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2/2)
过年的热闹还未彻底消退,二月里春闱就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了,闵宏睿自是不能闲着。
“七弟,今年的考生,你最看好谁呀?”闵宏广含笑看着闵宏睿,温和宽厚,仿似亲兄弟之间的话家常一般。
闵宏睿不置可否,今儿个他沐休,一大早闵宏广就派人过来请他三元楼一聚,来人还提到,也请了六王爷闵宏和,说是他们王爷想跟两个兄弟聚一聚,左右无事,闵宏睿也就来了。
对于闵宏睿的反应,闵宏广反倒是像早已习以为常一般,并无丝毫的尴尬和不悦,无奈的看了闵宏睿一眼,似是看着自家别扭又可爱的弟弟一般,眼中净是包容。
紧接着他才将视线转到另一边的闵宏和,“七弟这个人就是不爱说话,六弟看好谁?说出来咱们听听。”
他话虽如此,可眼神却淡了许多。
这一边闵宏和尴尬的喝了口水,讪讪的笑,“四哥,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素来不懂那些的。”
端着一张俊俏的脸,闵宏和却笑得如孩童一般无知。闵宏广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草包”,眼中的嫌弃一闪而过,然后又变成了那个关爱弟弟的好哥哥,“六弟,不是四哥说你,你也该歇歇心思,多读一些书了。”
闵宏和立即点头如捣蒜,“四哥,我记下了,回去我就去看,这次一定不打马虎眼了。”
闵宏睿看着面前的两个兄弟,嘴角轻轻一扬,嘲讽之意溢于言表。
不知是谁人傻的可笑......
忽然之间很想念那个小女人,这世间太多人拿“笑”当作面具,或真心,或无意,或无辜,或包藏祸心,他见得太多了,早已麻木。
只有她,笑的那般灿烂,无邪,娇俏,甚至狡黠如狐,让他根本无法设防,也不愿设防。这是他给她的通行证,让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他的生活中,横行无忌。
自从上次那晚一别,转眼又过了三个月,还有十九天,十九天之后,他自会骑着高头大马,将她娶回家,自此便将她牢牢绑缚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
想到这里,再看身边的二人,闵宏睿更觉得碍眼,“没什么事,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闵宏睿就已起身离开了,过程丝毫没理会身后的两个兄弟,只一心想着要把事情赶紧处理完,这样一来,他成亲之后,才可以多陪自家小女人一些时日。
在女人和兄弟之间,闵宏睿果断选择自己女人,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
惨遭摒弃的闵宏广面上的笑容终于有几分破裂,反观一旁的闵宏和倒是一脸的无所谓,“四哥,咱都来这么久了,点菜呗,我跟你说,三元楼的红烧狮子头跟松鼠桂鱼做的特别的地道,咱今儿个就点来尝尝吧。”
闵宏睿一走,闵宏广也没什么留下来的兴致了,要不然,真的要陪这蠢货吃鱼吗?
“六弟,你点来慢慢吃,四哥才想起来,出门之前母妃说想尝尝月芝斋的点心了,我就先行一步了。”说着,闵宏广也起身离开了。
“四哥——”,闵宏和慌忙叫住他,“今儿个这桌酒席......”
闵宏广嘴角抽了抽,恨恨道,“六弟尽管吃,今儿个既然是我把你喊出来的,哪能不管饭?到时候跟掌柜的说一声,就说记在广亲王府的账面上就行了。”
既然有人付了饭钱,闵宏和也就不管他们的去路了,他今儿个只管大开吃戒就行,“小二,点菜了!”
等到日后三元楼的掌柜前往广亲王府报账时,因着数目不小,王公公就将此事禀告给了闵宏广。
“什么?他吃一顿饭能花费这么多银钱?莫非还点了个全席宴不成!”看到手中账本上的数据,闵宏广也有点吃惊。
王公公面上也是愤慨不已,这个六王爷虽没有点全席宴,但也所差不远了,瞧瞧他那天点的,除了之前提到的那两样三元楼的招牌菜,还有什么酒醉鸭肝、烤鹿肉、龙井虾仁,更过分的是,他点了五个素菜,这可是大冬天,那青菜可比肉金贵多了!就是那宫里,都是按分量给供着的。
但这还不是极限,最绝的,还要当属这位爷点了玫瑰香露,那可是给女儿家准备的花酒,一两金子才能买上一两的玫瑰香露,好嘛,人家也没多要,就要了一斤。
这样一番算下来,可不就不止全席宴的价钱了。
闵宏广也不是付不起这些银钱,但这种说不出的憋闷感更让他愤怒,要不是知道那个蠢货没那个心眼,在他面前,也根本不敢耍那个心眼,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个蠢货摆了一道。
“贱.人生下的,始终是贱.货。”闵宏广恨恨的骂了一句,然后脸上的表情又恢复如常,“王公公,让账房把这笔银子给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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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那天六王爷闵宏和,究竟是怎么享用的那顿让四王爷闵宏广咬牙切齿的大餐,时间在闵宏睿的期盼下,终于来到了三月初五。
今儿个与苏家交好的姜府、徐府都前来给苏若蕊添箱。
此时草长莺飞,春意正浓,苏若蕊天蒙蒙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
没有了厚重冬装的束缚,今儿个苏若蕊身着蔷薇红织金缠枝纹褙子,下搭宝蓝色百福裙,头上挽着高高的元宝髻,乌发上簪着白玉嵌红珊瑚珠子双结如意钗,耳朵上丁着赤金嵌红宝石石榴花耳坠,脖颈间挂着赤金盘螭璎珞圈,手腕上带的是着金镶珍珠的手链。再加上蛾眉轻扫,敷粉淡抹,使得原本就容貌出众的苏若蕊,就如那枝头上繁硕热闹迷人眼的桃花一般,无形中更显娇艳欲滴,惹人垂.涎。
“蕊儿姐姐,你今儿个真好看!”姜瑶一边痴.迷的看着自己的表姐,一边出声赞叹。
见此,坐在苏若蕊身边的王氏不禁笑骂道,“瑶儿这话可说错了,想要看你蕊儿姐姐最美的时候,那明儿个你可得早早就在你蕊儿姐姐的房中蹲守着,这女人啊,当新娘子的时候,永远是最美的时候。”
姜瑶半信半疑,虽然上个月自家大姐姜怡就出嫁到了工部侍郎魏家,可那天她光顾着着伤心呢,也就没注意到大姐究竟是不是比平日里更美。但话虽如此,姜瑶仍不会怀疑自家娘亲所说之话,明儿个的热闹,她一定不会错过的!
苏若蕊今儿个早就做好了准备,早膳过后,她就老老实实地坐在床上,哪里都不去,任由她们打趣,谁让她明儿个就要做新娘子了呢?
这个规矩她还是懂得的,不就是装傻充愣吗?她最在行了,实在不行,还能装羞,在场的都是熟识的人,没有人会真的为难她的。
没过多久,徐惠母女两个也过来了。
“哎呦,一转眼她们这些小姑娘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范氏因为之前的一场大病,虽然这段时间精心养护着,精神好了不少,但终归是亏了身子,脸色还是较常人有些苍白。未出嫁之前,她就跟苏母是手帕交,后来苏母去世之后,她对苏家三姐妹也是多有照看,这会儿看着苏若蕊就要出嫁,心中也是颇多感慨。
眼看范氏说着说着眼眶就要红了,王氏眼底闪过一丝不屑,继而含笑说道,“今儿个可是好日子,咱们可不许抹眼泪的,她姨,你说是不?”
范氏也知自己失态,赶紧抽出帕子轻按眼角,“她舅母说得对,咱蕊儿嫁的那般好,别说咱们这些人,就是阿容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
提到了苏母,王氏只能接下去,“那可不是,咱们蕊儿一嫁过去那就是王妃,这是多少人都盼不来的,就咱蕊儿命好。日后蕊儿嫁过去,与王爷定会琴瑟和鸣,幸福美满。”
说着,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苏若蕊背后散落的头发,看着苏若蕊的眼神更如慈母一般怜爱与自豪。
苏若蕊娇羞一笑,并没有接话。
良久,因为苏家没有女主人,王氏和范氏坐了一会儿也就去前院帮忙看着了,从来到就一直并未多言的徐惠,方才坐到苏若蕊的身边。
“怎么不说话?”其实苏若蕊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徐惠的反常,但是方才人多,她也就没开口,如今眼看徐惠坐了过来,也就仅仅只是低垂着脑袋,既不看她,也不说话,苏若蕊可不就急了。
徐惠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心中的感情很是复杂,“......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说不上来怎么了,她最好的手帕交能嫁的这般好,她应该忠心的祝福她才是,可她心里却有些酸酸的。她当然不舍得这个好姐妹,也希望她能够嫁一个好夫君,但是当听到当今太后亲自降旨将苏若蕊指配给辅政王爷,还是正妃之后,那一刹那,徐惠的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甚至是嫉妒。
她知道苏家三姐妹自幼生得好,但是苏家是商户啊,怎么可能与那样一个人牵扯上呢?前有幽儿姐姐与裴府定亲,后有蕊儿婚配给辅政王,徐惠一下子感觉到,她曾经深以为傲的东西,统统都不见了,甚至现在看来,还颇为可笑。
她知道身为好姐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很卑劣,就是知道,所以在面对苏若蕊的时候,她才这么纠结。
苏若蕊转念一想,也就知道个大概。
因着府里之事,这么多年,徐惠恨徐父风流成性,身边莺莺燕燕不断,更哀叹范氏不争气,只会哭泣乞求丈夫根本就不可能有的怜爱,连个后院的女人都管不住。徐惠为了她们母女,只能自己立起来,到底是小姑娘,时间长了,性子也变得越发好强。
这几年随着舅舅在朝堂上的展露拳脚,徐惠对待姜怡和姜瑶两个的态度都有稍微的变化,如今自己和姐姐相继嫁的这般好,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钻牛角尖。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人心到底长在自己身上,怎么想,怎么做,都是自己的事情,她只能尽量挽留这段感情。
“我只是嫁人了,又不是不在了,日后我给你下帖子,你可不要躲懒不来,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苏若蕊这话说的既真切,又俏皮,徐惠听了也不免一乐,“呸呸呸,也不看看什么日子,还说自己要嫁人了,嘴巴还这般没遮没拦。再说,您可是堂堂的辅政王妃,给我下帖子,我岂有不来的道理?我啊,就得巴着你才行!”
说着,徐惠抱着苏若蕊的腰肢就扑了过去。
话一说开,两个小姑娘心中的芥蒂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之前所有的一切都不存在一般,瞬间笑闹在了一团。
因为明儿个一大早王氏就得在苏家帮忙,晚间王氏和小女儿姜瑶就留在了苏家。苏父虽然独自一人将苏家三姐妹拉扯大,但是有些话他一个大男人根本没法教,还是得麻烦王氏这个长辈来教导,因此,今儿个晚上,王氏就歇在了水心院。
等到苏若蕊沐浴完,就见王氏坐在床头等着她呢。
生平第一次成亲,苏若蕊什么也不懂,而苏若蕊以前去姜府的时候,也不是没被王氏搂着睡过,因此这会儿看见王氏,苏若蕊高高兴兴地就蹭了过去。
“舅母,今儿个晚上你搂我睡啊?真好!”
她小人儿就跟小时候一样撒娇,看的王氏心都要化了,将苏若蕊顺势抱在怀里也不松手了。不过,王氏还是没忘了她今儿个晚上的任务。
“蕊儿,你娘亲去得早,今儿个晚上就只能舅母过来给你说这些了。”说着,王氏也不禁脸红了几分,但是为了怀里的小人儿,也为了姜府,这些话,她不得不说。
“听说王爷之前屋里头也没有人,这种事他也不知道清楚不清楚,到时候如若王爷不太懂,你就不能太害羞,虽说女人家的要矜持,但是这两口子房里头儿的事,你也不能太拘谨,这男人啊,都是那德行,只要那方面满足了,其他什么都很好说......”
王氏这一次可是把掏心窝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就连姜怡出嫁时,她都没有说的这般透彻,只因为那人是大夏的辅政王闵宏睿。
本能的,苏若蕊就想到之前那夜他杵在她腿间的东西,苏若蕊羞得小脸通红,挣脱开王氏的怀抱就往被子里钻去,“......舅母,不早了,我先歇着了。”
王氏看着不禁好笑极了,她这个外甥女,还是头回这般害羞呢,不过,王氏显然没打算就这般放过她,“女儿家嫁人是害羞,但是蕊儿你要知道,你所嫁之人并非常人,那可是龙子凤孙,尤其是他现在手中还大权在握,如果他想,多得是好人家的姑娘源源不断地往跟前扑,舅母本不应在你大婚之前跟你说这些,但是舅母知道,你素来是个拎得清的,可不能因着这些原因让你们夫妻二人失了心......”
说完这些,眼看被子里的苏若蕊动都没动一下,王氏暗叹一声,“罢了,知道你不爱听,舅母也就不讨人嫌了,不过,明儿个晚上的洞.房花烛夜,你可得记住了......”
尽管是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话,但因为太羞人,王氏也不禁脸一红,然后侧躺在苏若蕊的身旁,小声说道,“女人家头一次都是疼得,不过你也不要生挨着,你素来爱撒娇,那时候可不能赌气,王爷若是动作太粗鲁,你就哭。”
后面的话更羞.耻,不过既然已经开了口,最后一狠心,王氏厚着脸皮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如果,如果王爷折腾的狠了,你就起身去亲他,耳朵啦,胸口啊,都可以,还可以......缩你的小腹,多做几次,他就发不了狠了......”
之后王氏还说了几句,苏若蕊躲在被子里,小脸不知道是憋得,还是羞得,红的不成样子,想到舅母所说之话,苏若蕊忽然之间,就对明天充满了抵触。
她知道王氏的心思,即便是作为长辈,她也不会相信闵宏睿能够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人,为了她好,王氏今儿个也算豁出去了。她将话说的那般清楚直白,也不过是想让她日后能够笼络住闵宏睿,可是却不知道这样一来,反倒使得苏若蕊心中更恐惧了。
她素来最怕疼,听舅母那意思,行夫妻之事时会疼得不得了,苏若蕊一下子就后悔了,老天爷,她现在不想嫁了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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