像春日叽叽喳喳歌唱的小百灵，“我叫她出来。”

oops！在心里吹了记口哨，看来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

“伊尔迷，举高高！”脸色惨白的拿尼加对伊尔迷伸出了双手，索要难得的嘉奖，伊尔迷了解他，一般拿尼加伸开双手是要抱抱，如果说的是举高高，就证明她做了一件值得嘉奖的是，这件事可能是没让血点溅在衣服上，可能是完成了一个命令，想必这次，大概是因为坚持了几天的躲猫猫。

在拿尼加的价值观中，完成了躲猫猫和实现了伊尔迷的命令是同等级的大事，都值得自己获得一个举高高。

伊尔迷将她举起来，毫不意外得到了小女孩儿咯咯的笑声，说实在的，那在普通人耳中绝对毛骨悚然，简直就像是鬼娃娃的催命声。

然而他的大哥伊尔迷在幼年期可是一度被认为是鬼娃娃花子或者地狱少女的存在，对拿尼加的笑声不仅适应良好，甚至还有那么一丝说不出的亲切感，他将在自己眼中无比可爱的孩子放下来，□□裸地诱导：“教你玩躲猫猫的是谁，拿尼加。”

她嬉笑着回应：“是奇犽！”这句话说的无比流畅，连让奇犽侥幸逃脱的可能都没有。

伊尔迷点头，看，罪魁祸首找到了，就如此简单。

虽然早已猜到了主犯的身份，但是在听见拿尼加说出名字时，伊尔迷还是心情略微妙，他对系统感叹道：“我真是低估了阿奇。”

阿奇这个称呼也不知道是哪一天从哪人口中叫出来的，等到反应过来时却变成了伊尔迷的专属称呼，奇犽和阿奇交叠出现，亲昵的口吻让糜稽都心生嫉妒。

现在伊尔迷的心情有点小复杂，算无遗漏多年竟然被没放在眼里的小弟打破，有点掉面子，当然，他小看了奇犽也是一个原因。

但是小仙女就是小仙女，调节心情也就是一秒钟的事，短暂的反省之后就将其抛弃，转而开始对奇犽隐瞒他的行为表扬加批判。

30%的文字用来表扬，剩下则全是批判的份，表扬是为他能够隐瞒自己的小聪明，批判则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要是不做多余的事，玩什么躲猫猫他还可以隐瞒一段时间，但是真正让伊尔迷不爽的并不是这个，而是他选择隐瞒伊尔迷这个事实。

他对系统说：“阿奇的行为真是伤透了我的玻璃心。”小仙女觉得自己的一腔热情全部付之东流，“我还以为我和他之间是无话不谈的，想不到他知道了如此重要的事竟然选择隐瞒我。”

系统：“……”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

最后他选择慎重地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真的以为自己和奇犽无话不谈？”

伊尔迷反问道：“要不然呢？”

系统冷漠脸：哦。

自恋成这样，厉害了，我的小仙女。

伊尔迷开始控诉奇犽让他大哥伤心的丑恶行径，无非就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是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他这个大哥，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而系统就一脸冷漠地听他瞎bb，科科，他竟然还以为垃圾仙女能有那么一点儿自知之明，实在是太傻太天真。

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有了。”伊尔迷脑袋上的小灯泡一亮，他眼中透出笑意，当然，系统更乐于称呼其为“恶魔的微笑”“三途川的招魂声”什么的。

“既然奇犽喜欢躲猫猫那我们就玩个够本好了。”他说道，“我保证，他绝对会对这游戏终身难忘。”

回忆结束，承接上文，因为银发小猫的一念之差，让自己在未来多年都享受着躲猫猫带给他的深切阴影，奇犽发誓，他这辈子绝对忘不了今天，在因为“游戏”而只剩一口气差点扑街的他面前，他的大哥抱着以为只有他知道的可爱妹妹，露出了相似的笑容。

这笑容的相似大概是给人的感觉，拿尼加的笑在他眼中很可爱，但是裂开嘴只能看见深不见底的黑暗，伊尔迷的笑容僵硬而矜持，像用裁纸刀割开嘴角的诡异小丑，或者儿童画笔添上的拙劣二笔，如果说拿尼加的笑容是浮于表面的可怕，那伊尔迷的微笑则让奇犽灵魂深处都感受到阵阵寒意。

他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已经坠入冰窟，但是身体却还在自发行动，奇犽被分割成了两个自我，用上帝视角看自己吓到麻木地对伊尔迷发问：“大哥你早就知道了？”

他看上去很镇定很镇定，但是瞳孔中却没有光亮，啊啊啊，长久以来小心翼翼维持的秘密被一朝勘破，奇犽的惊悚可想而知，简直就像是被握住了命运的咽喉。

模糊之中他突然想到了二哥糜稽对他的警告，或者说威胁：“你小心一点，大哥无处不在。”

那时候以为这句话只是一个恐怖故事，没想到竟然是真事。

“啊，拿尼加没有告诉你吗？”他听见身为恐怖故事源头的大哥对他说，“拿尼加这个名字，是我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