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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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睁开眼睛的时候，清晨的阳光已经从窗外斜斜地照在脸上，带来了一阵暖意。

他微微眯眼，往旁边看了看，空出一半的床铺已经没有人了，被单上残留的体温早就散去。

啊……

睡过头了。

有一点点小愧疚。

门忽然开了，露出一条缝。再然后，隐约看见一个黑黑的小脑袋，再往上抬一点，小姑娘趴在床边，只露出半张脸上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父~亲~

小姑娘叫他，声音故意拖长了不少。

你居然也要睡懒觉，羞羞脸~

是，是。卡卡西坐起来，单手把笑嘻嘻的小姑娘捞到怀里。一眼就看到小姑娘脑袋后边晃来晃去的马尾辫，他打了个哈欠，随口问，爸爸帮你梳的？

嗯！

小姑娘很高兴他能注意到这一点，一下把他凑过来的还带着胡茬的下巴推开，坐在床上把头转到一边儿，炫耀似的展示着漂漂亮亮的小辫子。

卡卡西只好夸了几句。心里却想着带土真不容易，这姑娘的头发天生就乱翘，不知道他费多大劲才弄成妥帖的一把的。明明前不久带土还跟他抱怨，说这是遗传，某人小时候头发也跟扫把似的——他就默默听了，没辩解说自家姑娘那头黑毛更像他，标准的宇智波。

父女两个还在床上磨蹭，没过多久，就听到门外传来的冷哼。小姑娘哇啊叫了一声，糟糕爸爸让我进来告诉你再不出去吃饭就直接滚——卡卡西眼疾手快地在小姑娘的额头亲了一口，然后放开手，看着她风风火火地跑出房间，肯定是去找带土撒娇了。他挠挠头，不急不慢地穿衣服，洗漱，等到终于切切实实坐到饭桌前时，他的面前就只有一个空盘子。

啊，这次真的生气了呢。

他只好干巴巴地盯着身上还挂着小姑娘的带土走过来。一开始一言不发，直到他双手合十，做出讨饶的姿势时，黑发男人才瞥了他一眼，在他的空盘子里加了一块孤零零的三明治。

……

卡卡西只好站起来，先把挂在带土身上的小姑娘取下来放到地上，教育她以后不要做出这么不淑女的动作——说话的时候他还悄悄观察了带土的表情，发现男人微皱起的眉悄悄舒展了，这才松了口气，最终判定他果然是腰疼。

稍稍讨好了一下带土的结果是，他不用啃那块冷冰冰的三明治了，带土大发慈悲地丢给他一个便当，在小姑娘捂着嘴偷笑中让他赶紧滚。

带土你，好残忍……

还没说完，门就直接拍了过来，恰恰抵在他的鼻尖。

公务繁忙的六代目大人只有滚了。

只是，在离开之前，他想了想，遥遥对着门内的人提醒。今天晚上……别忘了，我和你们一起。

门内没有声音，但卡卡西知道，带土肯定听见了的。

这时候他才安安心心地走了。

火影的工作很忙，特别忙，卡卡西这一天又是在文件里度过的。眼看着天色渐渐黑了，他果断把剩下的公务全部丢给副手鹿丸，赶在鹿丸反推锅之前解除影□□。没错，这时候火影大人的本体已经离了这里老远。

他远远地就看到了站在家门口的一大一小。带土破天荒地没再穿那套宇智波族服，换了一套灰色的浴衣，却把脖子捂得十分严实。比起死气沉沉的大人，他们的小姑娘就活泼多了，一身粉红色的和服，上面还绣着精致的樱花底纹，她被带土牵着还不老实，发间的小兔子发圈也跟着一蹦一跳。

喏，你父亲来了，到他那儿去。

带土发现他出现后，就把小姑娘往他这边一推。小姑娘撒欢似的扑进他怀里，咯咯直笑。卡卡西拍拍她的头，假装很严肃地说，怎么又开始疯跑了？待会儿人多，跑不见了我们可找不到你。

嘻嘻~才不会！爸爸肯定找得到我~

没错。带土慢悠悠地踱着步子，没放弃这个损卡卡西的机会。只有你才那么没用。

卡卡西耸肩，假装没听到，只是一只手拉住女儿不听话的小爪子，另一只握住了带土。男人的手心冰冷，被他抓在手里时似乎僵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没有甩开。

他们三个并排着向前走，周围的人逐渐多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就走上了充满欢声笑语的街头。

今晚的祭典已经开始了。

小姑娘一路都目不转睛，各种各样的玩具，散发着浓浓香味的美食，还有不时擦身而过的漂亮衣服，都快看花眼了。她看上什么卡卡西就给她买什么，拿不下了就辛苦暗部，钱不够还是有暗部。带土对他这宠溺过分的模样颇为无语，有点想说说他，但看到小姑娘在灯火下因为激动与喜悦显得通红的脸，他顿了顿，却什么都没说。

卡卡西是穿着御神袍出来的，他没有来得及换衣服。这么显眼的标志即使在人来人往的祭典里也能一眼看到，很多人和他打招呼，当然，还有更多的人注意到火影拉着的两人。

小姑娘还好，空出的小手里早就被热情的叔叔阿姨们塞满了吃的，嘴里也塞满了，还在幸福地哼哼。

问题是带土。

卡卡西感觉到，他握着的那只手不知不觉中冷了下来。他立马明白了身边的男人在想什么。

在四战战场活下来后，带土暂时被他守在家里，直到争取到他的自由。本来带土可以走的，但他没有。

卡卡西当然很高兴，实际上，他已经欣喜若狂了。但是，随着相处的时间变长，他发现，带土很少出门，平常能够见到的只有他，只是女儿出生后，便又多了一个人。

带土不愿意看到熟悉的木叶。

这个被他伤害过，即使重建也无法消磨掉劣迹斑斑的地方。被宽恕也没有用，他是被自己困住了，或者说，也被卡卡西困住了。

他只能待在有卡卡西的地方。

让卡卡西有些欣慰的是，女儿很懂事。小姑娘的性格很像曾经的带土，活泼开朗，但却为了陪伴带土，也跟着很少出门，小小地就拘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房子里，怎么劝也没用。

卡卡西又十分心疼。