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待客（1/2）

大帐内一时间一片寂静。 张军和冒顿都各有心事，垂首不语。张军心里有几分清楚冒顿将对敌刘邦的军事策略，在此形势下这确实是一个非常高明的策略，并且很有可能击败刘邦获得胜利，他现在考虑的是，一旦击败刘邦后，整个匈奴会不会又要引起一次剧烈的震荡。作为曾经的秦国人，他对故国的由极盛到覆灭有太多的感受和心得，他不能让这个刚刚兴起的草原民族，因为内部的相互猜忌、争斗、血洗而导致崩盘。张军心里不停地问自己:你已是匈奴人了吗?内心中的那个他唯有苦笑承认。内心中的那个他告诉着张军：你，已经没有了家，你的家已经被刘邦夺了，占领，所以回不到原来的家。此生只有草原是埋葬之地了，将来自己冢上那颗颗青草对着秦地也就是了。现在，他要化解冒顿心中那时时冒出的乖张之气，使冒顿掌舵下的这支匈奴大船，能够平稳航行，若总是在疾风骤雨中，船上所有的人都会落入大海，无一幸免。

想到此，张军轻声咳嗽了一下，又站起身来，施礼道:大单于。。。。。。

冒顿看张军又站起身来，有些奇怪，打断了张军的说话。”不是让你坐下说嘛，坐下，坐下。”

张军对自己刚才下意识的站起也有些赫然，忙坐下来说:大单于，面对非议，岿然不动，胸有大谋，实在是令张军佩服之至，我匈奴的复兴指日可待了。

冒顿听了这一席话实在是很受用，他幼小被父亲瞧不上，当人质时又受尽屈辱，弑父篡位，他也知道很多人不服气。今天能被整个匈奴里最有韬略、学问的张军夸赞，自然很舒服。刚才胸中的一团狞意多少散去了几分。

冒顿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眼神斜睨地看了一下张军，问:我胸有何大谋啊?

张军目不斜视，一字一句道:大单于，您是要用哀兵克那刘邦。兵法有云:哀兵必胜。

冒顿笑了起来，他知道张军已经明白这些天来对刘邦使者的用意了。不过，他倒想让从张军嘴里说出自己的想法，于是他继续问张军:何谓哀兵，如何必胜啊。

张军笑了笑，用手指搓了搓胸前的油迹，似乎想把那油迹搓掉，当然这是徒劳无功的。他没有直接回答冒顿的问题。反而问起了冒顿:大单于，为何在接待那汉朝派来的使者时，仪仗队伍都用些老马和旧器啊，我匈奴可不缺那鲜明的甲器，更不缺那日行千里的骏马，为何不拿出给使者们瞧瞧，让他们好好看我匈奴的威风和士气啊。

冒顿没有说话，他看着张军。张军也同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冒顿，两人就这样用眼神来进行一种对话，忽然，几乎是同时大笑了起来。

冒顿呵呵笑着，”瞒得过帐下文武，瞒得过汉朝使者，却瞒不过军师的锐眼啊。”冒顿拿起案几上的一块羊肉吃了起来，仰天灌下一壶酒。

张军在旁继续笑着说:大单于，您一定是把精兵都藏起来了。此时此地，藏得精妙。

冒顿大笑着，又大口地喝起酒来，浓密的八字胡须上挂满酒珠，他痛快地饮了一气后，用袖一抹阔嘴。酒兴方起，这个平时阴郁的汉子此时谈兴渐渐浓了起来。

冒顿问张军:军师，你说刘邦派来的使者，真的是为了韩王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