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chapter4.15（1/2）

危险几乎是一瞬间发生的。

本还奔跑着跳哒着的木嘉，不知何时已经走到马路中央。

疾驰的车辆，不停的在木嘉身侧四周穿梭而过。

就在即将到达彼岸的那一刻，一辆黑色轿车直直冲了过来。

白梓纯意识一瞬间模糊，愣在了原地。

从指尖传出的寒意，瞬间覆盖了全身。

那是对死亡的恐惧。

有人冲了出来，本还站着的木嘉翻滚到一边去。可推走她的那人身子一闪，随着车辆按着喇叭掠过，不见了。

白梓纯从僵硬中缓过来的时候，就见那人已经躺在了地上，鲜血汩汩的从她身上流出，沾染了衣襟。

她就像个被扎破的水气球，瘫软在地上，血水还在往外蔓延。

刚被推开摔了个狗啃泥的木嘉揉着自己的胳膊站起身来的时候，看到身后惨烈的景象，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几乎要窒息。

黑色轿车开出去好一段距离又折返回来，车主惊恐的摇下车窗有些不知所措。

白梓纯不知道所有当事人的内心想法。

因为世界正在以一种极限速度变灰，一切物体都褪了颜色。或鲜艳或清淡的颜色都消失，整个世界陷入了灰蒙蒙。

川流的车辆保持着原先的姿态停住，像是固定在地上的模型。

周遭已经没有了声音。

不论是汽车的嘶鸣还是夹杂在其中微不可闻的鸟鸣声。

灰暗的天地间，只有地上躺着的人，身下血鲜艳的红。

刺眼的红――

白梓纯稳住打颤的双腿，跌跌撞撞的穿过马路跑过去。

是的，她能认出来。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来，地上那人正是前几天还发短信提醒她注意身边人安全的李苒。

被血糊了一身的她苍白着脸，表情平静的躺着。虽然四肢无力的瘫在地上，但她头上骚粉色的头发依然嚣张的随风飘扬着。

似乎察觉到白梓纯的靠近，李苒声音嘶哑的嗤笑一声：

“真糟心啊，又是这种事。”

白梓纯又走了几步，双腿一软，就跪坐在李苒旁边。

“……你怎么这么笨啊，不是提醒过你，注意一点吗？”李苒有气无力，只能眨眨眼睛：“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过来抱我一下。啧，一身血确实有点恶心。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

白梓纯的手轻轻穿过李苒的颈部，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

白梓纯还是无法接受认识的人在自己身前失去生命。即使是李苒这样的人。

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李苒啧了一声：“你好傻，哭什么呀。”

“……我该怎么救你？”白梓纯声音发颤。

“看见了吗，世界时间停止了。”李苒看她，脸上还挂着血滴：“……也就是说，我的数据会在这个世界删除了。所以你不用想这么多了，让我安静的去死不行吗。”

见白梓纯怔住，李苒似乎心情很好：

“……哈哈哈，看在我快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好了。对于死亡这种事，我真的不怎么在乎。”

“毕竟我的任务就是一直死死死。”李苒似乎有些心累的侧脸靠了会儿白梓纯的腿：“……一开始我也害怕，但人总是会习惯的。死的多了，就不怕了。”

“……你看，你觉得在这儿遇到我很巧对吧。其实，当你遇到我的那一刻，你就应该小心主角的小命了。因为我只出现在主角会出现生命危险的世界。也就是说，如果主角死亡时剧情没有完成，就必须出现一个可以顶替主角死亡的人物。”

“很不幸，我就是。”李苒眨眨眼睛，体温却不似刚才的温度，变凉了一些：

“……让你留下来陪我你不留。”

“……如果你死了会怎么样？”白梓纯有些无法理解李苒的话。

“就和你完成任务一样咯。”李苒轻描淡写。

似乎身体里的血液流失的太多，李苒说话也变得不太清楚。

最后她看着白梓纯，嘴角露出笑意：“……既然你这么傻，最后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你靠近我点。”

白梓纯迟疑了一下，还是微微弯下身子，耳朵靠近李苒的嘴唇。李苒的声音很轻，但她还是听清楚了：

“……其实一开始我接近你，是想杀了你哦。”

白梓纯颤了一下。

“我感觉到你和黎雅的关系不一般，想要挑拨你们的关系。因为她很强，我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吗？系统有个隐藏规则，那就是强者生存。杀掉比自己高等级的系统持有者的话，自己就可以升级为同等级的系统持有者。杀掉比自己低等级的系统持有者，也可以获得巨大的奖励。”

“即使是炮灰系统，如果被其他等级系统持有者诛杀，也会真的被世界抹杀掉。”

“……所以我才说，梓纯，你不怀疑她另有所图吗？你可要小心点哦，别等着有一天……”

侧脸突然有些湿润，白梓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李苒亲了她。

“黎雅那家伙，一言不合就让我去死，不收她点费用，那怎么行。居然还威胁我要诛杀我。”

“做够这该死的任务了……”

李苒说着，无力的笑笑，眼睛缓缓闭上，脑袋也慢慢歪到一边去。

她额上的冷汗还没有干涸，只是温度一点一点散掉了。满目的红色还是那么刺眼。

白梓纯茫然的抬头往往四周，木嘉还保持着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惊恐的样子，黑色轿车也停在身边，司机的表情很不好看。

一瞬间空气似乎恢复了流动，世界的颜色慢慢恢复，鼻尖充斥的血腥味道也不见了。

白梓纯回过神来，木嘉正在回头看她，表情依然很兴奋：“小纯纯？你突然发什么呆呢？”

白梓纯下意识低头去看，地上什么都没有。她保持着站姿，身上的衣服整洁，没有一点血渍。

绿色的植物和灰色的地砖交错着，很是清新。

“……木嘉，刚才……”白梓纯喃喃道。

“怎么了小纯纯，你不舒服吗？”木嘉伸手拉住她的，眼神关切：“……要不你不要去了？”

白梓纯稳了稳心绪，摇摇头：

“没事儿，快走吧，别迟了。”

李苒真的消失了。

所有的数据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