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母亲之死+童年溺水(1/2)
【174】
我惊讶地看着他:“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骤然用手捂住自己的脑袋,满脸痛苦地对我说:“啊啊啊,头疼……我一想起过去就脑袋难受,医生说我是车祸的时候,被撞坏了头。”
我顿时就紧张起来:“什么?!车祸?你不要紧吧,有没有哪里受伤,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没,治好了,就是脑震荡导致了记忆的缺失。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但是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周围也没有人认识以前的我,事故现场也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我可怜的哥哥,果然是脑袋受过伤了,难怪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他真诚地凝视着我的双眼,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许言,你能不能跟我多说一些以前的事情,说不定我就想起来了。我刚才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特别的亲切,你看我们长得这么像,肯定是有血缘关系的。只是刚才事情太突然了,我吓了一跳,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呢……”我揉了揉眼睛,强忍着泪意对他说,“哥,不管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又或者是你曾经做过些十恶不赦的坏事,我都永远是你的家人。你现在别着急,脑震荡一定会慢慢好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关系,你可以问我。”
“那能不能告诉我,我叫什么名字。”
“哥,你的名字是许冰,言午许,冰山的冰。”
他有些惊讶地脱口而出:“不姓薛?”
为什么要姓薛?
【175】
养父姓“许”,咱妈姓“柳”,即使是谐音也谐音不到“薛”上去啊。
为什么“我哥”会说出如此奇怪的话来?
然而还不等我发问,他脸上的惊讶表情,就迅速转变成了灿烂笑容:“别在意别在意,”仿佛驱赶空中的无形苍蝇似得,他挥了挥手,“我也就是随便乱猜的,”他摊开双手,“你也知道我失忆了嘛,根本就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既然说起名字,哎,我问你,那你妈……哦不,应该是咱妈,咱们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啊?”
【176】
不得不夸奖一下,“我哥”转移话题的技能实在是太娴熟了。
若是其他人的话,恐怕就让他漫不经心的态度给糊弄过去了。
只可惜偏偏他今天的对手是我。
我在三岁时,曾一度因为溺水,而在黄泉里泡了很长一段时间。
换句话说,我脑袋部分区域的进水现象十分严重,因而导致淹没在水下的脑部零件严重生锈。
而薛一之前说的那三个字,刚好就“噗通”一声掉进这个重灾区。
你也知道的,如果长时间浸泡在水里的话,那么,思维的齿轮势必会生锈。
所以,尽管他试图转动话题,但我大脑的齿轮却锈得根本就转不动,依旧还是卡在之前的问题上。
“哥,我不明白,为什么在超过22000的姓氏里,你却偏偏提到了‘薛’?”我满脸困惑地问道,“要知道,李、王、张,才是咱们最经常遇到的姓氏吧。而且……”我挠了挠头,“占全国1%以上的姓氏总共有19个,里头可没有一个是姓‘薛’的。从概率的角度来讲,你如果是随即抽中这个姓氏话,可能性也实在是太小了吧。”
我哥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十分古怪。
【177】
你可千万别觉得我对“薛”这个姓氏太敏感了。
换做是你,在遇到了乔厉鸿这种人渣以后,又怎么可能会不对这些讨厌的豪门世家产生警惕呢?
更何况,咱市的巨擘数量本来就不多,总共就只有五个。
三十年前的胥嘉市,没有我,也没有我发小,但却有五个臃肿庞大、权势熏天的大家族。
若给它们做个排名的话,从大到小,分别是:“崔”、“庄”、“乔”、“方”、“薛”。
但是,时间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善变的婊.子了,在这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里:
“崔”家人全死绝了,凶手逃离境外,至今仍未捉拿归案——虽然大家私底下一致认为,所谓的“凶手”,其实只是故意摆在公众面前的“挡箭牌”而已。真正的犯人,应该就是乔家的太上皇——乔太爷(乔义)。
“庄”家则被乔厉鸿他爸吃得只剩最后一口气——这还是看在他老婆(庄洛月,乔厉鸿他妈)是庄家大小姐的份儿上,才特意高抬贵手给大家最后留一点脸面。
“方”家还是那个方家,永远都是只为利益而吹动的墙头草,并且还是那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他们家人智商很平均,性格很平均,长相也很平均,总而言之就是特别大众化的一群人……但是,他们别的能力不见的出众,可偏偏就是特别能生!特别特别能生!祖父那一辈就有七个兄弟,到父辈的时候已经可以组成足球队,而且,还是属于有替补队员和球队经理的那种超庞大阵营。至于现在……子生孙,孙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相信大家也不需要我再多废话了。
而“乔”家……
乔家我不想说,一想到躺在医院里的那个植物人我就胃疼。
那么,为什么我会一听到“薛”就立刻紧张地汗毛倒立呢?
这是因为曾经的五大家族里,在经过几十年的变迁后,已经几乎变成了姓“乔”的一言堂。
换而言之,现如今的胥嘉市里,恐怕也只有从乾隆时期就在这儿的“薛”家人,才有那个资格和实力,与“乔”氏集团并肩相站吧。
现在,光一个乔厉鸿就搞得我焦头烂额了,乔家的其他人都还没对我出手呢。
如果“我哥”再和薛家人扯上什么关系,比如说,被“薛厉鸿”或者“薛婷婷”骗婚又强【哔——】的话……
那可就真的是“1个乔麻烦+1个薛麻烦>2个核弹级麻烦”了。
【178】
我不记得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我哥是个很聪明的人。
如果没有的话,那么,我在这里再次郑重重申一次。
我哥很聪明!
真的非常非常聪明!
如果将整个胥嘉市的人召集在一起,集体进行智力测试,并且,同时在另一边就“谁才是智商第一名”开设赌局的话……
相信我!千万不要犹豫!拿出你的全部身家财产,然后都全都压到我哥的身上!
你绝对会赢得赌局然后一夜之间成为亿万富翁的!
我之前不是在担心“我哥”和薛家人有啥“不能述说的秘密”吗,你猜怎么着?
我这厢都还没说出口呢,就让“我哥”一眼看穿了心思。
“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和泽桥地产有关吧?”
【179】
问:泽地地产的董事长是谁?
答:薛家目前的掌权人——薛泽桥。
薛泽桥是和乔厉鸿他父亲(乔昌诚)同辈的人,同为大家族之后,他们却成为了两个性情行事风格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和风流嚣张、倨傲暴虐的乔昌诚相比,薛泽桥作为儒商之后,性情更为温和文雅,最擅长不动声色地扮猪吃老虎,玩的是高智商的腹黑游戏。
乔昌诚脾气躁,性格急,最讨厌啰嗦的繁文缛节,一贯喜欢开门见山,“爷今天揍的就是你!怎么着,不服?不服也给老子忍着!想报仇随时欢迎!”。
而薛泽桥则更加喜欢当面和和气气称朋道友,你好我好大家好,然后就在你被灌得醉醺醺以为啥事儿都没有时,刚出门就被人套麻袋,拖到暗巷子里直接打成残废。而且更冤枉的是,你回头还没法儿找他麻烦,因为他有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毫无疑问,薛泽桥是个牛逼人物,要是没有他及时力挽狂澜的话,薛家今天是否还能存在,估计都得打上个大写加粗的问号。
而且,这家伙从出生起就话题不断。甚至还没出生,就已经成了远近十里父老乡亲们口中的话题。
为什么?
因为薛泽桥,是他爸足足等了五个女儿后,才日盼夜盼终于盼来的独苗苗。
他爸爸(薛老太爷,薛晋鹏)当年究竟渴望到了什么程度呢?
这一点,从他姐姐们的小名就可以看得出来。
家里五朵娇滴滴的漂亮金花,要放别人家里,那绝对是掌上明珠,可薛家倒好,“招弟”、“来弟”、“领弟”、“想弟”、“盼弟”,名字取得可真是又直接又粗鲁。
长大后,他的姐姐们还经常拿这件事情开玩笑,埋怨他说:你怎么老是赖在娘的肚子里不肯出来啊,害得我们顶着那么难听的名字差点嫁不出去,非得等到你出世后,才能有个像样点的好名字。
据说,当年为了换来他这个宝贝儿子,他爸还曾经重酬邀请了茅山道长的关门弟子,在他家祸害了好几年后,才把带把的种子,放进了他妈的肚子里,这才算是延续了薛家的香火。
薛泽桥虽然是家里的老六,但上无兄长,下无弟妹,所以,既是家里的老幺,又是家中的嫡长子,作为全家上下独此一根的宝贵男丁,那地位自然可想而知。
他的童年生活,用“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可惜,爱子如命≠善于经营。
等到薛家这个绵延了三百多年的庞(烫)然(手)大(山)物(芋),终于传到薛泽桥的手里时,它已经被薛泽桥他爸给祸害得濒临破产。如若不是薛泽桥力挽狂澜,恐怕这只洪荒恐龙真的就令人惋惜地死去了。
此人深懂“舍得”二字之精髓,并且眼界看得十分之高,竟然提前预测到了未来房地产领域的喷井式爆炸发展,从而将公司的核心经营领域集中到房地产领域,并去粕存精,将与公司整体理念不和的多余累赘公司廉价出售,资产并购重组,同时引进大量海外投资资金,内部雷厉风行地推行一系列改革措施……
发展至今,泽桥地产已经成为市值总和超过千亿的薛系集团中,市盈率最高的龙头公司。非但如此,六年前,泽桥地产更是一举登上了世界五百强的名单,正式成为是本市仅次于“乔”家的第二大企业。
现在的薛泽桥已经进入“知天命”的年纪,而他除了在商业上的成功之外,在本市的名声好得简直不可思议。
作为一家庞大上市集团的幕后董事,他竟然能够几十年如一日的不出轨、不偷腥、爱老婆,并且长期霸占“最想嫁的男人”榜首,而方太太更是成为了无数人“最羡慕的其他人家的老婆”。
此外,薛泽桥的学历更是高的吓人。别人可能光一个总经理的职位,就忙成了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职位更高一点的像乔厉鸿,一年也有一大半的时间当“空中飞人”,但薛泽桥倒好,除了同时身兼泽桥地产董事长,薛系实业集团主席,观海慈善理事……多个职务外,而且拿下了八个硕士学位和2个博士。而且,据说此人现在更是朝着艺术领域进攻,快退休的年纪才开始拿起画笔学油画,一年时间居然能够获得国际名画大师的狂赞……报刊杂志已经不再说他让人“羡慕嫉妒恨”了,而是直接将他称呼为“膝盖收割者”。
综上所述,如果薛一和这样一个恐怖的家伙扯上关系的话,那我看,咱也别谈什么报仇不报仇了,我还是直接叫救护车吧。
【180】
“我猜对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你可真是爱开玩笑。”“我哥”不由苦涩地笑了起来,“车祸后,我根本什么都记不起来,但别人总不能老是管我叫‘喂’吧,所以在医院就随便取了个最简单的。”
我好奇起来:“那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一’”他用手指在空中虚画了一横杆,“我叫薛一。怎么样?够简单吧!”他眯着眼睛笑道,“我当初想着,反正是随便取的名字,那干脆就选个笔画最少的,就叫‘一’,呵呵,这样以后签起名来也省事。”
他笑得倒是一脸豁达,但我却仿佛听出了笑声背后的凄凉,不由觉得更难受了。
“名字可是会跟随一辈子的啊,哪有你这样随便的……哎……”我真想给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哥,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的啊?”
“哎……别提了。”他仰天长叹,“夜深人际,孑然一身,即便想要思念,却连个名字都没有,永远都是一个人过中秋节,既不知道爸爸是谁,也不知道妈妈是谁,更加不知道我究竟是从哪里来。”
“感觉自己就像是从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似得。活着时没有归宿,死了……”他嘲讽地勾起一个笑容,“恐怕也不会有谁会为我掉泪。”
说着说着,他似乎难以抑制刹那间涌出心头的悲哀,竟然蓦地眼眶一红,眼睛忽然就湿润了。
“谁说没人会掉泪!你难道把我忘了吗?!”
我既愤怒又难过,立时就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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