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2/2）

大学毕业那年跟随母亲的脚步进入市政府的人事局后，在那里，遇到的同在人事局工作的楚昊峰。

这两个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再接近小枫。

我一定要……

坐在一旁的乔以枫，微笑着注视着乔璟燃摆弄着她的手好一会儿，停下来以后，刚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看到乔璟燃的眉头皱了起来，一副正在深思的样子，让乔以枫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小璟……想什么事情，想的皱起眉头了？

明明身体都还没有完全的好起来。

乔璟燃正想事情想的出神，突然一双手，替她抚平了皱着的眉间，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乔以枫一如既往温柔似水的眼神。

有那么一瞬间，乔璟燃有些失神。

不管是11岁的她，还是26岁的她，很多时候，在不经意间对上的乔以枫的目光，总会是这样的温柔，让乔璟燃忍不住沉溺其中，宁可溺死，也不愿离开。

如果……不是乔以枫此时此刻的打扮太过于学生化年轻化的话，乔璟燃大概会以为……乔以枫根本就没死，而自己也还是26岁的她吧。

“怎么了？”

“啊……”乔璟燃回过神来，抿了抿嘴唇，“我就是……”

“嗯？”乔以枫摸了摸乔璟燃的额头，怕她又开始发烧。

“很想念，很想念姐姐。”说完以后，乔璟燃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也是，现在身体还没有痊愈，从醒来到现在也没闭过眼。

“姐姐就在这里啊”乔以枫宠溺的笑了笑，发觉乔璟燃似乎是有些困了，便对乔璟燃说，“想睡的话，就睡吧，姐姐在这里陪着你”。

“我……我不困。”乔璟燃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

“嗯？为什么？”

“如果，我醒来以后姐姐你不见了怎么办？我害怕。”也许是因为借着这副小小的身躯，所以才能将心中的顾虑说出来吧。

“不会的。姐姐像小璟保证，姐姐一定会一直陪着小璟的，小璟醒过来也一定会看到我。我们拉钩，好吗？”

“真的吗？不是……骗我的吧？”

“当然不是。姐姐怎么会骗小璟呢。”乔以枫伸手刮了刮乔璟燃的鼻子，以示安慰。

“那……拉钩。”乔璟燃也伸出手，和她拉钩。

乔以枫看着乔璟燃闭上眼睛睡着以后，胸腔了悬着的那颗心也放下了。她替乔璟燃拉好被子，又有些忍不住眷恋似的贴了贴乔璟燃的脸颊。

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没法散去。

仿佛此时此刻，就是她最快乐的静谧时光。

而乔璟燃，在闭上眼睛以后，也是真的没发抵抗住困意睡着了。

在梦里，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通通都是她和乔以枫一同经历过的回忆。或者，与其说是回忆，不如说是，她一个人，在空无一人的放映厅里看一场只属于她和乔以枫的电影。

是她们的回忆。

而到电影的最后，电影荧幕的画面，是乔以枫笑着说，“小璟，再见。”

电影中的乔璟燃先是一愣，然后立马伸出手想要去抓住走的越来越远的乔以枫，却怎么没法抓到，她向前跑，拼命跑，还是追不上。

正在看电影的乔璟燃慌了，她下意识的转过头看着身边空无一人的位置，四处寻找乔以枫的身影，却找不到她。

小枫，小枫？

你在哪里？小枫！

她大声的呼喊她的名字，却只能够听到自己声音的回音。

乔璟燃突然惊醒了过来，嘴巴里大声念着，“小枫！”

“小璟！？”

面对突然被亲了这件事情，乔以枫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就看见乔璟燃仿若恶作剧成功一般，一脸的嘻笑。

“小璟，你刚刚在做什么？”乔以枫板起脸来，让人看起来似乎是生气了的样子，可是就连乔以枫自己，都分不清楚，她到底有没有生气，只得用这种方法，来掩饰自己的不知所措。

“奖励你啊。”

“什么？奖励我？”什么……乔以枫她没听错吧？

被亲的人是她欸，却听到乔璟燃说，她被奖励了？

“对啊，在回家之前，不是说了猜对有奖的嘛。难道你不记得了？”乔璟燃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委屈的样子”。

“……”乔以枫一时间没能接上话来，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只是……”

“什么啊？”

乔以枫有些欲言又止，总觉得这样问略有些尴尬，再加上乔璟燃又还是个小孩子……

“嗯？”

“谁教你‘这样’的奖励方式的？”

“老师说的啊，要懂得向喜欢的人表达你的喜欢。”乔璟燃自己编的话出起来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人家老师明明说的是，“要向尊敬的人表达你的尊敬”。

“……”看来改天应该去乔璟燃的学校观摩一下教师的教课情况了，这都教的什么啊……

“所以啊，姐你也要向我表达你对我的喜欢。”乔璟燃的意思就是，要乔以枫像刚才自己亲她一样亲自己。

“……”

“姐，快点啊～奖励奖励～”乔璟燃已经豁出去了，反正话都说了，最多也就是乔以枫不亲她而已。

“你知道什么叫做喜欢吗，小笨蛋。”乔以枫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答应，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

“我……当然知道啊！就像我对你一样！这就是喜欢啊！”

“哈哈。”这当真是孩子话了。

“小璟，喜欢指的是，嗯……就像……爸爸和妈妈之间一样，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是喜欢，你对姐姐的，不是……”乔以枫试图向乔璟燃解释，关于“喜欢”的定义。

“才不是！”乔璟燃在乔以枫说出否定的话以前，就打断了她，“才不是呢！我对姐姐就是喜欢，喜欢！”

乔以枫有些无奈了，对一个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孩子，要怎么样解释才能让知道，此喜欢非彼喜欢呢？

“难道姐姐不喜欢我吗？”乔璟燃冷不防冒出这样一句话。

其实，明白乔以枫的意思，她也知道乔以枫又怎么会将现在的自己说的“喜欢”当真，可是知道乔以枫会说出对她而言拒绝的话还是忍不住有些低落，她低下头不再去看乔以枫的眼睛，顺便装装可怜博点同情，让乔以枫对她心软。

当然……主要还是，为了……后者。

“当然不是啦。姐姐也很喜欢小璟啊。”乔以枫揉揉乔璟燃的脸颊，看她低下头很受伤的样子，连侧脸都好像布满了阴影一般，她实在没有办法。

乔以枫抚着乔璟燃的脸颊，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然后在乔璟燃低落的眼神注视之下，亲了亲她。

没错，对准嘴唇，亲了上去。

不过只是很浅很浅的亲吻，真的就跟蜻蜓点水一般。

她的嘴唇离开以后，吸了一口气调节了一下气氛，便看着乔璟燃布满笑容的脸说，“满意了吧？”

乔璟燃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弄得乔以枫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了，于是她也歪歪头看着乔璟燃。

“姐你刚刚是在哄我吧？”意思就是说，这只是她乔璟燃想要的要求，却不是乔以枫想给的奖励。

乔以枫顿了顿才说，“不是，这是奖励你的，小璟。”

“小枫。”她叫了她的名字。

“……欸？”在乔璟燃叫她名字的那一瞬间，乔以枫有些诧异，然后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哟，因为姐姐是长辈，所以你要喊我姐姐才可以，在外面随便喊长辈的名字，是不尊重别人的表现……”

“我才不呢！”乔璟燃吐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谁让你刚刚把我当成小孩子哄我了，我就要这么喊！小枫～小枫～小枫，小枫！”

乔以枫露出很是无语的表情，“哎，你怎么……”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呢。以前明明那么乖巧的啊，所以果然是到了叛逆期了么？

“可是，你这么喊姐姐的名字的话，别人听到了，会觉得你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坏孩子的，小璟也不想要这样的对吧？”乔以枫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诱导小孩儿了。

“不会啊，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啊。”

别的目光什么的……她曾经无比的在意，可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的她已经无惧这些。

喜欢上乔以枫，本来就是一件艰难的事情，乔璟燃知道，她大概会爱的很辛苦，但是，如果不和乔以枫在一起的话，就会很痛苦。

“而且……你也有叫我小璟啊，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叫你小枫啊，我不管，我就要叫你小枫。”乔以枫才不管呢，如果耍赖可以达到目的的话，她不介意多耍几次。

“……”好了，这下乔以枫真的哑口无言了。

因为的确就像乔璟燃说的那样，她也会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亲昵的称呼乔璟燃为“小璟”，不是作为长辈和姐姐身份时候念出的“燃燃”，而是作为乔以枫，喊她“小璟”。

毕竟，她们一直都在一起啊，可能比与父母相处的时间还要长。

从乔璟燃出生的那一天起，她就在乔璟燃的身边了。

乔以枫总记得在乔璟燃诞生的那一刻，她有着说不出口的激动和喜悦，然后便看着乔璟燃一天一天的长大，而自己，作为她的家人，长辈，姐姐，充当她的朋友，树洞。已经没有一种，能够足以明确概括她和乔璟燃之间的关系了。

所以她才这么称呼乔璟燃，除了“小璟”两个字更加好听的原因之外，也是因为，乔以枫希望自己能够作为乔璟燃的人生中，特别的存在。

“所以啊，姐姐，不对，小枫。”乔璟燃立马改掉称呼，“小枫你，不可以，‘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连成语都用上了，看来乔璟燃是认真的……

乔以枫抬起头看见乔璟燃认真的模样，对于一定，必须要叫自己名字的那种固执，让她不太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只不过她也还知道一点就是，自己今天如果不答应她，别说吃饭，可能连觉都说不好了。

因为乔璟燃一向都很固执，倔得像头牛一样，虽然乔以枫心底里是明白的，如果自己不愿意，并且坚定的拒绝的话，乔璟燃是不会再继续胡闹下去的。

只是……

在乔璟燃念着她的名字，念着“小枫”的时候，她竟然在心里感觉到了一种似乎是名为“高兴”的感觉？

“如果……”

乔璟燃在等乔以枫的答案，她猜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会得到乔以枫的首肯。她屏住呼吸，怀着满心的期待，想听乔以枫的答应。

“小枫，燃燃。”这个时候，方渝卿推开门，走了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会是这个时候啊！！！！！

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啊！！！！

“我和乔礼回来，听到佣人说你们俩还没吃，在客厅等了好一会儿，见你们还没来，就让李姨先开饭了。走吧，快去吃饭吧，爸爸还在等着你们在呢。”方渝卿边走边催促着两个女儿一起去饭厅里用午饭。

“我……”乔璟燃不来想开口说等等，让自己和乔以枫再两个人单独多呆一会儿，可是话还没出口，又觉得这样说有些奇怪。

“嗯？怎么了？我们家燃燃有什么要求吗？”方渝卿停下脚步，回过头看着乔璟燃。

乔璟燃对上方渝卿的视线，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张开嘴巴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肚子却非常不给面子的叫了起来，惹的方渝卿和乔以枫都止不住笑起来。

“好啦，走了，去吃饭吧，爸爸还等着在？”还是乔以枫适时的开口，去拉了乔璟燃的手。

乔璟燃摆出懊恼的表情，低着头点了点头说了声，方渝卿只当是小孩子因为刚刚的事情不好意思了，也没多想。

瞧了瞧身旁的乔璟燃沮丧的样子，乔以枫偷笑起来，勾了勾她的小指，然后对她摆出了一个“k”的姿势，乔璟燃惊讶了一番，然后笑了起来，虽然……她并不能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直到乔以枫宠溺的笑了笑，点点头，肯定她的想法，乔璟燃才明白过来，“噢，乔以枫这是同意了。”

她同意了！！！！

乔璟燃扬起笑容，并且越来越有扩大的趋势，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乔以枫，紧紧的抱住了她，接着维持着抱着她的姿势，和她一起用同一个节奏走路，脸上是毫不遮掩的高兴，她内心的喜悦，都溢了出来，也感染到了乔以枫。

她想，乔以枫大概永远不会知道，这样一件，能够叫她名字的“小事”，对自己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曾经无论如何都没法叫出口的，她的名字。

小枫。

能够念出这两个字，是她前世的奢望。

她始终无法与乔以枫更进一步，最亲昵的称呼永远止步于“姐姐”二字，而现在，她终于，可以叫她的名字，并且还得到了乔以枫的同意。

现在，我将你的名字，刻在我的心上。

毛毯的周围全部混乱的放着酒瓶，还有低头就可以看到的烟蒂。乔璟燃的右手还拿着一个空空的酒瓶。而左手，则是拿着一份报纸。

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几个大字，赫然的写着：

起初看到的时候先是想要知道结果，人呢？究竟是死还是生？大大的标题之下还细细字体的副标题，写着，送医无果，抢救无效，已经身亡。

就这么寥寥数语，一篇报道也不过是在走着一个既定的过程，现实介绍身亡女人的出身，然后工作地，职位，为了社会做了怎么样的贡献，有过怎么样的功绩和怎样的辉煌的成绩，通篇下来，不过是在歌颂那个女人的人生是多么的成功，多么的光耀，只徒留了最后一句的感叹，英年早逝，可叹，可叹。

可这些，对于乔璟燃来说，通通都是脑海里一片又一片的回忆，就像是影片一样，一幕又一幕的在眼前来回往复的播放着，不管乔璟燃是闭着眼睛，还是睁开眼睛，她看到的，仿佛都只有和乔以枫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而已。

是的，和乔以枫在一起的回忆。

报纸上写着的那个身亡了的女人，那个出了车祸被送去医院却救治无效的女人，是乔以枫，是她乔璟燃的姐姐，她跟她异父异母，可是对于乔璟燃来说，从她出生到这个世界上来的那一刻开始，她第一眼见到的人，第一眼印象的那个人就是乔以枫，她这二十六年来的人生里面，没有一处是没有乔以枫的存在的，不管是哪里，对于乔璟燃来说，她触目可及的地方，都能够看到乔以枫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