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明白（1/2）

“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从前靖贵妃娘娘对我这样的好，如今你对我也像是亲妹妹一样，难道说这样子都不足以让我在这个时候留下来吗？”卓青的眼睛红红的，似乎是在想起了那逝去的旧人，又可能是因为西凉平芷这样想她觉得难过。

“你不明白，我一直对姐姐的死心有余悸，当时我的姐姐也是怀着身孕的，若不是因为那一场突如其来的祸害，我的姐姐这个时候应该是可以享受到天伦之乐的，只是如今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又是我倚重的人，我不能不担心着这后宫之中有人是将爪子伸向你的，你明白吗？”西凉平芷的言语之间迸发出了一些火光，卓青很少看到西凉平芷有这样激愤的时刻，大概也是因为提到了自己的姐姐吧，她轻轻地想了一想，又说道：“如果姐姐一定要这样说，那么妹妹就只好说一句不好听的话了，靖贵妃娘娘自己的运数终究是越不过去的，可是姐姐是不一样的，奴婢从前服侍过靖贵妃娘娘，只知道她为人低调，性子温和，对宫中许多事情都是不愿意染指的，就是这样内向温婉的性格才让她成了众矢之的，可是姐姐您是不一样的，您有自己的手腕，也知道怎么在这后宫之中自保，而妹妹我也是在后宫之中长大的，明白那些深宫妇人们有怎么样的手段，所以我们在一起，是不需要担心这么多的，您觉得呢？”听到卓青这么说，西凉平芷才稍微地和缓了一下表情，说道：“当真相信我能够照顾好你和你的孩子吗？”

卓青轻轻地笑了一下，说道：“这个时候若是姐姐要将我踢到芷阳宫外头去，那我便是当真没有什么依靠的了，若是姐姐愿意收留我，那么我且有一线生机吧。”说完之后又轻轻地牵了一下那西凉平芷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指头很是冰凉，就问道：“姐姐很冷吗？要不要多添一件衣服。”那西凉平芷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

卓青与西凉平芷敞开了心胸说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欢快了一些，她说道：“与姐姐说了这么多的话，妹妹都已经有些饿了呢，只是不知道今天姐姐的小厨房里头会做些什么？”西凉平芷听了卓青这么说，笑着说：“皇上早就吩咐下去了，从此以后你的膳食便是单做的，从御膳房里头单拨儿地送到你的宫室之中，你看，皇上是不是偏心，分明是看不上姐姐我的小厨房里的膳食粗糙呢，现在总算是承认了吧。”说着浅浅的一笑，说道：“妹妹，姐姐还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一下，如今想来想去，似乎是只有你才能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了。”

卓青似乎是有些明白西凉平芷所指的是什么，只是轻轻地握住西凉平芷的手，说道：“姐姐说的可是农桑之事呢？”

西凉平芷的眼神里面闪烁过了一道光亮，她断然没有想到，即便是在这个时候，卓青还是保持着清醒的头脑，能够洞察了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便是点了点头，说道：“看来妹妹当真明白姐姐我的心意啊。”

那卓青轻轻地比了一下眼睛，说道：“如今农桑是一件大事情，独孤明宇视察民情向来也是普天之下最关注的事情，如今后宫之中谁不想要和皇上与皇后娘娘去做这样的好事情，从前便是如嫔去了几次，朝堂之上已经是议论纷纷了，如今皇上定然是要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妃子去了，姐姐难道也想去吗？”卓青有些茫然地看着西凉平芷，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根本就看不透面前的这个灵嫔娘娘，她的眼睛里面总是有一些深邃得化不开的阴霾，可是有的时候，她的神色又是如同小孩一般纯粹透明，这个时候的她便是要让灵嫔娘娘握在手中的棋子，只有让她顺利摆布了，她才能尽心尽力地保住自己的这一胎，在后宫之中，她看到很多妃子就是因为不自知，连自己折在谁的手里头都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位置，也知道这个时候，唯一的方法就是听西凉平芷的话，但是又要从她的意见里面敏锐地感受到对自己不利的地方。

“妹妹果然很是聪明。”西凉平芷慢慢地站起来，说道：“姐姐我知道自己终究只是个嫔位，可是那如嫔可不也是陪着皇上去视察农桑了吗，可见让谁去与位分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有关系的是这个人有没有本事，我从来都是个不愿意服输的，从前在家里头的时候，便有了男儿一般的胸襟，如今在这后宫之中，什么灵气都被磨损光了，我也成了一个没有信仰和没有动力的人，整天对着这雕栏玉栋有什么用呢，我想要看到的是是更广阔的天地，好久都没有出宫一次了，若是这一次能够出宫，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吧。”西凉平芷的话语里面有一些低沉的意思在里面，卓青听在心里，不免觉得有些难过。

“可是姐姐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这次去了，那便是成了众矢之的了，不仅是你，整个芷阳宫都要成为后宫攻击的对象了。”卓青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西凉平芷早就了然了，有了孩子的卓青便是和从前再也不一样了，什么事情都是要顾及自己的孩子，她轻轻地在心里头笑了一下，脸上却是不动声色的，好像是并没有全然明白卓青的意思一样。

“妹妹是觉得我这样做太过于高调了吗？”西凉平芷的眼神里面有一些疏远的意思，但是卓青知道，这样的卓青并不是针对自己，而是对那些触手可及的荣耀的害怕与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