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的来访者（1/2）

听说意识到死亡来临的一刹那，人会回想起很多平时不会想到的东西。可如今当死亡真的找上门，我脑海中竟是一片空白。

嘀嘀，我听见心跳的声音。嘀嘀，不，那是仪器的声音，就在我耳边，我感觉不到一丝疼痛。虽是如此，我却如同身处梦境。周围白茫茫的一片笼罩了我，这使我不得不我用尽全力抓开那片白色，然后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绿色的世界里。这里到处是叫不出名字的树木花草和它们的根须，像个处在虚无中的洞穴，而唯一不同的就是她，一个女人。

“说实话你本不该来这儿的，却又偏偏不得不来，因为是我把你请到这儿的。那么请告诉我，黑匣的主人，你是谁？”

女人的声音无比清脆，可她的人却很模糊，像隔着一层薄纱。但我还是能分辨出她的轮廓，妹妹般的短发，身形曲线完美得就像没穿没穿衣服一样。这个想法让我脑子里出现了许多连我自己都觉得奇怪的东西。算了，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毕竟人家问了。可就在我刚想说话的时候，女人突然冲过来将我扑到，她的手死死地捂住我的嘴。

“嘘别出声！”

女人贴在我耳边，那种距离可想而知。就像一只猫躺在主人身上。我并没有立即反抗，因为我能感觉到她的鼻息，甚至能呼吸到她身上的香味，这些都足矣令我感到某种‘不舒服’。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相比之下我更在意另外一件事，她到底穿没穿衣服？悄悄看了眼后我松了口气，还好她是穿着衣服的，一身有股未来感的灰色贴身衣服，却又不同于紧身衣，胳膊上的戴着刻有古怪图案的臂章，看来是我想象力太丰富了。但才一放松，我马上又注意到另一件让我很不舒服的事——原来，我才是一丝不挂的那个。

轰，我听到一种类似打雷的声音，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女人贴在我耳畔：“看来你得走了，下次你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是谁？”

随后，那种难以驱散的白雾再度回到我眼前，女人的体温也渐渐消失了，仪器的滴滴声音换做某人的哭泣，我能感受到刺眼的光照进窗子。

这算什么？一场糟糕的梦？

当我睁开眼，一米阳光映衬在一个女人脸上，她饱含泪水的眼深情的望着我，啜泣得像个孩子。这把我拉进现实。

“妈，你怎么来了？”我皱着眉头问。

“怎么？我不该来吗？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啊？”说着母亲把手伸向被褥下面，“我看看身上少什么零件没，要不就是脑袋不好使了。”

“唉唉，妈，我没穿衣服呢，您别瞎闹。”

可母亲总是把我当成小孩子。

“没穿衣服怎么？你是我生的，你身上哪儿有几根毛我还不知道。再说你这不是穿着病床服呢么，我看看是不是脑袋被撞坏了还是神经出了毛病。”

“行了行了！”一个皱起眉头来跟我一样的男人强硬的把母亲拉到一边，“儿子刚醒，别被车撞了没出什么大事再让你给弄出事来。”

“爸，你也来了啊。”相比我觉得还是父亲更靠谱些，但我立刻意识到这声招呼打得实在不是时候。

“瞎说！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母亲大声反驳完父亲又转头对我道，“小冰，妈可都听说了，你是被人欺负了为了跑路才被车撞的。不过放心，我已经查到那个人是谁，你现在告诉妈你有哪里不舒服，等会儿妈给你报仇的时候一一给从他身上找回来！”

父亲道：“我说秀娟啊，你消停一会儿不行吗？医生不是说了咱儿子全身上下一点儿伤都没有，你就不能改改你那脾气？再说你这是去报仇吗？要通过法律解决问题，懂吗？否则吃亏的还是咱们！”

他们这话一出我知道一场大战必不可免了。而且不得不说在母亲把床边的水果刀装进手提包的时候，隐约间我还瞧见了半块砖头。

“说得好听，还通过法律，你连证据都没有怎么用法律？儿子都像你，被人欺负了也不做声。我这当妈的不帮他出头谁帮他！指望你，你行吗？”

“这叫什么话？那可是我亲儿子，这事儿不指望我指望谁？但咱得先冷静下来。”

“你亲儿子？你怎么知道那是你亲儿子？再说你拿他当过亲儿子吗？十几年发生过什么你不是一点不记得。”

这里我得解释一下。十几年前的事是父亲和母亲的禁区，这也就代表着夫妻间的第n次口水仗板上钉钉了。小时候也好奇的问过，但他俩在这件事上却意外的保持一致。对我只字不提。吵架的时候也绝不提到里面的内容。等长大后里面的事我也没了兴趣更懒得去知道，估计也无非是狗血的爱情电视剧。

父亲粗声吼道：“哎我说你这人，你非要在病房里跟我吵架是吧！”

母亲的脾气向来是从不退让，“行啊，别以为在外人面前给足你面子我就怕你，挺大个人就会在家里和我逞威风，来啊，你来啊！”

“好，今天不吵一架还真对不住这单间儿病房。”

唉，我真想快点离开这个家。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了，一定是医生被吵闹声吸引而来。可出乎我意料的是，来者竟是一名穿着白大褂的老头以及一名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门外似乎还有其他人但在老头示意下却并没有进入到屋内。

我们一家惊奇的望着这两个人。但似乎当老头看见我们一家三口时，最惊讶却成了他。

“阿贵，秀娟，小冰，我想死你们啦！”老头兴奋的扑向我们三人。

我们齐声道：“爸~，爷爷，您怎么来了！”

真稀奇，来者之一竟然是我爷爷。

爷爷道：“先别说这个，多少年没见，我都快记不得你们长什么样了？唉，我记得老头子我临走的时候，小冰还是这么高吧，对了，还在上小学。”

爷爷使劲掐了掐我的脸蛋后转向我父母那边，“至于秀娟嘛，还是那么年轻漂亮，我儿子眼光不赖啊。”

母亲红着脸笑着说：“哪有，都四十岁的人了。再说了，爸，每年过年我们不都有去看过您嘛。”她说这话的时候倒是忘了刚才的火气，还悄悄挽起父亲的胳膊。

“唉，那可不一样，连团圆饭都没吃上几顿，哪叫看过。”爷爷的头一个劲儿的摇，“还有我大儿子，我看看，小买卖做的怎么样啊？你可见老了啊，多注意身体，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

“爸，您看您说的，怎么到你儿子这就变了味儿。”

母亲抬手戳了下父亲的头添油加醋道：“你活该，让你平时再欺负我，看你当着爸的面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