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祭天（下）（1/2）

“姐妹们，我们走着吧。 ”皇后娘娘端出威严的仪态来，前方有三列太监撑着黄金蒲扇缓缓地走着，后头十二内宫常女隔开了皇后与靖贵妃的仪仗，一条金龙正缓缓地向御场行进。“娘娘，您身体可还撑得住呢？”穆英小声地问道。

“无事。”西冷别月淡淡地说，御场设在内宫与外宫交接第一道场之中，因为皇上不在朝中坐镇，便是以皇后一人独大，即便是西凉别月有子嗣加身，也敌不过正室的尊贵。

一众宫娥们站在御场八十一宫柱之外，只由皇后娘娘手执九支金线香，皇上的一对公主扶皇后衣裙，缓缓循阶而上，要走尽九层罗圈才能来到祭台前，沐过双手之后方可为先太后上香，“妹妹，我本来是该体恤你的，可是在这道场之中自有推不翻的规定，贵妃以下的嫔妃尚且不能进入，更不能说搀扶你的丫鬟了，这道场你还愿意走一遭吗？”皇后在道场之外垂目祷告的时候问了靖贵妃，靖贵妃笑盈盈地说：“我为贵妃，自然该遵守贵妃加身的礼仪，如果我的孩儿连这点而暑热都受不了，也不配做皇上的后代了。”

皇后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请妹妹随行我后吧。”道场经过了三代的修缮，当年楚族从北方的浪荡鞑子的马蹄下夺得了这产物肥美的中原地区，前两代的韬光养晦终究成就了如今独孤王室在朝中的民心，对祭祀之礼也更为慎重，西凉别月是怎么都不可能与皇上的孝义过不去的，当朝的这个皇上，拥有家国天下的胸怀，对很多事情却是计较到骨子里的，西凉别月低低地叹了口气，稍稍缓和了腹部的微痛。

到达了祭台的中央，少命司执铜镜，向青天取日光，从铜镜镜面上反射的光亮随着日头的移动渐渐变了方向，慢慢地汇聚到了皇后的肩头上。“举世祥瑞，先人庇佑，古梁霓凰，领司祝祷。”光亮越来越集中，渐渐地成了明黄之光，在亮晃晃的道场之上，皇后的周遭竟散发着温黄的光。

“大祥之召，大祥之召。”少命司执镜而立，不停地唤着，道场最外的八十一火炬同时亮起，阶下的妃子们皆双掌合十，齐身祝祷着。

西凉别月自恃吃了庸太医开的中药，认为至少可以捱过祭天大典，可自从登上了层台之后，周遭热得很，由内到外的发热让她的双手双脚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直到皇后被笼上祥和之光之后，她才知道是什么不对劲，原来是这月白裙底的芍药花，遇到火光似乎是有了灵性似的，竟然在无风的道场之上缠到了皇后的脚边，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花朵被舔舐了皇后的热气，裙摆激烈地焚烧起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眼前浮现了少司命惊慌失措的面孔，“贵妃，您……”她欲言又止，倒是皇后已将香火安插在了香炉之中，出手来扶西凉冷月早已冰凉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